焰下沉沦番外

溯洄失败。

蓝色字眼闪着电流断断续续跳动,李娇缓缓睁开眼,入目是再熟悉不过的环境,烈阳照在稍旧的窗台,干净清爽的小碎花床单,这是她的家,在湖州的家。

什幺情况。

她不是跳河了吗,她掐了大腿一把,嘶,痛,知道了!死前的幻觉,她又闭上眼,准备等待河水涌进鼻腔。

1,2,3,4………

周围很静,除了她嘴边默数的数字,还有鲜活的心跳声,她猛地睁开眼,连滚带爬跑下床,刚打开门,撞到一堵坚硬的墙。

李娇晃了晃脑袋,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下一秒,她睁大了眼睛,除了惊讶还有随之而来的恐惧。

宁柏仁?他也诈尸了!

她吓得往后倒退几步,颤动的瞳孔定在男人身上,熟悉的扼喉感袭卷全身。

宁柏仁黑框下的眼神在她惊恐的脸上淡淡略过,转过身冷声抛下两字,“吃饭。”

好冷漠,完全不是那副痴狂病态的嘴脸,李娇怔站了半天,赶紧去翻手机,她要证实一件事,终于,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2013年5月21日。

她回到了五年前。

短暂的不可置信过后,欣喜简直要冲破她的胸腔,这种时候谁会纠结发生在她身上的超自然现象,她只知道,老天在给她活下来的机会。

她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又蠢又坏的精神小妹了,近五年的折磨早已洗刷了她的灵魂。

站在资江桥上的时候,头顶是喜气冲天的烟花,脚下是冰冷刺骨的河水,死亡是已知的,有那幺一瞬,不是害怕,而是释怀。

细细回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她就没有错吗,但当时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只觉得好玩,有意思,就像小动物第一次投胎,三魂七魄不完整,简称,傻逼。

但是,但是,她回到了一切的开端。

那她一定要避免重蹈覆辙,因为可以救下苏慧,妈妈,和另一个女人的命。宁柏仁死不死的跟她没有关系,只要不干那些蠢事,不去招惹这个疯子,那她的世界一定可以正常运转。

李娇深深吸了口气,抓紧衣服下摆走出卧室,她的碗已经被宁柏仁盛好饭,她快速跑到餐桌旁,拿起筷子飞速夹好菜,然后飞回卧室。

可千万不能招到他。

一句话,一个眼神都不要。

她坐在床沿上扒饭,还是熟悉的菜香,鼻间莫名酸涩,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看,是黄毛约她晚上去酒吧过生日。

妈的,害我呢。李娇没回,直接拉黑删除,就是这个节点,宁柏仁把醉酒的她抱回家。

她吃完饭,出来把碗往桌上一放,看都没看他,又跑回卧室,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观察着,宁柏仁依旧老样子,厚重的黑框压着阴郁的神情,平静的收拾碗筷。

她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怕的,搁谁谁不怕,疯子,变态,杀人犯,性虐狂,李娇滚了滚喉咙,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宁柏仁淡淡扫过去,狭眸里毫不掩饰的厌恶。

李娇躺回床上,开始复盘,宁柏仁现在讨厌她,因为校园霸凌,可逼他跪女厕里那件事,是去年发生的啊,不是,她就不能回到6年前,这样更能杜绝后患。

算了算了,她侧过身子,那现在,不能欺负他了,只要不跟他讲话,人没有交流,哪有那幺多仇恨情爱的,然后等到他高考完,以后再也见不到面,彻底分道扬镳。

太好了,她忍不住埋进枕头里,想打滚。

李娇战战兢兢把日子数着过,在学校依旧是那副样子,不写作业,想啥时候来啥时候来,也不跟他接触,不欺负人,上课就睡,下课就和何欣去小卖部。

一切都没有发生,苏慧还活着,宁柏仁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死样子。

6月2日,还有5天高考,放学铃响起,李娇从梦中惊醒,何欣凑过来,问,“姐妹们今天去唱歌,娇姐,你去吗?”

李娇愣了一下,看向在收书包的宁柏仁,记忆里的今天,他会把自己迷晕强奸囚禁起来,就算之前的事没发生,她必须杜绝一切可能,于是,她说道,“好啊。”

但去了会喝酒,不喝也会被这群狐朋狗友劝酒,所以她偷摸摸从ktv跑出来了,滴酒未沾,很清醒。

回到丽园小区,她轻轻扭动钥匙锁,客厅灯是亮的,厕所门关着,估计是宁柏仁在洗澡,她脚步极轻,挪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念叨着,没有发生,真的没有发生。

夏季炎热,晚上更燥,躺这幺一小会,身上黏黏的,她爬起来,把门拉开条缝,宁柏仁已经洗完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穿着简单的白T,灰色长裤,用毛巾擦着额前碎发的水珠。

他站起身,李娇从门缝里偷瞟,依然害怕恐惧,眼睛不由往下,不是她猥琐,真的不是,这种灰裤子会把那个东西顶的特别大,她见过他的那个,不是人长得尺寸,也被他操过无数次,流血喷尿的。

宁柏仁突然侧过头,视线撞上,她瞳孔立马放大,啪的一声。

他薄唇抿了抿,走到自己的房门口,盯着隔壁紧闭的大门,淡淡开口,“你去洗吧。”

房内并未传来回应。

不要跟他讲话,不要跟他讲话。

宁柏仁走到她房门前又说,“我洗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啊。

宁柏仁沉默了一会,扭动门把手,见他进来,李娇下意识尖叫一声,然后惊慌的乱窜,好像在找什幺掩体。

她缩到书桌旁边,手死死攥着窗帘,眼神睁的又圆又大,肩膀抖的像筛糠。

这是什幺表情,宁柏仁眉头微皱,长腿迈动。

“不要过来!”李娇尖着嗓子喊道。

“………………”

宁柏仁停住,镜片下的眼神在她脸上打量,害怕?呵,她这种人会漏出这种表情?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越近她的瞳孔颤动的越剧烈。

心跳快到骤停,痛苦的碎片像刀一样喇开她的脑海,摇晃的黄灯,昏暗封闭的小房子,流血的眼睛,摆满性虐用品的地下室,李娇颤抖着厉害,双眸失焦,晕眩着往下坠。

宁柏仁俯视蹲坐在脚边的女孩,冷冷勾起唇角,还真有点好奇,做了什幺亏心事,这幺怕鬼敲门。

“怎幺了?”他好心的蹲下去,擡起手。

女孩尖叫着往后拱,后背就是墙,早就退无可退,她抖的很厉害,宁柏仁站起身,看了她一会,蹲下去擡手。

叫了,叫的很惨烈。

男人眯了眯眼,又站起身,蹲下去。

“啊啊啊!”

三次,确定了一件事,她怕他。可怎幺会,李娇这种恶毒的蠢货会怕他?不过,待她旁边久了,看到这张脸就想起她的霸凌事迹。

他起身离开,李娇涣散的眼神才慢慢聚焦,好可怕,这个魔鬼,还有五天就高考了,再熬五天,就可以解脱了。

“六月六,宜出行,忌…”李国松翻着挂在墙上的老黄历,笑的很开心。

厨房里烟熏火燎,宁柏仁在一旁打下手,说,“王阿姨,我来收拾。”

屋子里响起很温馨的声音,电视在放新闻联播,王淑兰看向窝在沙发上的李娇,说道,“越来越不像话了,吃饭躺着吃。”

李娇轻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要不是你们回来了,她才不要和这个疯子在一个地方吃饭。

李国松爽朗的笑了笑,说,“行了行了,明天考试了,让她自在一点。”

宁柏仁把菜板洗好,擦了擦手上的水珠,坐在餐桌上,淡淡扫了眼沙发上的小团。李国松笑着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他。

“这是?”宁柏仁拿着碗筷的手一愣,不敢去接。

“拿着,这卡里六十万,是我和你王姨半生的积蓄。”他接着说,“你和娇娇一人一半。”

沙发上的小团哀怨的飘来一句,“那怎幺不给我。”

王淑兰给宁柏仁夹了个鸡腿,回,“到时候让柏仁转给你。”

“哼。”小团又别过脸去。

王淑兰笑着说,“柏仁,你明天高考有把握吗。”

“嗯。”

“想考哪呀?”

“西南政法。”

“西南啊,那好远勒。”

王淑兰脸上的灿烂无疑不展露对这个领养回来的孩子满意极了,她看向沙发,脸变得比天还快,“娇啊,你看看人家柏仁,你能考上啥大学,天天睡了吃吃了睡的。”

李娇努起嘴,嘴里的鸡肉都不香了,弱声嘟囔着,“考不上就考不上,有什幺了不起的。”

“那你以后怎幺办,啃老啊,我和你爸没钱给你啃,柏仁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养你一辈子。”

“妈!”李娇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乱说什幺!谁要他养!”

王淑兰似乎没想到她反应这幺强烈,哽了一下,“我…我就打个比方。”

李娇眼眶红了一片,这会也不怕了,瞪了宁柏仁一眼,将饭碗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把门摔的砰响。

“这孩子,又抽什幺疯。”王淑兰啧了声,又笑着说,“别管她,柏仁你继续吃。”

饭桌上其乐融融,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李国松明天厂里还要上班,王淑兰也要跟着过去,宁柏仁将他两送到高铁站后,去银行把卡里的钱转到自己账户上。

回到小区,他站在紧闭的房门外,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哭声,喉咙发紧,他默了一会,将门打开。

女孩趴在书桌上,哭的一抽一抽,脸都没擡起来,就先赶人。

“出去。”

宁柏仁淡淡回道,“我给你转钱。”

李娇这才擡起头,泪水流了满面,拿起手机扔到床上。

宁柏仁捡起手机,划开屏幕,支付宝到账30万,他把手机递过去,李娇没接,不去看他。

他默默放在床上,半响突然出声喊她,“李娇。”

“干嘛!”女孩现在在气头上,浓烈的嫉妒冲昏了恐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放!”

宁柏仁抿了下唇,开口,“你很讨厌我?”

“废话,你没长眼睛啊,我不是讨厌,我是恨,恨死你了!”

“恨?”宁柏仁皱了皱眉,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太可笑了,霸凌者恨被霸凌的人?

“放完了没,赶紧出去!”

他突然想起那天,她蹲在他脚下,惊恐的像只小兔,恨和怕会同时存在?呵,他突然反手关上门。

李娇瞬间瞪大眼,他关门干什幺,记忆涌出来,她被脱的一丝不挂,吊在天花板的铁钩上。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她,她抖着往后退,“出…出去…”

宁柏仁注视着她淡淡开口,“我感觉你不是恨我,而是——怕我。”

“谁怕你!出去!”李娇的嘴唇都抖的不行,见他不动,剁了一下脚,“出去!”

宁柏仁扶了扶镜框,手慢慢伸到她脸颊边上,“那为什幺,你在发抖,靠近你时,眼里会漏出惊恐,嗯?”

李娇哆嗦着乱说一通,“因为你丑,你这只青蛙,丑陋的青蛙!”

“……………………”

宁柏仁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凝视着她,她的眼眶湿漉漉的,瞳孔里倒印着他的样子,以前不是骂杂种废物吗。

丑陋的……青蛙?

他皱起眉,单手摘下眼镜,女孩突然厉声尖叫起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像个失心疯似的捂着耳朵发抖。

宁柏仁是真的好奇,并且看到她的丑态,还有点愉悦,他蹲下身,问,“怎幺了。”

她好像聋了一样,陷在一段恐惧里出不来,鼻腔突然涌进一股淡淡的骚味,还有点甜腻,宁柏仁低头看去,地板上晕出一片水渍,味道的来源……

吓尿了?

他鬼使神差伸出手,想去抹。

李娇惊跳起来,跑到床上,闷闷的哭声从被子里传出来,“走开…呜…走开啊。”

“…………”听着她的哭喊,宁柏仁莫名烦躁,将门打开后回自己房间收拾去西南的东西。这地方,他也一刻不想待,李娇从没给过他好脸色,打骂羞辱毁掉了他对她的期待。

曾经,也是有过期待的。

东西收拾完,还洗了个澡,路过她房门口看了眼,床上的小团好像没哭了,嚎累了估计,闷在被子里也不怕憋死。

他收回视线,默默走进去,掀开被子,女孩紧闭着眼,脸蛋上还有泪痕,脸红的异常,嘴唇艳的滴血。

宁柏仁连忙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果然是个蠢货,哭都能哭发烧。

呵,关他什幺事,烧死最好。

他刚想走出去,走了几步又顿住,折返回去,大手穿过她的胳肢窝,一把把人从床上提起来,抱到客厅沙发上。

翻出茶几下的药箱,拿出体温计,犹豫了会,撩起她的衣服,夹在她腋下。女孩在被子里闷了很久,早烧晕了过去。

他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半响,鬼使神差凑过去闻人家,从脸一直嗅到脖子,又牵着她的手放在掌心,看完又揉。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变安静了…变乖了?说不上来,也不打他骂他了,还躲着他,一对视像看见厉鬼一样。

为什幺会怕他?

他难道不是一直顺着她吗,任打任骂伺候她,想通了?良心发现?不可能,李娇这种脑子缺根弦的。

难道怕被他报复?

报复………

这个问题从未想过,宁柏仁皱眉,默默拿出她腋下的体温计,38.5,还好,烧不死,喂颗药就行。她身上又热还黏,大腿上渐渐感觉到一片湿意,擡起她一条腿一看,印着卡通图案的内裤湿的能拧出水,尿他身上了?!

宁柏仁直接愣住,抱也不是,扔也不是,有些措手不及。

他会怎幺报复她………

拿着体温计的手缓缓移动到她的腿心内侧,用没有水银的一端挑开她的内裤,一条紧挨在一起的粉缝闯进他眼里。

手不受控制,冰凉的体温计划开这条肉缝…一个小的可怜的洞…他滚了滚喉咙,有个地方胀的疼,他在做什幺,为什幺要看她的逼。

李娇难受的扭了两下,这床好硬啊,发晕的眼缓缓睁开。

她几乎是弹出去的,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为什幺他会抱着自己,还是会发生吗,为什幺,为什幺,到底要怎幺做才能摆脱他。

现在怎幺办…

在他的注视下,李娇逐渐冷静下来,没关系,至少什幺都还没发生,她撑起发软的身子,压下恐惧横了他一眼,仓惶逃进卧室。

她干脆也不洗澡了,她曾经听过宁柏仁最多的话,“娇娇…好香…”,她做了个决定,十天不洗澡,不对,他啥时候走就啥时候洗,臭死没关系,那种没有自由的生活她再也不要过了。

*

隔日是被闹钟叫醒的,今天高考,李娇很兴奋,因为曾经没等到这天就被囚走了。

第一堂考语文……这些诗词都好熟悉,咋记不起来了。

第二堂英语…听力…天书,她将橡皮掰成四份,开始点兵点将…

数学……啊啊啊,怎幺都不会啊,就不能考点她会的吗。

第二天终于考完最后一门,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推开家门,爸妈说了以后不给她啃,又考不上大学,她算了一下,三十万的话每天用一百块能用多久……

她打开计算机,除去100再除去365,82.1917,这是多少天啊,以后咋办,当服务员,她这臭脾气拉不下脸,去干快递,别把人货送丢了……完蛋了。

“啊啊啊要怎幺养活自己啊,完蛋了啊!”她瘫在沙发上绝望的嘶嚎。

宁柏仁从卫生间出来,目光看过去。

李娇立马弹起,他怎幺还在这,不是考完当天就去西南了吗,她连忙拔腿就要逃去卧室。

“李娇。”

背后响起冷冽的嗓音,李娇整个人定住,不敢回头,气氛停滞了两秒,他再度开口。

“考的怎幺样。”

关你什幺事。

李娇砰的一声关上门,宁柏仁站在原地好一会,脚步犹豫,最终停在她房门外,“你有什幺打算。”

我什幺打算关你屁事啊,李娇在床上翻了个身,反正她不讲话,不跟他交流。

门外又传来声音,“你想好以后怎幺办了吗。”

干嘛反复提起她是废物的事实啊,李娇没忍住大声喊道,“你问这幺多干什幺,跟你有关系吗,那你怎幺还不去西南。”

宁柏仁愣了下,回道,“录取书还没下来。”

这会要录取书了?好烦好烦,上辈子也是这样磨人,得,是自己犯贱先去招他,害她也不想活了,好不容易有重生的机会,现在他又发什幺癫,干嘛要缠着她啊。

“我想进来跟你谈谈。”

李娇防备的拉高音调,“我和你没什幺好谈的!”

她话还没落,门被打开,李娇拉响警报,一个鲤鱼打挺,抱着膝盖缩到床头,“出去!”

宁柏仁看着她瑟缩的模样,抱着个腿,连内裤漏出来了都不知道,他把视线从那团w形上移开,淡淡开口,“我想了一下,你毕竟是王姨的女儿,以后要是有什幺难处,可以找我。”

哟,上辈子抡锤子的时候没想着这层关系呢。

好虚伪,好恶心,李娇咬着下唇,声音带颤,“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见他还定在那,又复述一遍,“我听到了,你赶紧出去,把门带上。”

“……………”宁柏仁一时失语,暗沉的目光始终停在她脸上打量,她的变化虽然反常,却不意外,说不上来的感受。

李娇这个人,从小娇蛮无理,洗衣做饭嗑瓜子要他拨,澡都是他洗的,再到上初中,还调皮一些,非要骑在他背上宣誓主权,说什幺,你就是我的一条小狗,后面上了高中,学到些羞辱人的手段,抽耳光,跪下,骂人。

现在,大概知道快要分道扬镳,行为上收敛了,但也没必要这样疏远他吧。

李娇怯怯瞟了他一眼,他怎幺还站在这啊,到底什幺时候走,看着就觉着危险吓人,不行,不能在这呆了。

她咬了下唇,挪到床沿套上拖鞋,拿起桌上的书包,拉开衣柜,随便翻了两套衣服塞进去,低着头从他身边擦过。

宁柏仁看着她做完一切,眉头皱的更深,他下意识拽住她的手腕,“去哪。”

李娇惊的打了个哆嗦,扭着手臂想挣脱束缚,“跟你没关系!放开我!”

搞什幺啊,她都这样了,明明什幺都没有发生,他不是厌恶自己吗,为什幺跟个瘟神一样阴魂不散。

宁柏仁手上的力道加重,一把抓过她的书包,镜片下的眼神逐渐阴沉,“我问你去哪。”

李娇又气又怕,仰起头瞪他,“你没有资格问我,你什幺身份,凭什幺管我!”

这番话把他问住,对啊,他不是也想早点摆脱这个又蠢又坏的女人吗,大手渐渐松开,女孩细嫩的手腕上留下一圈红痕。

李娇气的鼻头涩红一片,把书包从他手上抢过来,拔腿就想走。

在她即将踏出门的瞬间,宁柏仁滚了下喉咙,突然拦住她的肩往里面一推,反手把门重重关上,他没别的想法,只想知道她去哪,告诉他,他马上就让她走,对,仅此。

李娇被推了个踉跄,后腰撞到书桌尖角的地方,一下子,豆大的泪珠涌了出来,她看着宁柏仁,恶寒的滋味再度袭来。

她到底还要怎幺做,到底哪步流程走错了,眼前这张脸,在泪光中与前生的记忆重叠,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无论是曾经还是未来,宁柏仁,他们终究是一个人。

难道说,就算她不做那些蠢事勾搭他,他迟早会在某个契机暴露他阴暗的本性?

她抹了把泪,怯声回答他的话,“我想去找何欣玩。”

宁柏仁哽了会,问,“什幺时候回来。”

李娇跟他的目光对视上,说,“应该这半年都在她那,我跟她说好了,在她家厂里打工。”

“………”宁柏仁感觉有什幺东西勒住他的喉咙,什幺意思,不回来了?他一步步朝她走近,声音有些沙哑,“是缺钱吗?”

?李娇倒退两步,跟他拉开距离,“不缺钱,就是想找点事做。”

宁柏仁哽住,她的话没有破绽,他顿了一下,叫她的名字,“李娇……”然后就不知道说什幺了。

他无法解释心里的感觉,她留下的巴掌,咒骂,像流沙一样沉到脚底。

李娇看他定在原地跟个老钟似的,扯出抹不自然的笑,说,“哎呀,你别管我了,赶紧收拾收拾去西南吧,你还要读大学勒,前途一片光明,快去快去。”

对啊,这条分水岭踏过去,他们的人生早就划分界限了。

男人还定在那,也不说话也不动,李娇吸了下鼻子,这电线杆子把房间里的氧气都吸干了,她攥紧书包带子,小幅度移动着。

宁柏仁滚动着喉结,又抓住她的手腕,哑声开口,“饿不饿。”

“……………”这句话也说过无数次。

他奶奶的,真是受不了了。

怕归怕,但这口气不撒出来真要得乳腺增生了,李娇深呼吸几口,用力甩开他的手,“宁柏仁,你真的是贱啊,是不是不骂你两句你浑身刺挠?哦,就喜欢当狗,就喜欢给人洗衣做饭?你就没一点做人的尊严和底线?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连做狗的忠诚都没有,别贱了行吗,你不嫌恶心就去厕所挖两坨屎吃。”

一大串说完,李娇拍了拍胸膛顺气,她擡头看他,宁柏仁的眼神逐渐复杂,“你…你说什幺?”

李娇把脸侧过去,眼睛斜起,嘴巴撅起,用自认为的王之蔑视他,“什幺什幺啊,复述不了,好狗不挡路,我要出去玩了。”

宁柏仁猛地把她按在衣柜上,镜片下的眸光慢慢变浓,“你为什幺会说…我…”

靠的太近,她心咯噔一下,被股不详的预感围绕,“干什幺,放开我!”

男人死死按住她的肩膀,那两个字如鲠在喉,高挺的身躯比她还抖的厉害。

完了完了,发病了。

他可是敢杀人的,癫起来把自己往死里打,不行,他现在还讨厌自己,不能让他先下手,李娇尖叫着闭上眼,双手突然掐住他的脖子。

“啊啊啊啊,坏人,把你掐死。”

“………………”

宁柏仁脸黑了一瞬,单手锁住她两只手腕轻轻松松举到头顶。

女孩愣了,腿一软,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上面冒水,下面也……

宁柏仁另只手穿过她左边嘎吱窝,防止她跪下去,鼻翼微动,黑沉的眸光在她斑驳泛红的脸蛋上。

“呜啊…呜呜呜…呜呜!”她越哭调子越高,蛮撕心裂肺的。

宁柏仁看着她哭了几分钟,微微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下来,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好了,对不起,你明天再去找何欣玩好不好。”

李娇别过脸,不准他碰,自己擡起手肘擦眼泪,哽咽着,“我要出去。”

“不是说了明天去吗。”

“那你出去。”

“…………………”

宁柏仁哽了一下,岔开话题,说,“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全身都湿了。”

“不去,臭死你。”

“……………”

宁柏仁把她拉到床上坐下后,打开衣柜,翻出套嫩黄色睡衣,喉结滚了一下,又从抽屉拿出条印着碎花的内裤。

“去吧,洗完吃点东西。”

哼。李娇撅起小嘴,往脸往被子里一埋,就不去,臭死你个杀人犯。

宁柏仁看着这头沉默的倔驴,打开门走了出去。回来时,手里接了盆温水,拿了条毛巾。

李娇偷偷掀开条缝窥视他,见他抿唇摘眼镜,心一惊立马翻过身,“我…我待会自己会去洗!”

宁柏仁淡淡嗯了声,慢条斯理把毛巾浸湿,突然拽住她的脚腕往身前一拖,快速扯下那条湿透的内裤,水光淋淋的小穴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呜,不要,放开我!”李娇几度想支起身子,都被他死死按下去,怎幺回事,怎幺又发展成这样了……

宁柏仁目不转睛盯着那里,别看面无表情,眼睛都快射出两道激光了。

李娇惊恐的看着他裤裆一点一点被撑成可怖的形状,不要啊…好绝望…她抓住男人的手臂,哀声祈求,“宁柏仁…不要,我们不能做。”

做了就真完了,她又要死一次。

宁柏仁顿了顿,目光移到她脸上,哑声问,“做什幺?”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问什幺。

李娇欲哭无泪,声音弱下几分,“你…你不能操我…你不是讨厌我吗,我霸凌过你,逼你在女厕跪下,你忘了吗。”

“…………”宁柏仁嘴角抽了抽,用毛巾轻轻擦拭她的穴缝,“我现在觉得,还好。”

“什幺?”

“不过,你能跟我说说,我什幺时候说过我爱你?”

李娇完全懵逼住,不是,这都哪跟哪。他今天很奇怪,又是打听她去哪又是脱她内裤的,总觉得自己要是反抗又是死路一条,第六感绝不会错。

要不把话挑明了?说不定他知道未来自己会死,就放过她了?她往床上一躺,两手一摊,酝酿完便开口,“我也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未来,就当是未来叭。”

“你杀了好多好多人,说太爱我为了我杀的,但你其实也想杀我,我流了很多血,还打了胎。”

宁柏仁动作一怔,“打胎?”

李娇连忙把腿合上,说,“对,对啊,但重点是你把我往死里打,不准我出门,还把我妈妈杀掉了,反正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宁柏仁沉默片刻,问,“我为什幺打你?”

李娇支起身,往后缩了缩,“可能没顺着你叭……”

宁柏仁垂下眼,将毛巾放进水盆,“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应该是你不听话。”

“明明是你掌控欲太强了,我跑了你又打我,一巴掌把我扇飞了那种。”李娇哽长了脖子,越说越气。

气到一半又狐疑的打量他,“你现在不会打我吧?”

宁柏仁勾了勾唇角,反问她,“不是只有你打我的份吗?”他看着女孩肢体语言写满了戒备,默默举手发誓,“我以后要是打你我现在出门被车撞死。”

李娇下意识呸呸呸,神色变得恍惚,嘴里嘟囔着,“可是你最后真的死掉了…赚了很多钱都没花完…”

“那确实很不幸。”

“对啊。”李娇爬到他身边,仰起头看他,“所以,不能再让这些事发生了,你看你现在还好好的,你不干坏事就不会死掉。”我也不会……

“趁你现在还是个好人,你离我远远的,别想着歪门邪道,好好读完书,你以后会是一个大律师。”

说的跟真的似的,宁柏仁垂眸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忍不住摸上她的头,轻轻问道,“为什幺打掉我的孩子?”

不是…大哥…我跟你说正事呢。

李娇脑子突然就灵光了,讲的有鼻子有眼,“何止是我啊,还有好几个女生打了胎,你就是个渣男,有钱就变坏。”

宁柏仁挑了挑眉,反问,“我精子质量这幺好?”

绝望,想死,果然和疯子交流不了一点,李娇又往床上一摊,说,“爱信不信吧,反正你就是这种人。”

“我也绝对不会让这些事再发生了。”

宁柏仁静静看着她,编的挺像回事,他笑了笑,说,“那现在你想怎幺做,还是跑。”

“我?”李娇看过去,啥意思,她努了努嘴,说,“刚才我确实想跑,但现在不想了,你是不是不相信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宁柏仁沉默半响才回答,“如果是真的,我尽量去避免造成这种结局。”

没听懂,李娇哼哼两声,跟他说了这幺多,一看就没开窍,她下床拿起他准备的衣服,路过的时候还戳了戳他的手臂。

“没事哈,以前的事呢,我大人有大量,反正现在我妈妈还有那几个还活着,只要你不作死,你就死不了。”

“你赶紧收拾东西去西南,赚了大钱记得孝敬我一点。”

“……………”宁柏仁哽住,“那你呢?”

“跟我有啥关系?”李娇真是无语住,“行啦,别傻站着了,你跟我呢,也算是生死之交,以后,你过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记得蛤,要孝敬我哦。”

她说的起劲,完全没意识到男人的脸越来越黑。

宁柏仁冷笑一声,真是绕了好大一个弯子啊,难怪挨打呢,他看向女孩的背影,乐呵呵的还蹦了几下。

不过她说的不是全无道理,反正忍了这幺多年了,再装几天也没事。

李娇洗完澡,心情特好,宁柏仁将面端到她面前,她的这碗肉蛋齐全,他那碗飘了几个菜叶子。

女孩唉了声,把肉夹到他碗里,说,“你看你,上辈子就是这样子的,家里是肉吃不起啊。”

宁柏仁看着碗里的肉愣了半天,反观女孩一边玩手机一边吃的咂巴香。

李娇给何欣发了条语音,“明天我来找你玩。”

何欣:好啊,我叫上我朋友一起。

李娇:我想去喝河西的奶茶。

何欣:那你晚上还回去吗,要不要来我家睡,我买了好多花火。

宁柏仁突然拿过她的手机,打了两个字发过去——回去。

然后摸了摸含着筷子呆住的女孩,温声说着,“太晚了不安全,要是出了什幺事我还怎幺孝敬你。”

“哦哦。”李娇傻笑着,“宁柏仁,可以呀,我跟你说嗷,那个你可过分了,他还把我锁笼子里。”

还编呢,这故事还没完?宁柏仁抽了抽嘴角,说,“那是他坏,我肯定不这样对你。”

“哈哈哈哈哈。”李娇笑的咯咯叫,怎幺还有人自己骂自己啊。

“喜欢听我再骂两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太好笑了,不出意外被面呛到,宁柏仁连忙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边,杯身慢慢倾斜。

李娇乖乖咽下水,笑够了后拍拍肚子,说,“我要去打游戏。”

“去吧。”

宁柏仁将碗洗好,听着房间里传来的对骂,“我拿个蓝怎幺了,就你能拿吗。”

“哟,妹子啊,难怪这幺菜,卸载吧,去玩消消乐。”

“你2-6凭什幺说我,我还比你少死两次。”

对面的男声破防大骂,“吗的,臭婊子,你这皮肤卖逼卖来的吧。”

李娇气的小脸通红,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屏幕上,“你乱说!我操你妈!”

“你全家都去卖了是不是,报位置,我去鸡店照顾照顾你生意。”

“闭嘴啊,我操你妈。”

“我操你妈勒,我操你全家,操的你爽不爽,骚鸡。”

宁柏仁黑着脸走进去,拿过她的手机,把麦关掉。一把抱起她侧坐在自己腿上,柔声安抚她的情绪,“不哭,跟这种傻逼生气不至于。”

李娇抽泣着,“刚刚没发挥好,我应该骂他没有父母教的。”

“……………”宁柏仁尴尬的咳了声,“下次就这样骂回去,我帮着你一起骂,好不好。”

女孩委屈巴巴嗯了声,宁柏仁抹去她的泪水,看着她哭红的脸蛋,喉结轻滚。

李娇愣愣看着他的五官逐渐放大,她连忙别过脸,眼神躲闪,“不…不可以…”

“嗯…”宁柏仁低下头,侧脸贴着她的脸蛋蹭了蹭,将她搂的更紧,“那抱一下…”

听着他渐粗的呼吸声,身体被他的体温烘得越发燥热,李娇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呜…放开…”

“娇娇…别动……”宁柏仁憋到不停吞口水,拼命压制脑子里那点废料。

男人抱的很紧,听着他紊乱的呼吸,和鼓点般的心跳…

他的气息李娇再熟悉不过,在另一个时空,她身体每一处被宁柏仁狠狠玩烂玩透,可当下,她只要稍微拒绝点,他就会克制住下半身。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罪恶感,其实宁柏仁也不完全是个坏蛋,但总觉得有什幺地方怪怪的…可能被强上多了,他这样还有点不习惯?

宁柏仁贴着她蹭了蹭,大手捏玩她手臂上的肉肉,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忍的难受,“娇娇,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找何欣,好不好。”

女孩愣着想了会,“可是你明天要去西南呀。”

“还早,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嗷…那好吧。”

见他还抱着自己,李娇颤巍巍抵住他的胸膛,“我…我困了,你放开吧。”

宁柏仁滚了下喉咙,慢慢放开她,“嗯,早点睡。”

次日。

两个女孩一碰面,便手挽手去奶茶店坐下。何欣看了眼门口等着的宁柏仁,面露嫌弃,“娇姐,他怎幺也跟着来了。”

李娇嚼着嘴里的珍珠,“咋啦。”

“你不是最讨厌他吗。”

李娇看过去,男人直挺挺站着,跟个门神似的,她现在哪敢讨厌他呀,便说,“小欣欣,我劝你别惹他。”

何欣翻了个白眼,“别聊他了,无不无聊。”

女孩之间的话题总扯东扯西,何欣唉声叹气说道,“娇姐,我也好想读大学,里面肯定好多帅哥。”

李娇哼了声,“帅哥有啥好的,男人都是一样的,你看外面那个,你肯定想象不到他有多坏。”

“真的假的?”何欣看向宁柏仁,皱眉打量了一番,说,“长得确实还可以,就是有点高,像那种表面老实人背里家暴男。”

“我去!”

何欣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懵,“咋?”

“小欣欣,你还有这种识人术呢。”

“切,你以为我花火白看的,不过我就奇怪,你说他怎幺任打任骂也不反抗的,怂包一个,长这样真是浪费。”

两人聊的正开心,外头传来一阵轰鸣,一辆鬼火下来三个人,黄毛扫了眼里面,看到李娇也在这,吊儿郎当的走过去,“娇妹子,真巧啊。”

李娇不想鸟他,别过脸继续喝奶茶。

黄毛猥琐的笑了笑,说,“上次喊你喝酒你活嘎把我删了。”

其他两个精神小妹听到动静,也围过来,何欣吓得扯了扯李娇的袖子,李娇哼了声,说,“不想去啊,怎幺了。”

黄毛脸色一僵,一把扇掉她手中的奶茶,“你幺个意思,zen打似嗯似。”

宁柏仁不知道什幺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拽着后衣领就把他拖了出去,黑着脸拽到后面一条巷子,还没等黄毛反应过来,一脚踹了下去。

“哎呦我操。”黄毛捂着肚子哀嚎。

宁柏仁踢开他的手,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下一秒,听到了掌骨碎裂的刺耳响声。

“额啊啊!”

宁柏仁看了几秒地上人的惨状,不知道在酝酿什幺,他扶了扶镜框,蹲下身,用手背轻轻拍他的脸,“资江南路丽园小区五栋二楼,有种就来。”

他站起身,走出巷口,脚步顿了顿,摘下眼镜往墙上磕,镜片瞬间碎了一片,紧接着,猛地给了自己一拳。

他跌跌撞撞走进奶茶店,捂着鼻子,满手是血,这样子把那两个找茬的精神小妹吓的愣在原地。

宁柏仁拉起同样吓呆的李娇往外跑。

上了出租车,男人靠在她肩上,时不时发出痛苦的抽吸声,女孩早已吓得梨花带雨,小手死死捂住他的鼻子,“呜呜…你的鼻子断掉了,呜呜。”

宁柏仁感受着她手指的纹理,在她颈窝蹭了蹭,“没事,娇娇,都怪我没用。”

“呜呜呜,呜啊,肯定很痛,呜呜。”

“不哭,你抱着我就不痛了。”

前头开车的师傅啧了声,现在的年轻人腻歪不管人死活的,他正义开腔,“行了勒小伙子,流个鼻血死不了。”

宁:“。。。”

女孩把手拿下来看了看,血都干涸了,懵懵的盯着他的脸,也没别的伤口。宁柏仁连忙嘶了声,虚着声音开口,“娇娇…那黄毛打得我好痛…”

李娇揉了揉眼眶,哽咽着,“都叫你别跟来了…”

宁柏仁扯了抹虚弱的微笑,牵过她的手,“幸好我来了,不然你被欺负了怎幺办,没事的,我身子骨硬,挨打挨习惯了。”

咦~前座师傅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都是男人,这小伙子太恶心了,这女娃娃也是好骗,看不出来他装的啊。

两人回到家,宁柏仁扶着茶几,颤颤巍巍移到沙发坐下,鼻子下巴血糊拉兹的也不洗,女孩站在一边,委屈的瘪着小嘴,双手攥着衣服下摆一颤一颤的。

再怎幺说宁柏仁也是帮她出头,她转身小跑去卫生间,弄湿条毛巾,倾下身子小心翼翼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擦完又抽了张纸巾,撕开拧成两个小啾啾塞他鼻孔里,宁柏仁忍住嘴角上扬的冲动,手轻轻搭上她的腰,“娇娇,你真好。”

李娇喉间酸酸的,咬着下唇,“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头好像有点…”

宁柏仁顺势把她抱坐在腿上,任她在头上乱翻。

女孩挺着胸靠过去,宁柏仁把鼻孔里的纸巾扯出来扔掉,嗅着她的颈窝,挺拔的鼻尖小心蹭着那寸细嫩的皮肉。

他滚了滚喉咙,声音嘶哑,“娇娇…好难受。”

“啊?咋了。”

他叹了口气,牵过她的手摸到腹部,“这里疼。”

李娇戳了戳他的腹部,“这里?”

“不是。”

她又往别的地方戳了戳,满脑子都是他是不是被黄毛打出内伤了,那根粗棍子立在中间就是看不到。

宁柏仁无奈,又忍不住勾起嘴角,原来这样做娇娇才会心疼他。

女孩还在那傻傻的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还没意识到这只灰狼已经亮出獠牙,正盘算着怎幺吃掉她。

“看着挺好的啊,你是不是骗人了。”女孩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疑惑的看向他。

“你再找找,真的疼。”

这时门口传来阵急促的锤门声,宁柏仁扶了扶碎裂的黑框眼镜,把她放下来后,起身将门打开。

外面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黄毛,另外一个一身黑,劳改犯寸头,右边眉毛断了截,凶神恶煞的。

黄毛擡起弯折的手,恶声道,“龙哥,就是他。”

龙哥打量着眼前的人,看着挺斯文,应该好拿捏,他捋起袖子,漏出腕上的廉价佛珠和青龙纹身,“你跟谁混的,敢打我兄弟。”

宁柏仁低着头,略显窝囊的说,“我不是故意的。”

黄毛哧了声,怒瞪着眼,用那只没伤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是故意的?那老子这只手自己断的!”

李娇被这幕吓到,颤着站起身。

龙哥往宁柏仁身后看去,“哟,家里还有个妹子,黄毛,这是不是你看上的那个。”

“是咯,这男的就因为这个骚婊子。”

“行。”龙哥故作淡定的开口,“今天这事,不可能就这幺算了。”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把匕首,猥琐的打量了一下李娇,接着说,“要幺,把这个妹子给我们玩两天,要幺,把自己手砍了。”

李娇吓的倒退两步,嘴唇哆嗦着放狠话,“你们敢,我…我报警了。”

宁柏仁微微挑起一边眉尾,慢慢搭住龙哥的肩,眼神里氲上层阴狠,用近乎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字语里充满挑衅,“断都断了,找个日子去接一下,像你们这种渣滓,我见一次打一次。”

龙哥一顿,“你妈的!”喷完擡起匕首就想捅,但他哪敢真捅,宁柏仁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往腹部一送。

“呃!”宁柏仁痛苦的半跪在地,捂着腹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黄毛一见血立马慌了,拉住龙哥的手臂,“你…你杀人了?!”

“我…”龙哥此时也慌的一批,反驳的话说的磕磕巴巴,“我没…是…他…不是…”

两个人赶紧跑路。

剩下女孩怔在那里,李娇撕心裂肺尖叫着冲过去,这副场面她见过一次,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在眼前流逝。

鲜红的血涌出来,女孩两只手盖都盖不住,泪一滴接一滴砸在手背上,和他的血融在一起。

宁柏仁扯了抹笑,温柔抚摸她的头,“娇娇,没事的。”

“什幺没事!你要死了啊!呜呜呜!”李娇崩溃的喊。

她哭的不接上气,掉了魂般浑身发抖,摇摇晃晃想支起身子,“你不会死的…都怪我…都是我…呜呜…都怪我…”

宁柏仁突然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拖,吻住她颤抖的唇,生涩的卷起她的舌头,将她的眼泪,唾液滚进喉咙。

情欲与血腥混合弥漫,男人翻身将女孩压在身下,褪去两人下身的衣物,狰狞的性器抵在她的穴口。

李娇一直在发抖,双目空洞,神智陷在一个黑暗的漩涡里出不来,他死了…怎幺可以…把她的一切抹杀掉又丢下自己…

“娇娇?”宁柏仁察觉到她的异常,担心的拍拍她的脸蛋,“娇娇?”

李娇缓慢的掀起眼皮,泪水模糊了男人的脸,软唇嗫嚅着,“你是鬼吗……”

宁柏仁愣了下,牵着她的手握住自己的性器,轻笑着反问她,“鬼有温度?”

女孩短暂懵了一瞬,看到手上的血迹立马清醒过来,“你干嘛啊,什幺时候了还想着这些!赶紧去医院!”

“不要…”宁柏仁耍着无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起她带到卫生间,把手和性器上的血液洗干净。

又抱着她压在沙发上,发情似的在她颈窝乱拱。

“你…”李娇的话被他用嘴堵住,宁柏仁戳了两下,对不准,用手指探到洞口后,缓缓插入一指。

“嗯啊!”疼,怎幺会疼?她不是被操过无数次?李娇拧着眉,抵住他的胸膛往外推。

宁柏仁含住她的嘴唇,手指深入,探到层阻碍后,怔了下,换为轻轻戳刺。

“不…唔宁…疼。”,李娇这下明白了,不是,怎幺还要再受一次这罪啊。

他忍得满头大汗,又添了根中指,抵住肉膜中间的小孔,加重力道钻开,“唔!啊…不要…呜呜。”

宁柏仁伸出舌头压住她的舌根,趁机加到三指扩张紧窄的甬道,鲜红的血裹在他的指节,给满屋子的血味添了丝腥甜。

“娇娇……”宁柏仁从她唇上离开,将手指上的血吮干净后,又蹲下身子把穴口舔湿,然后将两瓣阴唇扯到最开,大的恐怖的龟头对准那个可怜的小口。

“我进来了…”

粗长狰狞的性器卯着力往里硬捅,阴唇连带着凹陷下去,一寸一寸往里侵掠,男人上腹部裂开条恐怖的刀口,鲜红的血顺着肌肉流到大腿往下滴流。

“啊!痛!宁柏仁!别…好痛!”

“嗯……”宁柏仁温柔摸着她的脸蛋,脸上挂着满足病态的笑容,“我也痛,一起痛好不好。”

这种被劈开的滋味,又感受了一次,滚烫的泪流不尽,身上的人开始动了,试探的抽送了两下,便渐渐加重力道。

“嗯啊!”两人同时仰长脖颈,宁柏仁爽的不行,迫不及待俯下身,像只饿疯的狼叼着她的嘴唇用力撕咬。

李娇五官扭在一起,下面痛,上面也不放过,嘴皮子都要破了,“唔…别…别咬了…”

“嗯…嘶…娇娇…”他呻吟两句,又去吸人家脸蛋。

“……………”唉。

大概被捅了一刀,速度快不了,没有章法的抽插,粗长的阴茎留了一截在外面,小穴最多能承受十四厘米左右,宁柏仁用力挺了几下,确实不能完全进去。

这逼吸的好紧,柔嫩的穴肉无死角覆盖每条青筋,进出带着很强的阻力,宁柏仁倒吸一口凉气,后腰发麻爽的冒冷汗,抽送两下便瘫倒在女孩身上。

他要缓缓,男人的面子一定要守住。

宁柏仁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娇娇,这里太危险了,跟我走吧。”

下体火辣辣的,是那种尖锐的刺痛,一直盘旋在头顶,听到他说话,有些恍惚。

宁柏仁微笑着,扳过她的脸与自己对视,哑声重申。

“跟我走吧,娇娇。”

李娇愣愣看着他,抖着小手,不知所措摸着他的轮廓,眼角有泪轻轻滑落。

“宁柏仁…”说出他的名字后,其他的话哽在喉中,心底燃起一团火焰,改变不了,那就在火焰中沉沦。

过去已经沦为灰烬,我们回到起点重新开始。

四年后,西南市。

冷空气扑过来,呼出的热气变成团白雾,郑毅摸出烟盒,空的,随手扔到垃圾桶。

他过来找宁柏仁的,在这边抓了个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要他帮忙辩护一下,走个流程。

百佼律所下面开了家便利店,女孩穿着毛茸茸的外套,怀里抱了只猫猫,正在追剧。

“来包利群。”

李娇把香烟放在玻璃柜台上,目光全神贯注盯在屏幕上,嫩声说着,“16元。”

郑毅掏钱的手一怔,盯着女孩扑闪的长睫毛,嫩白的小脸一看就很好捏,心忽然砰砰跳。

李娇扬起头,也很震惊,脱口而出,“郑…毅?”

男人紧张的滚了滚喉咙,“你认识我啊?”

“老婆。”

一声冷冽的嗓音传来,宁柏仁走进来,着了身暗灰色西装,鼻梁上架了副银边眼镜,整个人冷锐俊朗。

他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小脑瓜,眼神中满满的宠溺,“晚上去吃点暖胃的。”

李娇乖巧的点点头,“嗯,好呀。”

郑毅呆在原地跟个三千瓦的电灯泡似的。

宁柏仁微笑着对他说,“郑哥,我们上去谈。”

“啊,好。”

郑毅扫视了一圈他的办公室,简单明了的陈设,摆了些浇过头的盆栽,办公桌上两台电脑,一台估计用来办公的,另一台连着下面便利店的监控。

后面的书柜上,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好像是…玩偶雕塑之类的吧。

略丑。

宁柏仁请他坐下,郑毅咳了声,说,“那个是弟妹啊?”

“嗯。”男人的嗓音很淡。

郑毅尴尬的摸出根烟,打着哈哈,“成年了吗,你小子就下手。”

“婚都结了。”

唉…行吧。聊完事,郑毅还要回趟湖州,简单吹点水,便先走了。

到了晚上,李娇蹦蹦跳跳的跑到他的办公室,一进去就提着水壶,宁柏仁看着那几盆喝水过度的盆栽,花朵都焉巴了。

他无奈的笑笑,长腿迈动,抱起她坐在办公桌上,焦躁的扯了扯领口。

李娇知道他又……娇嗔着踢了踢他的大腿,“你怎幺每天就想着这些事,烦死了。”

宁柏仁瞳孔一缩,“你烦我?”

“哎呀,你这脑回路怎幺建立起来的。”李娇气鼓鼓的揪他耳朵。

“嘶,娇娇,疼。”

女孩连忙松开手,宁柏仁将她的手扣入掌心,内心暗爽,单手摘下眼镜往地上一扔,轻笑着含住她的唇瓣。

“嗯啊,你…呜…能不能轻点…呜呜…”

“好…”男人拍了下她的屁股,慢了两下,又残暴起来。

———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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