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看见他的脸苍白如鬼,吓得坐起身,孟怀珍这才回了点魂,伸手抓住她。
杜婉把他拉起来,不让他继续往黑暗下坠。
她严厉的道:
“怀珍,你看着我!”
孟怀珍失去焦点的双眼还在溢出泪水,杜婉给他擦泪,双手捧着他脸,大声说:
“妈妈很爱你,在我心里,一天也没有抛弃过怀珍,宝宝一直被妈妈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明白吗?”
她过去内疚了二十年,一直自责自己抛弃儿子,换做有人安慰她把儿子放在心里不等同抛弃,这种鬼话她压根不会信。
可是她现在必须救孟怀珍,让他重新回到正轨!
孟怀珍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他自顾自落泪,自顾自问:
“我在妈妈肚子里时,不乖吗?让妈妈不舒服吗?”
没等杜婉回答,他痴痴道:
“我一定…让妈妈很难受…妈妈才…不爱我…不理我…”
孟怀珍下结论:
“我天生…就是坏胚子…在肚子里就折磨妈妈…所以活该得不到妈妈的爱…”
他歪着头,泪水浸满杜婉手掌心,神情脆弱而空洞。
“现在也一样…我欺负妈妈…对妈妈不好…所以妈妈要跟别人走…”
杜婉吓坏了,她把儿子给搞疯了!
无计可施之下,她忽然重重搧起自己的脸!
“是妈妈的错!怀珍,不要折磨你自己!”
她不停的搧,不停的搧,搧了十几个巴掌后,孟怀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他猛然抓住杜婉的手,惊愕的质问:
“杜婉,妳在干什幺!”
他跟杜婉在一起到现在两年多,也不过就那回做爱时听到她喊老公,想让她再喊,激动之下搧了她一巴掌。
这时她竟然下狠手打自己的脸,还打了不知道多少下,原先粉白的双颊被搧得通红!
杜婉还想打,孟怀珍怒瞪她:
“妳疯了吗!妳是我的奴,是我的所有物,没我允许,妳竟敢打自己!”
杜婉喘着气,惊惶失措看着孟怀珍,重复他的话:
“我疯了吗?我疯了吗?”
孟怀珍也吓到了:
“杜婉!妳冷静点!”
杜婉吞咽着唾沫,瞪着孟怀珍:
“怀珍,不是你的错!你可以拆妈妈的筋,剥妈妈的皮,但是别再吓妈妈了!”
孟怀珍觉得很诡异,杜婉明明看着他,但却像在对别人说话!
他直觉反射:
“杜婉,我饿了!我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陪我去吃饭!”
也不知道是他太了解杜婉,还是出于对亲生母亲的感应,杜婉竟然真的镇定下来,回神道:
“你没事了!”
孟怀珍蹙眉:
“我当然有事!我不是告诉妳,要陪我度过痛苦和心疼吗?”
杜婉说:
“可是,可是你刚刚哭了!你叫我妈妈,还说在我肚子里…”
孟怀珍截断她话:
“胡说!我怎幺可能会哭!我哪时叫过妳妈妈了!”
他握住杜婉双肩:
“我们已经结婚了,妳是我法定的妻子,就算妳是我的亲生母亲,也还是我的女人,我不打算用母亲来称呼妳!”
杜婉傻住了,她呆呆看着孟怀珍,他仿佛完全忘光了刚刚说的话!
孟怀珍继续说:
“就算心疼妳过去二十年寻子之苦,我也不会对杜家和妳前夫手下留情,妳不许插手!”
杜婉在惊骇中,哪里还管得了其他,她只在乎孟怀珍突然性的失忆!
所以她随口应了句:
“我知道了。”
孟怀珍见她没有反对,心里安定许多,对她说:
“以后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好好生活,如果妳不想面对杜家和前夫,我们可以出国住一段时间。”
杜婉盯着孟怀珍,刚刚哭着喊她妈妈的那个孟怀珍,简直像是她想像出来的!
孟怀珍觉得她目光很不对劲,摇了摇她肩膀:
“走,我们出去吃饭,我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找不到杜婉,他根本没胃口。
杜婉听到他好几天没吃饭,立即收回注意力,回道:
“好…先去吃饭,吃饱再说!”
孟怀珍摇摇两人被手铐链接的那只手:
“我今天不会解开,妳没有机会逃走。”
杜婉连忙点点头:
“我不走,怀珍,说到做到。”
两人去吃饭,然后好好泡了个澡,消除这阵子以来的疲惫不堪,从头到尾杜婉都一直注意孟怀珍。
孟怀珍问:
“妳为什幺一直看我?”
虽然杜婉跟他交往时也经常看他,但是带着爱意的柔媚,与这种过度关切的奇怪目光大相径庭。
杜婉摇摇头,掩饰忧虑,说了句真心话:
“跟你分别很多天,想好好看看你。”
孟怀珍沉声说:
“妳不能再离开我,何瑄我会放过他,但从现在开始,妳不能离开我视线半步,也不能独自外出,要是我有事不能陪妳出门,会叫几个保镖跟着妳。”
杜婉不在意这些,她只要孟怀珍别像刚刚那样疯魔,就算把她捆起来拴着都行。
她想了想,说道:
“我想去杜氏的医学图书馆一趟。”
孟怀珍说:
“直到我完全放心之前,妳别想踏出婉园半步,要什幺书我找人帮妳订。”
杜婉顺服道:
“我知道了,我再把书单列出来。”
她隔天就收到书了,都是跟心理学相关的书籍,孟怀珍不在乎她做什幺,只要她在他身边就行。
他把整个婉园都由内部封锁,改掉杜婉知道的密码,不让她溜出去,然后解开手铐,再次警告她:
“我安排了很多眼线,妳一出婉园,就会立刻被抓回来。”
杜婉吻他安抚:
“我不会出去的,怀珍。”
孟怀珍倒也没有亲热的心情,只是说:
“有什幺需要的,我会让人给妳送进来。”
他让杜婉做自己想做的事,开始着手报复杜家和杜婉前夫,杜婉则埋首在那些书籍中,摸索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