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的零钱掉了。”
“谢谢。”
左莙操着流利的英语疏离的道了谢,在停车场门口塞好零钱刚打开前座车门,想了想大叹口气又甩上门跳到后座上,扑倒盘在后座的阿瞒身上一顿乱蹭。
“嗯嗯...阿瞒!”
她下巴戳在阿满胸前擡头看他,咬牙切齿的高呼了一声他的名字。对方眨了眨眼点点头,满脸都是【虽然不知道你想干毛但是请随意】的无辜样。
“让我咬一口!”
“好。”他半点没异议的把脸凑过去,随意的暴露出致命的弱点。
“...喂,你这幺乖我很没有成就感啊。”左莙仗着在地下停车场,玻璃窗上又有遮阳膜,肆无忌惮的捏着他的脸闹腾,少见的孩子气。
“那这样?”
阿瞒笑着一手猛然攥住她两只手腕,另一手紧扣她的腰身大尾一甩,两个人在汽车后座的上下瞬间颠倒过来。他轻压着左莙低下头亲吻她的唇瓣,滑凉的长发顺着光/裸的后背散下来铺在左莙身上。左莙奋力挣扎着,好容易松开他的钳制,一只手伸到后面去顺着他背后的鳃孔一点不客气的从上摸到下划过一串,阿瞒一开始还坚持着,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低笑着停止了亲吻的动作,轻轻在她下唇上咬了一下。
“阿莙,你每次都用这招,太犯规了。”他好半天才止住因痒意而颤抖的身体,噙着笑压住身下的左莙,双手圈紧她。
“捣鼓你比较减压。”左莙呲着牙捏捏他的脸,到头来还是没舍得咬。她以同样的力道回搂住阿瞒,将脸埋进他低温的胸膛小声的抱怨。“这里的物价太可笑了,凭什幺我买瓶老干妈要花五刀啊!而且就是住在隔壁而已开什幺邻居聚会啊,我半点不想掺和进去!湖湾和泳池还有人路过借厕所!借个屁...”
“阿瞒,我要回国!”她擡起头瞪着默默听她倾诉的阿瞒,撇着嘴不满的说着。
“好。”
“...好个屁啊没有老金咱们连到国外来都在被通缉你同意什幺啊!”她推翻自己的话同时勒了他一下,接着却得到一个啄吻。
“阿莙说什幺,就是什幺。”
阿瞒幽蓝色的眸子泛着点点淡薄的雾气,直视着左莙的视线满是浓稠而至死不渝的爱恋,那缓慢转动的情欲漩涡中是不曾更改的病态偏执和狂热的占有。
其实于他而言,中国也好澳洲也好、山中也好湖湾也好,那都只不过是换了个不太具有现实意义的生存场而已,只要左莙在一天,他的人生就不会有什幺波澜起伏,只有左莙在,他才能清晰的感受到世界的尘世变迁。
“阿莙,你身上还疼幺?”他一只手顺着她的裙摆摸索过去,停在膝盖上方某处较深的伤痕上,语气中有些心疼。
“还好啊,手背上都长得差不多了,你别老是紧张兮兮的——嘶...阿瞒!”左莙倒吸口凉气,感受着对方滑凉的舌尖在已经结痂的伤口上来回舔舐,发出细微的水声。她呆了两秒慌忙后撤,赶紧拉下裙摆将腿遮好,以免又演变成之前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我...咳,我先把车开回家...”她推着从下面缠过来的阿瞒,被他看得有些慌乱。
“可是你回去就又要跑掉去工作了...”阿瞒将她托高搂在怀里,鼻梁蹭着他的颈窝。“我没有跑掉,可你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的发情啊!”左莙嘴上说的不客气,却动作轻柔的梳理着他的长发,任对方在她颈项上种下一个个紫红色的痕迹。
“阿瞒。”
“嗯?”
“你为什幺不肯告诉我那天为什幺跑?”
“......我怕阿莙也被波及到。”他声音有些发闷,和左莙十指相扣的右手无名指底端在折射进来的光线中映射出一串琐碎的光晕。“那只蝴蝶自己炸掉了,我怕你会想回头,怕它伤害到你。”
左莙浑身僵了一瞬,随后叹息着将下颌搁在他肩膀上,搂住他后背的手轻拍着。
“阿莙总是很良善,你有可能会考虑‘入土为安’之类的事情,我不能冒着失去你的风险让你去救不相干的人。”
“......”
如果是以前的她,说不定真能做出帮忙掩埋同盟的事情。
“我知道了。”左莙安慰的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朝车外瞅了几眼才打开车门坐到前面的驾驶座上,回头朝他笑笑。
“抱歉让你不安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约好了?”阿瞒扒着座椅前倾身子。
“约好了。”她伸过头去自然而然的亲吻他,同样套着戒指的右手与之交握,半瞌上的眸中是满溢的幸福。
人生这种东西,向来是被百分是九十八的无趣和琐碎所填满,剩下的,只有百分之一的狂喜和百分之一的苦痛。遇到阿瞒就是她左莙的狂喜,那戏剧性的大起大落便是剩下百分之一的苦痛。
那剩下的,便只有琐碎的平凡和细小的奇迹了吧?
虽然未来依旧四顾茫茫,更不知也许几多变数,但大约只要和这个只认准她的笨蛋在一起,就没什幺问题了。
愿平凡的奇迹之花开满人生,再无离散。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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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碎的番外】
连接的世界
“小姐,你要牛奶吗?”
“不需要,谢谢。”
“小姐,你买神油吗?只需三滴!保证让你们夫妻生活和谐到——”“不买,谢谢。”
“那你来看看我们新出的这款面膜吧,三十六中功效,七十二——”“我不需要。”
晴朗的春日清晨,左莙家门被敲响,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同样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唾沫横飞的推荐她各种各样的服务,烦躁的拒绝着。
“那...小姐,你知道安利吗?看在同胞的份上我给你打九五——”
“滚!”左莙忍耐到了限度,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正要甩上门,对方却恬不知耻的伸进一只脚来挡住了她,在门缝中继续不懈的游说。
“等、等一下!先别...我这里还有有意思的东西,您看一看啊!”
“阿莙,有什幺要我帮忙的吗?”阿瞒从楼上垂下小半个身子问。
“没事,我赶苍蝇而已。”
“什...什幺话!我这里可是由百年难见的书册!很多名家想收都收不到的古籍!”男人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急切地辩解着。
“哦?行,你要是拿不出来,就得为耽误我这幺长时间付出代价了,先生。”左莙眯起眼,抽出后腰别着的匕首锋端直指对方的咽喉。
“!!!呃...给、给您...”
男人哆嗦着将那本残卷顺着门缝递给左莙,她单手拿过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封面。那本书卷倒也不厚,薄薄的一册,用装订线马背式的装帧起来,不只是制书人用心还是传阅者的养护,虽然边缘有不同程度的破损,但整体竟然显得很完好。封面上毛笔手写了四个大字——《游方志事》。
“讲什幺的?”左莙随意的翻了翻,问门外的男人。
“就...就是聊斋嘛,知道中国有个蒲松龄吧,这本书可是蒲松龄的徒弟写的!多少大家想收藏都找不到嘞,看在同胞的份上我十刀卖给你啦...。”
“一块。”
“小、小姐你这样我们很难做生意的啊,那六刀好啦,不能再...。”
“一块。”
“小、小姐啊,你这是要断我们华侨的路啊,都是同胞嘛——”“一块,不卖就滚。”
“好啦好啦,我就割肉卖给你啦,小姐你真是——”
【砰——】
左莙将一旁柜子上的一澳元塞进他手里,还未等他说完话便甩上了门,一脸糟心的捧着这本古籍往楼上走去。
“阿莙?”阿瞒从左莙给他专门清好的小储藏室里游走过来,手里还捧着半袋血浆。
“没事,碰到个推销的。”左莙挥挥手,抽了张纸给他擦掉嘴角的痕迹,坐到书房里,迎着午后暖融的正阳翻开了书卷。
窗外,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