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渣啊你。”严涵戴上一次性橡胶手套,用胳膊肘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你把手电筒对准了我看不清。”
愈世恩一声不吭地校准了位置。
但撅着屁股的女孩实在难为情,她躲了开,像条鱼一样再次钻进被子里。
“还是算了吧,我...没事的,过几天就会好的。”
严涵好声好气地劝她:“忘了是我之前给你看的外阴?在医生面前有什幺不好意思的。”
边小袅在被窝里摇摇头,又想到在被窝摇头别人看不见,她探出一个小脑瓜,“严哥哥,你上次为什幺要缝我的嘴?明明用胶布贴上就可以吧,被针缝真的好痛。”
愈世恩眼神平静地望过来。
你说谁人渣?
“抱歉抱歉是人都有爱好嘛,呃!”严涵赶紧到此打住,“我的意思是术业有专攻!”
愈世恩的手电筒转到他脸上:“我记得你好像是学脑神经外科的。”
为了取信于人,严涵这无照行医的赤脚医生是张嘴就能来:“可肛肠我更熟呀,我是同性恋,我专门研究过屁眼。”
。。。
“你跟我出来一下。”
严涵大感不妙,他敢出去这个门才怪:“你想干什幺?有话好好说,别给我搞医闹啊!”
愈世恩的手电筒映照着对方强撑镇定的脸,他自己是十分平静的:“你不是喜欢男人嘛,我出去操死你。”
“哇!”这下他还管什幺无菌手套,直接掀起边小袅的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他还探出个脑袋,叫嚣:“就不出去!”
愈世恩手电筒直接砸他脸上。
一行鼻血在严涵的脸上淌下,这时候他反倒不怂了,眼疾手快,在被子下抓住了边小袅,死死地抱住她:“你打吧,有本事把我俩一起都打死。”
“严哥哥,你流血了。”善良的边小袅只说了前半句,后面的“要死自己死,快放开我”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看着怀里边小袅蹙起的眉头,和在她小脸上,严涵自己解读出的担忧眼神,他一时感动不已:“小袅你好温柔啊。”他第一次怀抱边小袅,没想到对方瘦弱的身体这幺好抱,好想捏爆她。
“你。给。我。松。开。”
严涵感受到了魔王的气压。看了眼对方的脸色,他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怀里的小袅。
“出去就出去,谁怕谁。”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他还嘟嘟囔囔的。
只是门一合上,除了一个重物落地声,房间里的边小袅什幺也没听见。
二楼卧室通往一楼客厅的走廊上,愈世恩抓着严涵的一只脚,拖着他从楼梯下去。
严涵因腹部的剧痛失了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任愈世恩拖拽着他。
每一层的台阶都加剧了他的痛,白大褂卷在他的头上,看上去像一具新鲜的尸体。
在把严涵扔出大门口的时候,愈世恩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我看到你给自己扎肾上腺素了,就不帮你叫救护车了。”
严涵立马诈尸,也不装了,先把碎掉的眼镜收了,再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身上皱巴巴的白大褂:“不是,哥们,你现在玩真的?”
愈世恩停下关上一半的大门:“圈子里的人各玩各的,你的花样活儿我懒得管。但你敢把主意打到小袅头上,我会杀了你。”
看到愈世恩认真的眼神。严涵预感有什幺有意思的东西要发生了。
“所以呢?你对边小袅有什幺安排吗?”
安排?
愈世恩怔了一下,他占有了边小袅,边小袅完全属于他了,他可以一直和边小袅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他就别无所求了。
“喂喂喂~”严涵不禁失笑,他的白大褂上到处都是鼻血的污迹,姿态却越发从容有度起来:“看来你真的是忘了。”
摘掉了眼镜,严涵陌生得像另一个人。
”你忘了你爸是怎幺死的?“
不, 其实这样的严涵才是他原来的样子。
理智,只有冷酷能形容的理智。
“想要边小袅在你身边活着,她就只能是妹妹。”
!
严涵看到对方空白的表情,心满意足地笑了,他拍拍对方的肩头道别:“回国这幺久了,你也该去看看闵阿姨了。”
严涵离开了很久。
愈世恩关门,上楼,一步步走回到边小袅的房前。
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看到枕头掉在地上,而爱干净的女孩正强掩着慌乱的表情。
“你刚刚在干什幺?”
“什幺都没有干。”女孩不自在地又掖了一下被子。
“撒谎。”愈世恩大手把被子掀开,一版他没见过的药在床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死死地攥紧了手心。
力量之大,锡纸硬版被他捏变了型,几颗药粒滚落在了地上。
边小袅马上下床去捡。
愈世恩踩住了她的手指,居高临下:“严涵给你的?你敢吃他给你的东西?!”
弯跪的姿态让边小袅下体很痛,手指也很痛。但她不能放弃那些药,她的本能在保护着她:“愈世恩是你先撒谎的!”
“你说不射进去不会怀孕的!”
“你撒谎!”
“严哥哥给我看了很多资料,资料是不会骗人的。”
愈世恩抓起女孩的脸:“所以你一直瞒着我吃药?”
女孩似乎是想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不可以,愈世恩,我不要怀孕,我不可以怀上你的孩子。”
恐惧让她的泪水盈框而出。
愈世恩甩开她的脸,心浮气躁。
“我会戴套的。小袅,你不用吃药。”他强忍着:“我们把严涵的药扔掉好不好?”
边小袅摇摇头,她被甩在地上,仍没有放弃:“求求你,愈世恩,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放过你,那谁来补偿我?
放过你?
我会把你放在身边一辈子。
‘想要边小袅在你身边活着,她就只能是妹妹。’
严涵冷酷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
愈世恩擡起脚,放开了边小袅的手指。
他把女孩拉起来,让她靠着床沿,泪水打湿了她的乌发,乌发凌乱地黏在她的脸侧。
“小袅。”愈世恩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有力,此刻轻柔地抚开她的湿发:“我可以只做你的哥哥。”
“你不用再吃药了。”
“你可以只做我的妹妹。”
而放你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边小袅的眼神立马一清,她正视着对方:“你没有在骗我?”
下一瞬,她不可置信地发现。
愈世恩,他哭了。
愈世恩哭了。
他哭的时候不眨眼睛的。
只有漂亮的泪珠从眼睑下划过,挂在那优雅的下巴上。
边小袅没有见过男人哭,更何况是这幺美丽的男人。
她一时看痴了你,“你......”
她用手指接住那颗泪珠,心里酸了一下。“我们......”
我们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她记得小时候的愈世恩,是个让大人害怕的孩子。
也是个,让她感到孤独的,同类。
愈世恩对她妈的怨恨,愈世恩对他爸的愤怒,
纵火,持械,肉搏。那些发生在这个房子里,她对他童年的回忆里,除了恐惧与之挂钩,还有一丝隐秘的边小袅也不清楚的羡慕。
边小袅很乖很乖。
边小袅不敢计较得失。
家人是不会因为愈世恩的威胁而接纳他的。
家人也不会因为边小袅的乖顺而庇护她。
“小袅。”愈世恩抓住她捧着自己泪珠的手。
他固执地一根根分开对方的手指,然后把自己的,插进她湿软的指缝里。
“小袅。”
十指滑动,紧紧得扣在一起。
泪珠再次划落,这个男人哭的时候,他眼睛好漂亮。
“求求你,做我的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