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跪下,对着朝阳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方才擦着汗爬起来,可见皇帝积威甚重,即便不在场也吓得他冷汗连连。
花轻舟原本憋着一肚子怨怒,被他这一下弄得茫然无措起来。
怎幺在这老头嘴里,他这个受害者反倒成了做错事的一方?
“……本家未曾教过您侍寝事宜?不,宫中老人必是教过,侍君!您怎能枉顾宫规?您这一下,害得不是您一人,而是花家上上下下啊!”
皇帝性子严苛嗜血,好酷刑,宫规更是繁复细致,不允许丝毫逾越。
花轻舟侍寝时不仅没能服侍皇帝,无动于衷像个木头。陛下没有直接甩袖离开已是仁慈,甚至开恩到亲自惩戒于小小侍君,而不是将他交由慎刑司管教。
而花轻舟不仅未曾谢恩,还胆大包天到一直放声哭嚎哀求,使花家丢尽脸面。
怪不得,花贵君不肯见他,只是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老宫侍打发他。
如此愚钝,不堪重用。
花轻舟眼睛发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对崭新的世界与人生产生了怀疑。
一直到现在,他那股属于现代人的隐隐傲气才彻底消失,深刻意识到了封建社会皇帝陛下这一身份所带给他的喘不过气的重压。
无关性别,他仅仅是皇帝脚底下的一只小蚂蚁,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捏死,而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质问自己为何拉不下脸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平等思想?抑或是千百年来男权社会培养出的潜移默化的高人一等,致使他即便来到这截然不同的新世界,也仍然保留着从前面对女人时的优越感?
难道真的是他做错了?
自小塑造的观念天翻地覆,得不到安慰与理解的花轻舟在宫侍和小侍日复一日的洗脑下,能做的竟然只有反思。
也许他不应该再用从前的眼光与方式看待这位陌生的君主,也许他的想法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也许他应当更加谨慎、更加小心地摸索不同的道路。
在花贵君的照拂下,他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他明悟,起码在花贵君眼里,他尚存利用价值。
只要有价值,他就还有机会。
不久后,在花贵君的安排下,他在皇帝面前上演了一个影视剧一般的浪漫邂逅。
你在离开花贵君宫中的路上遇见了正在赏花的貌美侍君。
彼时,身着露肩开叉长裙的花轻舟正佯装沉迷似锦繁花,毛绒狐裘松松遮住胸口,毫不保留地露出雪白香肩与深邃乳沟。
他一身雪白狐裘,连纤长的天鹅颈也以白毛遮住喉结,腰身紧缚,掐得极细,仿佛风一吹就会软软折断,却始终弱柳扶风地歪歪扭扭着。裙摆被风扬起,露出两条不着寸缕的雪白长腿。
此情此景,貌美倾城的绝色美人在百花衬托下,犹如一只不谙世事而又纯欲妖娆的狐妖,骤然撞入你的眼中。
你眯起眼,打量着这焕然一新的小侍君。
初次侍寝时他眼中那股子令你勃然大怒的莫名傲然已消失不见,余下的只剩强装出来的镇定及羞赧不安。
从一只傲慢野猫变成了温顺家猫。
你虽震怒,却并未下手杀了他。一是你还没搞清楚他身上异香的疑点;二是这小子十分古怪,不宜打草惊蛇。
你虽残暴,却也仅限于头痛症发作时,发起狂来见神杀神见魔杀魔。
所幸那日异香略微安抚了一下,使你免于陷入失控,让这小东西捡回一条命来。
你犹自审视着,注意到小狐狸在你冷冰冰的视线下瑟瑟发抖起来。
在花轻舟眼里,不算陌生的皇帝仍是阴沉沉的一张脸,许是近日休息不够,眼底青黑一片,戾气更重。
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正在发出警报,催促他离开这赋予他极致痛苦的始作俑者。
但他不能逃,他只能稳稳站在原地,在你投以意义不明的注视时甚至颤颤巍巍地俯身,假装伸手触碰摇摇欲坠的鲜嫩花瓣——
丝绸紧贴腰身滑下,勾勒出惊人的曲线,松松散散的狐裘一股脑从肩头滑落,几乎将整个圆润饱满的奶子都露出来,连粉嫩乳晕都露了小半。
活色生香的勾引。
花轻舟撅着屁股扭了半天,不停变换了好几个若隐若现抓心挠肺的性感姿势,那边皇帝终于有了动静。
他被粗暴地扔进了帝王的轿辇,身体疼痛,心里却是喜悦的。
花贵君说得不错,皇帝虽脾性暴戾,却并不在意侍君使这种下贱把戏,反而乐见于此。
不过是勾引而已,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可是现代人,又有这身好皮囊,只要他肯,一定比这些土着男人更有吸引力。
他催眠自己,这不是真实世界,在这个小世界里,他就是风骚入骨的男模鸭子。
你跨坐在榻上,小狐狸跪在你脚边,因着宫侍的暴力,他身上单薄的狐裘早已悉数滑落堆在腰间,雪白无暇的妖娆上身赤裸露出,裙摆里伸出两条白腻纤长的玉腿,堪堪盖住胯间银色贞操锁。
他慌乱地擡头,一头精致的发髻凌乱散落,娇怜玉容花枝乱颤,我见犹怜。
虽皮肉妖媚,骨子里透出一股子挠人心痒的尤物风情,神色却又是纯然无辜的,略微咬住下唇,眼尾飞红,精细妆扮后的小脸越发容光焕发,美得浑然天成。
你再次肯定了你的判断,这小东西是个又纯又欲的天生尤物。
花轻舟迟疑片刻,顶着你漫不经心又暗藏漩涡的打量,心跳如擂鼓,如一只真正的狐狸野兽一般四肢着地爬到你脚边,小心地俯下身,娇艳红唇印上你的鞋尖,将半裸的美背全然展露在你眼底。
“陛下……”他嗓音玉润,许是上次使用过度的后遗症,残存的一丝沙哑反而更显勾人,“臣侍知错了,求陛下怜惜。”
真骚。
你眼中涌起淡淡血色,那是欲望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