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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长发起了临时投票,同意票超过了2/3,李唯离开了提案席,朝我走来。
我擡起眼,望着越来越近的他,默默地掐住了手心。
“别担心。”
他用口型道。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提案人一般不会接受质询,因为这会使自己失去客观性,而且他们多是华族院议员,只需在幕后操纵下位者争斗就好,接受质询只会令自己陷入泥潭,玷染他们华贵的羽毛。
所以一旦提案人接受质询,就意味着他们公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面临着两种极端的结果,要幺大获全胜,要幺身败名裂——被质询人可能会被问到各种或真或假的“丑事”,如果提案无法通过,这些“丑事”就会随着提案的失败而在大家心中默认为事实。
何况。
我与他已经离婚,此时他选择作为我的相关人,我的立场就成了他的立场,他不仅要为我说过的话背书,还会失去政治切割这一屏障。
李唯站到了我的身边。
熟悉的雪松味萦在我的鼻尖,我没有再看他。
我不明白他为什幺要这幺做?
只要他待在原地,只要他不来到我的身边,
他就总有转圜的余地。
为什幺不给自己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难道他就这幺自信吗?
我看向了议员席。
大多数议员的脸上持有怀疑的表情——
李唯是众所周知的鹰派,但显然他们更喜欢温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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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员先生,现在我就您刚才对我的指控进行回答,”
李唯开了口。
他多年身居高位,与他对峙,杨议员明显有些慌乱,
“似乎您对保密局的权限有一些误解,这一次对枪手死因的调查由警方主导,周密周局长担任调查小组的组长……我记得他与您的私交不错,他没有告诉您吗?”
杨议员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也许是因为李唯在暗示他当了周家的弃子——
不是投石问路的棋子,而是注定过不了河的卒子。
“李局长,听起来您是在质疑我的客观性,请记住,您是……”
“我记得,议员先生,我是被质询人,但您是周局长的座上宾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我不过是说了出来。”
似曾相识的话。
好像是刚才杨议员指控我出轨的那句,李唯一字不错,原句奉还。
我看向了李唯,他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像是一点都没有睚眦必报的意思。
只是议员席上已经有人听了出来,正抿着嘴偷笑。
杨议员有些尴尬,他轻咳两声,回归了正题,
“李局长,还是请您告诉我们枪手的死因吧?”
“议员先生,刚才我已经说了,这次调查由警方主导,我是保密局的负责人,并没有参与调查,也不知道结果,不过我向您保证,我与枪手之死无关,您说我会因郁西出轨杀死尹优,但事实上,郁西……从来没有出轨过。”
我心里一颤。
我没有想到他会在所有人面前否认我出轨的事实。
“哈……”
显然大多数议员都不相信,杨议员更是直接笑出了声,
“为了通过法案,李局长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啊……不过,如果郁女士没有出轨,你们为什幺要离婚?毕竟凤台一直宣传你们感情很好,甚至当作华族与平民通婚的典范,不是吗?”
杨议员不遗余力地将李唯描述成一种政治动物,就连与我结婚都怀有政治目的,当然,这也符合很多人对李唯的认知——
一台毫无感情的政治机器,一个令人生厌的强硬派。
对于他们眼中的李唯而言,如果不是泼天狗血的原因,他是绝不会与我离婚的。
我看向李唯。
这是为他专门设置的陷阱。
比起周家擅长的巧言令色,李唯更喜欢针锋相对,而此时的针锋相对只会让大众更反感他。
我不禁替他担心起来。
“看来议员先生没离过婚,不妨就让我这位前辈谈谈经验——”
我有些惊讶。
原以为李唯会反唇相讥,但他却只是自嘲调侃,这让会场原本紧张对立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我和郁西之所以会分开,不在于外人,而在于……我。”
李唯顿了一下,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然而这句话所隐含的狗血和八卦却吸引来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