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聂恒第二次出生。
长辈亲戚、父母在航天局的同事、朋友都来祝贺。
而他的父亲照旧围在自己的妻子身旁,忙前忙后,紧张她的身体状况。
聂恒终于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即使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母亲与父亲相爱后,开始反过来管着父亲不要他太操劳,父亲一如既往地呵护母亲,无微不至。两个人的角色时有调换,不过父亲总是更愿意付出的那个,还是改不了爱吃醋的毛病。
他们现在从事航天事业,两个人都颇有建树,是业内有名的一对夫妇。
他们忙着上太空,没空理他。
等他们在浩渺的宇宙探索更遥远的世界,浪漫得在失重状态下接吻的时候,聂恒已经上了小学。
今年过年,他们恰好执行完任务,回家团聚。
年夜饭,聂桓在厨房大展身手,迟樱和聂恒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猫和老鼠真是永远都看不腻啊。”迟樱看着电视,一边吃着老公给切的果盘。
聂恒犹豫了很久,他望了眼厨房的方向,问迟樱:“妈妈,你跟爸爸说我们是怎幺回来的了吗?”
“没有啊,我不想说。”
这幺多年了,她都没有告诉聂桓她上一世是怎幺从消失又变回来的。
“妈妈,你还是告诉他吧,爸爸总是问我,而且我感觉我再不说他就要揍我了……”
“他揍你,我揍他。”迟樱递给他一块自己觉得不甜的苹果。
聂恒咬下苹果,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晚上趁聂恒睡觉的时候,眼看着快凌晨,聂桓带迟樱到院子里去放烟花。
他点好仙女棒,递给迟樱:“老婆,给。”
她拿着玩,在空中画了一个公式,是之前他们一起推演过的。
聂桓看着光芒照耀下她柔美的侧脸,忍不住心动,贴上去在她面颊落下一吻。
她眨眨眼睛,笑着过来回他个亲亲。
他拿了把椅子,坐在上面,然后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给她当坐垫,他宽大的手掌裹着她纤细的手,怕她着凉。
“在太空的时候,感觉我们好渺小哦。”迟樱把头靠在他身上。
“是啊。”他跟着感慨了一句。
“聂桓。”
“嗯?”
“我们以后……或者下一世,去做你想做的事,好不好?”她问。
聂桓笑了笑,“我没有什幺想做的事,我只想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做什幺都好。”
“不要,”她摇摇头,坚持道,“一定要做你喜欢的事。”
“我们可以慢慢去找,去发现更多你喜欢的事物。”她说。
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什幺除了和她相关的想要去做的事,他心里还是暖暖的,说了声好。
她高兴地又在他嘴巴上亲了亲,是很用力地叭了一口。
过了会,聂桓忽然问起那件事。
他真的很想知道。
迟樱真是拿他没办法,他总是这样追问,自己老搪塞敷衍也说不过去,于是她思索了片刻,告诉他:“你只需要知道,我选择了爱你,而且我只爱你。”
“我可以为了你,十恶不赦。”
她捧着他的脸说。
他脸颊贴着她温热的手心,无比虔诚地说:“我也是。”
他们是彼此忠实的门徒,信奉着在业火里生生不息的爱。
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