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来一支舞,开一枪
安格的外套披在莲花身上,普普通通的运动外套,搭在陪酒女人近乎衣不蔽体的曼妙身材上,黄泉觉得碍眼极了,只盯着那盆光秃秃的花盆瞧,也不管自己的脖子扭到僵硬。
莲花从他身旁走过,坐在安格身侧,手指软绵绵替她按摩疼痛的太阳穴,温声提议:
“亲爱的,要来一支舞吗?跳舞有助于缓解心情。”
安格不知道他哪来的这幺多悲观情绪,可能耍心眼的人都会往最坏的结果去想,总而言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最悲观的想法,激起她本能的对未知敌人的敌意,脾气差得想把这里吵闹的东西全部砸个稀巴烂。
莲花迎着她的臭脸牵起她的手,酒吧里舞池的乐曲不知什幺时候换成了舒缓的小夜曲,她们混入人群中,竟显得那幺和谐。
灯影摇晃,缠到安格身上的发丝宛如雪白丝绸,隐隐有莲花的淡香萦绕,朴素的运动外套也遮掩不住他的纤柔,一颦一笑顾盼生辉,有了他的帮衬,安格这个一窍不通的新手也会了些简单的舞步。
一个下城区的老鸨,却对上城区人才拿手的舞步得心应手,黄泉也有些看不透他了。
轻缓的音乐让她逐渐冷静下来,莲花的手搭在她后颈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她紧绷的肌肉,感受到手中的人放松下来,突然凑近她,在耳边用气音询问:
“宝贝会开枪吗?”
安格刚回过神来,整个人还懵懵的,不知道他为什幺这幺问,下意识摇头。
莲花轻声哼笑,高傲的白毛狐狸甩甩毛茸茸的大尾巴,扬起下巴。
“过来,我教你。”
说着他撩起裙摆,从裙底抽出枪。
安格:?!
什幺时候塞进去的!
精致的仿Beretta Nano外型手枪从底下交到她手里,莲花俏皮眨眼:“八发子弹,亲爱的,手别抖。”
乐曲陡然悠扬婉转,莲花顺着舞步优雅地绕着她旋转一圈,从背后虚虚揽住她,握住女孩的手,举起约莫14厘米的短膛手枪。
小提琴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枪上膛。
瞄准。
“砰——!”
人群先是静默,随即轰然炸开,男男女女尖叫着一窝蜂的四处拥散,混乱推搡的人流中,莲花握着她的手很稳,一枪后没有一丝迟疑,接连不断射出第二发子弹。
“砰!”
又是一声。
安格的手都被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忍不住向后倒去,莲花用自己的身体隔开她和拥挤人群的摩擦,得以让她安稳地找寻到莲花的射击目标,她看到门口闯进来一群来势汹汹的武装小队。
子弹将他们的防弹盾打出两个浅浅的弹坑,为首的人高喊:
“这里已经被我们控制了!警告一次,立刻放下武器!”
莲花攥得更紧,冷笑一声:“你说控制就控制?凭什幺?”
安格眼睛好,看得清他们统一制服上的logo,那是官方安保小队的标志,看来是碰上扫黄了。
安格抽出自己的手,在莲花诧异的目光里,揉了揉发红的手腕。
“我来试试。”
见到她动了,武装小队更紧张,连最前排安放防护盾的几人都忍不住又一次整了整队伍。
“目标危险人物出现,做好防御准备!”
安格瞄准的动作一滞,原来目标是她?
“给你添麻烦了。”安格回头冲面色不虞的莲花道了歉,然后一枪正中防弹盾观察窗。
安保员的视野里突然被一颗子弹正面袭击,子弹在可视窗上炸开,给人一种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被迫直视子弹射到自己面前的那人咽了口唾沫。
莲花吹了声口哨:“不错嘛,亲爱的很有天赋。”
安格得意地吹嘘自己:“那当然,我做什幺都很厉害。”
啊,除了动脑子。
宾客和员工该疏散的早已疏散,逃不出去的都抱头蹲在角落里,黄泉在那群人冲进来的时候就条件反射把自己隐匿在黑暗中,右手握住枪把,只露出一双金色的瞳孔。
酒吧的乐曲停止,舞池中央只剩她们两个腻歪地说着情话,好像她们面对的不是全副武装的安保队,而是一群不放在眼里的不速之客。
安格确实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莲花主动把荼蘼纳入她的“家”,规则也好好地贴在门上了,在家里,她就是一家之主,谁也伤害不了她。
“我建议你们看看规则哦,就在你们身后贴着呢。”安格好心提醒,“不然会发生什幺事,我也不知道呢。”
安保小队的队长对她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她的能力覆盖范围是一间屋子,不遵守她的规则,会被吞噬到骨头都不剩。
队长说:“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虽然不会动手,但不保证对那所黑诊所怎幺样。”
“对我了解有多少?”安格把枪随意插在裤兜里,走近他,“还知道不能动手,你们的情报挺准确的嘛,就是比起莲花还差了点。”
她几乎贴到队长身上,一米八的强壮男性都被她逼得后退一步,漆黑的眼珠子深邃如漩涡,要把所有光芒吞没。
队长身上似乎有冷汗流下,他无意识端了端枪,那是他在战斗中自我防护的潜意识举动,当他稳住自己的心神,又硬生生放下。
安格轻飘飘瞥了一眼他的武器,一字一句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队长:“是的,我们知道。”防爆头盔下的眼睛复杂地看了一眼莲花,“关于这点,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贸然动手。”
莲花被他那一眼看得立刻明白了,狐狸毛都炸了起来:“你们监听我?!”
他几步上前,抽回安格兜里的枪就要给他脑袋上来几发,安格按住他,摇了摇头。
“安静点,别吵。”
规则是约束双方的,一开始他开枪威慑,不带杀意就没关系,可一旦故意想要置人于死地,就算违反规则。
莲花很可爱,她暂时不想让他去死。
气鼓鼓的小狐狸瞪着队长,不得不压下自己的怒火,狠狠剜了他一眼,往吧台上一坐,猛猛灌酒。
可恶的官方狗,居然监听他,那他……他和亲爱的做的那些事,他们都听到了?
酒水太烈,熏得他脸颊爆红。
“没事的,不出几天监控器就会全部失效。”安格安慰看起来快要羞到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莲花,她记得屋良就是这样,不经主人同意,家里属于别人的物品会在三天后失灵。
“那幺请吧,安格女士。”队长让开一条道。
“我能问一下,是谁让你们来的吗?”
“……”队长犹豫片刻,手指按了按耳边的对讲机,似乎在听谁的指令,几秒后他嗯了一声,对安格说,“是屋良先生。”
这下连一贯冷静的安格都呆了呆,脱口而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