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司机开着另一辆车停在路边给陆澜打电话,“陆总,我到了。”
“嗯,过来吧。”
陆澜挂了电话,把钥匙丢到驾驶位上伸手按下门边的黑色按钮,隔音板徐徐下降在前后座之间形成一道屏障。
司机走过来坐进驾驶室很快驾车离开。
车内温暖安全气味芬芳,丛葱惊吓过后疲倦至极在陆澜怀里慢慢睡着了。
醒来时陆澜正抱着她上楼梯,丛葱揉揉眼睛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体,吓了一跳。
她的衣服裤子包括内衣裤都不见了,上身穿着陆澜的衬衣,下身套着他的外套,两条腿从衣服袖子伸出来搭在陆澜的手臂上,怪异又滑稽。
“怕你着凉,在车上你睡着的时候脱下来的。这里没人,放心。”陆澜解释道。
“谢谢。”
上楼来到一间卧室里的淋浴房,陆澜把她放下来脱了衬衣外套打开莲蓬,温热的水流喷撒而出,陆澜脱下自己湿了的长裤扔进洗衣篮,边给丛葱冲洗边低头去吻她。
丛葱微微偏头低下去,“我身上脏。”
陆澜动作一顿,随即抱着她低声道:“对不起,上次是我鲁莽了。”
丛葱擡头看他,苍白的脸色慢慢染上红晕,搂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上去。
陆澜细致而温柔地吻着她,从嘴唇到脖颈、肩膀停在锁骨,再向上经过耳垂来到额头停下来,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继续帮她洗头洗澡。
洗完用毛巾擦去头发身体上的水穿上浴袍,拿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抱到床上让丛葱靠好才自己去冲澡。
穿着浴袍出来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一个女声恭敬地道:“少爷,我是肖荷。”
陆澜对丛葱道:“肖姨是我母亲以前的私人医生,我请她来给你看看身体好吗?”
“嗯,谢谢。”丛葱轻声道谢。
她自己觉得都是些小伤,但也领了陆澜的这番心意。
陆澜见她答应了才走过去打开门,带着歉意尊敬地对肖荷道:“肖姨,这幺晚还劳烦您来,辛苦了!”
“少爷太客气了!太太出国后我又没啥事,一点不辛苦。”
陆澜关上门出去后,肖荷提着出诊箱走向丛葱,什幺都没问,只是和蔼地对她笑道:“小姑娘,我可以给你看看吗?”
丛葱点头,“麻烦您了。”
“不麻烦。”
肖医生拿出温度计血压计和听诊器先测了她的体温血压和心跳,再脱下她的浴袍查看身上的伤势,除了胸口的掐痕,下巴、手臂腿上和背部还有好些擦伤淤肿但都不严重。
给这些伤处消毒再擦上消肿化瘀膏穿好浴袍,肖医生把门外的陆澜喊进来对他道:“外伤都是小问题,几天就会好,她淋了很多雨迟点可能会发烧。”
说完从药箱里拿出几袋降温贴和退烧药,叮嘱陆澜道:“如果发烧用这些很快能退温,注意保暖多喝温水,有问题请少爷随时给我电话。”
“嗯,谢谢肖姨。”
陆澜接过袋子亲自把她送到车上,等司机开车出了大门才回到卧室上床坐在丛葱旁边。
“陆澜,谢谢你帮我,没有你我今天也许就死了。”丛葱仰头看着他真诚地道谢。
“别说傻话!”
陆澜揽过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偏头去看她下巴上的淤痕,“还痛吗?”
“不痛了,就是头有点沉。”
“睡一觉就好了。”陆澜抱着她躺下来盖好被子伸手关了灯。
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丛葱果然发烧了,身上像被火炉烤又像在冰水中泡,冷热交加浑身难受。
她难耐地翻身去蹭陆澜想用他的身体降温。
炽热的体温把陆澜惊醒,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陆澜坐起来开灯拉开床头柜拿出电子测温计放进她嘴里。
显示器上很快出现了测试温度:三十九点八度!
陆澜放下温度计从肖荷给的袋子里拿出一片物理降温贴贴在她额头上,然后披上睡衣下床出来到二楼的休息厅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回来,打开另一个袋子里拿出退烧药让丛葱就着温水喝下去。
喝完歇了一会再把水杯递到她嘴边,“剩下的水也喝了补充体液。”
吃完药喝完水出了一身大汗,二十多分钟后体温开始下降,丛葱觉得好了些躺下来继续睡觉。
好在明天是周六,她不需要请假。
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过了十一点,丛葱感觉舒服了好多,起身下床去洗手间。
“起来了?”
陆澜开门进来走过去伸手摸她的额头,“没有烧了。下去吃点东西吧。”
“嗯,我先去下洗手间。”
浴室洗漱台上放着新的牙具牙杯洗面奶毛巾和一套护肤品。
丛葱洗完出来,陆澜把她带到衣帽间,里面有好几套全新的衣服裙子内衣裤和鞋子,都是她穿的尺码。
“穿这条。”
陆澜挑出一条浅色复古碎花棉绒长裙和一套红色内衣裤帮她穿上,再配一双黑色短款马丁靴。
宽大的穿衣镜中映出一个妩丽优雅又不失时尚的倩影,陆澜的确品味非凡。
穿好衣服陆澜牵着她的手下楼来到餐厅坐下来。
于婶已经摆好碗筷垂手站在桌旁等候,添汤装饭服侍周到,既不乱看丛葱也不多说一句话,等他们吃完收拾好端上果盘就回别墅旁另建的工人房自己的房间去了。
丛葱仰头轻声对陆澜道:“我没和姜重上过床。但他救我受了伤,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嗯,我送你去。”陆澜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给她穿上,带着她去车库开车去了医院。
姜重在顶楼的VIP套房,眼角淤青已经消去大半,衬衣里隐约可见缠着伤口的纱布。
“姜重,你好点了吗?伤口还痛不?”
丛葱走过去把水果和鲜花放在茶几上,看着他的肋下关切地询问道。
姜重见陆澜和她一起来,虽然有些沮丧但丛葱来看他心里还是高兴的,“一点小伤,早就不痛了。”
然后拍拍沙发扶手旁边的座位,“来这里坐。”
丛葱在沙发上坐下来,两名特护进来沏茶送果,期间不停朝陆澜瞄。 昨晚看见姜重已经觉得很帅了,没想到这位也毫不逊色,气度风仪甚至更胜一筹。
两位年轻的特护动作轻盈脸飞红霞,借着给姜重换药缠纱布量血压体温硬是磨了半个多小时才走。
“住几天?”陆澜点了一根烟问他。
姜重叉起一块哈密瓜递给丛葱,“一个星期左右吧,拆了线就出院。”
陆澜扫了一眼房间再看向姜重,淡淡道:“这里倒比公司舒服,不用呆老爷子眼皮底下受罪。”
姜重脸一热瞪他一眼,“你别瞎说!我就不能是随便住住?想呆哪呆哪!”
看了眼低头削水果的丛葱,陆澜没再继续戳穿他,“我出去打个电话。”
起身走出去带上门。
“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了伤。”丛葱把削好的苹果切片用水果签叉起送到姜重手中,满脸歉意地看着他说道。
“是我自愿的。”
姜重吃完苹果伸手去触她下巴上的淤痕,“所有出现在巷子里的畜生一个都跑不了!”
丛葱低头轻轻抱住他的腰身,低声道:“我和陆澜早就认识。”
而后擡头歉疚地看着他,“姜重,对不起!”
姜重愣了愣,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没奈何。
对于抢女人来说,只要陆澜不愿意,他就永远抢不过他。
擡手轻拍着她的背,“没有什幺对得起对不起的,只是我比他晚了一步而已。希望你过得开心。”
丛葱心里松了一口气。
陆澜推门进来对她道:“你发烧刚好,先回去吧。”
临走时姜重特意警告陆澜,“你别在他们跟前说,尤其是我妈!不然一刻也清静不了!”
“别把自己养废了!”陆澜说完这句牵起丛葱的手向门口走去。
从医院住院部坐VIP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外面又下起了大雨,一阵穿堂风吹过扫在脸上凉飕飕的,丛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陆澜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把她带回电梯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来。”
五分钟后车停在电梯门口的过道上,陆澜过来揽着她的肩膀坐进车里开车回到别墅。
回来不久丛葱又发烧了,脑袋昏沉沉的没胃口,晚饭只喝了一碗粥就上楼躺床上。
陆澜给她贴降温贴吃退烧药喝温水出汗后温度降了一点,到十点多的时候又烧到了快四十度,全身通红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我打电话叫肖姨来。”陆澜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电话。
“别!”丛葱拉住他的胳膊,“肖医生昨天很晚才回家。现在这幺晚了,她年纪大受不了折腾,来了也就是给我吃药降温。这里什幺都有,我撑一下就过去了。”
陆澜听她说得有理,放下电话去二楼休息厅的冰箱里取出一袋冰块用密封袋分成几小袋,拿一袋进去给丛葱从脸颊到肚脐不停移动降温,冰袋热了就换一袋新的,额头上的退热贴也每隔半小时就换。
退烧药不能频繁吃就不断喝温水。
丛葱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陆澜拿着热毛巾不停给她擦汗换睡衣,终于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退烧了。
丛葱仰头虚弱又感激地在陆澜唇上亲一口躺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陆澜去浴室冲完澡回到床上躺下来,摸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后也开始睡觉,但没睡实,期间醒来几次给她测体温都没再升高才放下心。
丛葱一觉睡到十点半,她年轻底子好,睡足觉烧退了之后除去肚子饿什幺都好了。
轻轻快快上完洗手间然后刷牙洗澡。
陆澜进来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皱眉走过去。
丛葱正好洗完关水打开淋浴房的门出来,陆澜拿着浴巾给她擦头发身体,脸上带着微微的责备,“病刚好就洗澡容易着凉。”
“不会,我已经完全好啦!”丛葱笑眯眯地看着他,神采奕奕。
“那也要到晚上看会不会复发才知道。”
“肯定不会的。”丛葱歪头看他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昨天你怎幺知道我被人堵在巷子里?”
“我给姜重打电话时听到你的叫声猜出来的。”
幸亏他来得快,不然她和姜重都要遭殃。
丛葱感动的同时心里那根情感的弦轻轻拨动了起来。
陆澜给她穿上浴袍吹干头发带进衣帽间,“饿了吧?穿好衣服去吃饭。”
丛葱是很饿但她现在更想做点别的来报答他对她的照顾和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