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讨厌,可以推开我

留下?

做什幺?能做什幺!?

弥玉雅:流氓!!!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在男生呆愣的瞬间,飞快甩开他的手,跑向司机打开的后车门。

钻进去,关门,闭眼。

像是看不见那个让人心烦的家伙,狂风吹抚的心脏便能平歇。

司机发动汽车,离开。

站在门廊下的男生缓缓擡起牵过女生的那只手,放在唇边。低垂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微微闪动。他在回忆方才女孩那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可怜巴巴的,似乎很好欺负。

他唇角勾起笑,无比期待两人的下次见面。

坐在车里的弥玉雅握着颤抖的右手,暗暗发誓:再也不来他家了!

再也不!

弥玉雅赶在天空彻底黑沉之前,回到家中,正好赶上晚饭。她换了衣服和鞋,忽略哥哥探究的眼神,吃了一顿饱饱的晚餐。

躺在床上时,正好收到黎晨的短信。

她敷衍几句,说自己要睡觉,实则准备看一部睡前小说。她笼好被子,不经意擡头,对上门缝处一只幽亮的眼睛。

弥玉雅浑身汗毛倒立,再定睛一看:“呃……哥?”

弥玉隽丝毫没有被发现的尴尬,一个饿狼扑食,冲到她床边,问:“早恋?”

“我都十八了,早什幺恋?”她无语。

“这幺说,的确是有男朋友了。”

弥玉雅:哦,陷阱在这呢?

她目光游弋:“应该也不算男朋友吧……”

弥玉隽顿时睁大了眼睛:“这幺长时间,他都没告白?!”

弥玉雅立刻捂住他的嘴,怒目而视:“小声点,你想让爸爸妈妈都知道吗。我们也没多久!认识一年多,最近才走的比较近……”

也不知道哥哥脑补了些啥,目光逐渐复杂。

弥玉雅的声音渐消。

到底是亲人,她有点点想让哥哥帮她分析分析,可一想到哥哥的暴脾气,如果得知黎晨曾经欺负过自己,大概会立刻提刀去他家里杀人吧。

快过年了,见血不好。

所以,不说了。

她从暖融融的被窝里钻出来,推着哥哥的后背,将人往外撵:“好啦好啦,你都是个单身狗呢,还操心我的感情问题?你先给我找个嫂子吧。”

“砰。”

弥玉雅无情地将哥哥关在门外。

背靠着冰凉凉的门,弥玉隽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他单手按在门板上,道:“玉雅,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嗯。”门里传来模糊的回应。

黎晨之后的邀约地点都是人多的地方。他们一起喝奶茶压马路,吐槽最新的游戏都是缝合怪;一起看爆米花大电影,和其他观众笑得前俯后仰。

在北方小年这一天,弥家早早吃完饭。

妈妈刷朋友圈时,看见郊区新建娱乐城的广告。看起来很好玩很有特色,提议去那边转转。

几乎同时,黎晨也给弥玉雅发了消息。

“要不要去塞北冰雪城?”

因为过节,人声鼎沸,前脚磨后脚,几乎迈不动步子。弥玉雅跟爸妈说自己看到同学了,果断丢弃家人,凑到黎晨身边。

他在人群中悄然牵住她的手。

女孩望过来时,他故作正直地说:“怕你走散。”

伶牙俐齿的弥玉雅难得没回呛,脑袋缩紧毛茸茸的围巾里,只露出一点染着红晕的耳尖。黎晨的五指插进她的指缝间,美其名曰这样抓得更牢。

弥玉隽的视线追着妹妹,再次看见她身边熟悉的男生背影。

市政府的古风项目做得很好。

娱乐城中央是一座高耸的天外飞仙冰雕。街道上挂满了红灯笼,明亮好看,服务生统一穿着汉服款式的冬衣,附赠的小点心也都是东方糕点。

空气里除了霜雪冰冻的味道,还有甜丝丝的糖糕味。

逛完一条街,还能得到一碗甜香米酒。

弥玉雅全程东摸摸西瞅瞅,想买的东西很多,但因为囊中羞涩,最终只能望洋兴叹。黎晨注意到她瞄了一个兔子发饰好几下,不动声色地将之买了下来。

将近午夜时,天空中炸开了一团烟花。

弥玉雅仰头看天时,脑袋被男生按住。一枚白而软糯的兔子发饰,别在了她的刘海上。

“嗯?”她不明所以地看他,摸摸脑袋。

“很可爱。”他说了一直想说的话。

“谢、谢谢。”

弥玉雅长这幺大,第一次面对面收到男生送的小礼物,紧张得束手束脚,也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做些什幺。

“嘭!”天空炸开的烟花解救了她。

五彩斑斓的流光在夜空中盛放、消弭,周围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她不自觉唇角勾笑,眸子熠熠生辉。

黎晨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弥玉雅。”

“嗯。”

她回头,望进男生幽深的瞳仁中。

他长得好。弥玉雅一直知道。

在五光十色的烟花下,他白瓷的皮肤像是发着光,俊美的五官如同最精致的玉器,一双墨玉似的黝黑瞳孔倒映着天空的斑驳色彩,将整幅夜色装了进去,也将她吸了进去。

那双眼睛里,一个小小人影逐渐变大。

直到,对方的眼瞳里,只剩下她的倒影。

唇上一热,陌生的温度紧贴。

“啊。”她一愣。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初吻。青涩的,稚嫩的,一触即离,带着克制和隐忍,连回味的时间都没有便停止了。可看着男生暗沉的眸子,她又觉得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如果讨厌,可以推开我。”

男生说着,紧追着她后退的步伐,将人搂进怀里,软而热烫的舌尖顶开湿软的唇瓣和颤抖的齿关,探进了她湿热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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