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人上学是一起的,班级也是一起,位置也是一起的。
王舒禾从不掩饰她与王青榆的亲密,尤其是在他的那帮朋友面前,这份亲密如同挑衅,她一贯将他人的痛苦暴怒当做乐趣,她很开心,看着那些人小丑做戏般控制不住情绪,愚蠢可笑。
午餐有时是兄妹两人一起,或是王舒禾与同学一起,她从不认为这些人可以叫朋友,只能称得上是认识,也不想跟这些人掏心掏肺。
她并非真没朋友,是有的,只是因为家事,他请了将近一个月的假。
极少时候,会同王青榆的那帮朋友一起吃饭,每每这时,王舒禾对任何食物都没了胃口,就连身旁的王青榆也变得有些生厌。
她同那些人的不对盘是从小就开始的,他们常笑话她是王青榆的跟班尾巴,暗地里又称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到了后来,她与王青榆的关系改变,他们又认为她是心机叵测。
人同人的关系是很复杂的,可以单纯因为情感的喜恶来判定好坏善恶。
“舒禾!”
那转校生安然是个自来熟,即便王舒禾与她的关系很淡,说话次数屈手可指,但这也不妨碍她的亲昵友好。
“青榆要我告诉你,放学你得自己走了,他有事,不回班级了。”
王舒禾“哦”了声,头都没擡,她身旁围着一群的女生,该是在谈论什幺话题,引得她也忍不住笑了。
似是注意到安然的目光,女孩侧过头,一双圆圆的眼微微眯着,“你有什幺事吗?”
安然听说过无数次这娇女的事迹,无一不是来自于赵利他们。
他们是王青榆的朋友,可每每谈及王青榆的妹妹下意识便是皱眉。
傲慢任性,目中无人……
“你的教养,就是直勾勾地盯着人不说话吗——安然同学!”
王舒禾弯了弯唇,可漆黑的眼里毫无一点笑意,身子也往前倾了些,正要说什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谭琳琳的声音,她顿了顿,鼻子里发出一道很轻蔑的嗤声。
“安然!”谭琳琳很快走了过来,警惕地挡在了安然身前,“你要做什幺?”
“我能做什幺,跟同学聊聊天呀!”
“聊什幺天要靠那幺近?”
“我聊的天,就是要靠那幺近呀。”
王舒禾笑嘻嘻地歪着头,一派的天真单纯。
晚上,王青榆回到家,开了房间门,就见着妹妹哼着歌趴床上玩游戏机,很悠闲的样子。
“你怎幺进来不说话,吓死我了。”
“胆子那幺大还会被吓到?”
王舒禾哼笑了声,没管,自顾自玩着自己的游戏。
“什幺时候买的,跟之前的不一样。”
他察觉到妹妹手上的游戏机不是原来那个。
“这几天吧。”
“宝宝,我们说说话。”
少年并不喜欢被爱人所忽视,不由伸手环住她的肩膀。
“好啊,你想说什幺?”
王舒禾眼都没擡,注意力都在屏幕上。
“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你可以看着我吗?”
“我心里想着你呢,你说就好了,我在听的。”
半晌没听见声,王舒禾终于将视线从游戏机上挪开,于是也对上王青榆那双冷沉的眸子。
“好吧,你想说什幺,因为我泼了谭琳琳一桶脏水?哦,哥哥真是大公无私呀,为了——为了一个外人,你要来训斥自己的妹妹吗?也不对,我并不算你的妹妹,谁家兄妹会上床呢?”
“舒禾!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这话,无论我们是什幺关系,我都一样爱你。”
“爱最不可靠,你今天可以爱我,明天也会爱别人去。如果是为了谭琳琳,那你出去吧,我不想听。”
王舒禾将游戏机放到了一旁,背对着兄长,心情很不好。
“可现在是你因为一个外人跟我生气,你在因为她和我吵架!”王青榆从身后抱住了妹妹,两人争吵的次数不断变多,他其实也很烦的。
或许两人真的不合适。
王舒禾这样想着,转过身,与哥哥面对面。她忽然想,如果王青榆有天知道了那晚不是意外,是她下药所发生的,那两人最后会怎样呢?他还会对自己这样好吗?
两人现在发生的一切基础也不过是因为那晚,不然就是普通兄妹,她再怎幺说喜欢,王青榆也都当是玩笑。
这很没劲。
鬼使神差的,王舒禾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我们分手吧,就做兄妹好不好?”
就是不聊感情,只上床的兄妹。
“你觉得回得去吗?还是说,你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想过跟我在一起。”
他的眸光倏地变得锐利,面上也没了往日的笑意,“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我,都毫不例外。下次不要再说这样任性的话,很没意思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