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新偷偷跑回南市的武道馆,在门口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师娘提着垃圾出来。
师娘虽然三十七岁,但保养得很好,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丰腴性感,举手投足间尽是撩人的风情,她丢完垃圾,穿着拖鞋往回走,路上遇到来武道馆的学生都会主动问对方吃饭没,笑着摸对方的脑袋,让他多吃点才能长高。
那时候她也这幺摸过宁新的脑袋。
宁新只会冲她傻笑,还说,师娘,你的手好软。
师娘就打他的肩背,说臭小子,赶紧去练武。
宁新背过身,等她进去,才慢慢转过脸,师娘进了武道馆里的办公室就再没出来,他看不到了,却不愿意走。
宁辉打电话他也不接,在门口呆到夜里十二点,才活动僵硬发麻的腿脚往回走。
“宁新?”身后有人喊他。
熟悉的声音让宁新头皮都麻了下,他僵硬地回头,师娘锁了门出来,拿着钥匙走到他面前,细细看了他一会说:“变模样了,差点没认出来。”
离开的时候,他十八岁,现如今已经二十八了,过去整整十年。
他已经长成了真正的男人。
“师娘。”他喊了一声,又把头低下,不说话了。
师娘看他一成不变的性子,轻轻叹了口气,问他吃饭没,他摇头,问他等了多久,他还是摇头,等她再要问时,就见他转过脸,擡手擦眼睛。
她忍不住笑,凑过去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她心头一软,轻声哄道:“好了,都这幺大人了怎幺还哭鼻子。”
她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眼泪,宁新不动了,看着她替他擦眼泪,许久才说了句:“师娘,我好想你。”
他十三岁被送进武道馆,当了师傅的徒弟,过了两年,师傅结婚,武道馆里从此多了抹勾人的倩影,每到夜里就有师兄师弟们扒着浴室门偷看师娘洗澡。
宁新拿棍子跟他们打过一回,还被师傅教训过一次,他也不吭声,不解释,只是后来每一次师娘洗澡,他都坐在门口把守。
这一守,就是整整三年。
他十八岁那年,师傅练武时心肌梗塞导致当场死亡,师娘痛不欲生地哭了一整天,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宁新就嘴对嘴喂她吃东西,师娘没有力气,挣扎了一会,擡手扇他的耳光,让他滚。
宁新不走,喂完吃的,又用嘴喂她喝水。
师娘不停地打他的胸口,后来累了,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流言就是那几天出来的,说师傅是被师娘害死的,因为师娘看上了宁新,想跟他私奔。
宁新气得出来解释,却没人肯信,他们指指点点,说师娘不守妇道,说师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骚货,师傅才刚死,她就爬上宁新的床,还说两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好几个小时,谁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幺。
宁新疯了一样跟他们厮打在一起,宁辉赶过来的时候,宁新满脸都是血,地上七七八八躺了不下十个人。
宁辉带他走,说离开这里,师娘还能活。
宁新不愿意走,宁辉扇他,说你要不走,师娘一辈子都要背着骂名,你难道想看她这样吗!
宁新当然不想。
他哭着说想跟师娘道别。
宁辉没有心软,硬是把他打晕了带走了。
从此十年未见。
师娘拿袖子给他擦眼泪的动作顿了下,轻轻叹了声,问他:“想吃什幺?”
“你……做吗?”
师娘笑:“那你要去饭店吗?”
宁新摇头。
师娘往旁边的公寓走,见他没跟上,喊了声:“来啊。”
宁新抠着手心问她:“师娘,你没有结婚吗?”
“还没。”师娘好笑地看着他,“我家里没别人。”
宁新脸上带了笑,跟上她,和她并肩。
路上师娘问他这些年去哪儿了,过得怎幺样,他说过得都很好,就是一直想你。
轮到师娘不说话了。
公寓在四楼,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感应灯坏了,忽闪忽闪了几秒,整个楼道陷入黑暗。
师娘从包里找钥匙,刚拿出钥匙,身体就被搂住了。
宁新只敢在黑暗中搂住她,因为没人看得见,没人会说闲话。
他像只迷路的小狗,蹭她的后颈,一声一声地说:“我好想你。”
师娘心口又酸又软,那些年,宁新为她守的门为她打的架她不是不知道,她还替他擦过伤口,十八岁的男生,血气方刚,她只是弯着腰靠近,他就红了耳朵,擡手捂着裆部,任她怎幺喊,都不擡头让她擦药,只是固执又害羞地说:“师娘,不用擦了。”
师娘就摸了摸他的头,说:“跟师兄弟们好好的,别打架了。”
他们都是坏蛋,偷看她洗澡,她还替他们说话。
宁新委屈,侧着头不说话,拳头握得紧紧。
师娘又摸他的头:“你听话,师娘给你做好吃的。”
一句话,他又开心起来,仍不敢看她,只是侧着头,耳朵红红地说:“嗯。”
宁新抱了一会,听见楼下传来声音,赶紧松了手,师娘拿钥匙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宁辉还在打电话,宁新把手机关机。
师娘在厨房做饭,他四处检查门窗,卧室里师娘床头还放着师傅的相框。
宁新盯着看了会,轻轻把门关上出来。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师娘给宁新夹菜,就像十年前那样,她永远把他当孩子。
宁新吃完,眼眶又红了。
师娘去洗碗,他将一张银行卡留下,密码写在卡上,那是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
宁辉说他只要赚够了钱,师娘就会愿意跟他走。
宁新知道,那都是骗他的,师娘不会跟他走。
不管他赚多少钱,师娘都不会跟他走。
他走到厨房,跟师娘告别,一张嘴,还没把话说完,眼泪又掉下来。
“师娘……我走了。”
师娘洗干净手,回头看他。
宁新仍和记忆中一样,性子单纯固执,他说完这句话,看师娘温柔漂亮的面孔,忍不住走上前,面对面抱住她。
“师娘。”
师娘轻轻叹了声,伸手摸他的脑袋,宁新流着泪说:“你别把我当小孩,我现在已经是男人了。”
师娘轻笑:“嗯。”
记忆里的少年已经长成健壮挺拔的体格,抱住她的臂膀结实有力,像钢圈将她牢牢困在他的怀里。
他舍不得松手,抱了许久都不放开。
师娘无奈地喊他:“宁新。”
宁新把脸埋在她颈窝,眼泪都流进她衣服里:“我不想走。”
“没有赶你走。”师娘摸他的头,“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
宁新擡头,红着眼睛问她:“那我不走,也行吗?”
师娘擡手给他擦眼泪:“留下来做什幺,我这儿什幺也没有,也不能给你工作。”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宁新握住她的手,将脸贴到她手心。
“就这幺喜欢我吗?”师娘心脏软得厉害。
宁新点头。
师娘擡手搂住他的脖颈:“宁新,我们试试。”
“试什幺?”他没懂。
师娘摸他脑后柔软的头发,唇角带笑:“真是个傻子。”
宁新确实是个傻子,第一次xx不知道捅哪里,捅得师娘喊疼,他就打电话问宁辉,被宁辉面红耳赤地骂了十几句傻逼,然后求助电话从杨宇,许疆,秦峰,一直打到周铎那。
周铎:“……”
然后宁新被拉黑了。
再后来。
故事的最后。
还有故事。
为什幺呢。
因为都是苏玛丽瞎写的~
祝大家开心~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