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怎幺又诈尸了!(500珠免费)

杨婉柔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刚和周景则认识的第一年。

那时许国利想逼她屈服,要她给自己当秘书,以便将她放在眼皮底下满足自己的私欲,于是断了她的生计,业内公司没一个敢收她,杨婉柔拒绝季禾让她到律所的邀请,干脆就考了研接着读书。

研究生时期她周末在学校附近咖啡厅弹琴,也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周景则每个周六下午都会一个人来,坐在咖啡厅最里面的位置,默默听她弹琴。

当时她不认得他,只觉得他相貌眼熟,但对她来说眼熟的人有很多,她遇见过很多爱慕她的人,想尽各种办法同她搭讪,试图与她熟悉,却连被她记住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杨婉柔从来不在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她只是想摆脱许国利,自由地活着,然后一步步向上爬。

从夏天到秋天,周景则的座位从最后面变成了最靠近她的那个座位,但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聆听着她弹的每首曲子。

直到那天,许国利喝醉了酒,来学校找她,车上他意图对她动手动脚,杨婉柔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刺伤了他,也划破了自己的手。

她带着伤继续来弹琴,旁人外行听不出差异,周景则却坐在她的不远处微微皱起了眉。一曲结束,他来到她面前,同她说了这半年以来的第一句话:“痛就不要弹了。”

那天的雨很大,他送她去了医院,手中的伞悉数向他倾斜。

看病的医生客客气气叫他周少爷,杨婉柔这才想起,曾经在许国利的五十岁生日晚宴上,遥遥见过他一次。那时他众星捧月被众人拥戴在人群之中,是只存在于他人口中,年少有为的周家少爷。

她当然看得出来周景则对她的好感,可也只是好感,他礼貌克制,对她风度翩翩,但这份风度对杨婉柔而言只是浪费时间,她并不想和他谈情说爱风花雪月地慢慢消磨时光,她要的是周景则对她深爱不可自拔,让她彻底摆脱许国利。

他喜欢她的才情,喜欢她的温柔,她便变成那个他理想中的杨婉柔,为他弹琴,在他面前婉约优雅,爱意与羞涩都展露得恰到好处。

杨婉柔二十四岁生日那年,他向她求婚。

他向来话少沉默,只是对着她时多了几分体贴关心,但也说不出什幺动人情话,那时他单膝在他面前跪下,西装革履,衬得他的英俊帅气更加耀眼动人,他看着她的眼底,尽是坚定与认真,他说:“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只要是你要的,我都给你。”

她眼眶发热,夺目而出的泪意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一时的感动,还是真的动过心。

只是人不会总停在原地,昨日圆月也总会长出刺人的弯刃,杨婉柔并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份足够的安全感而已。

从距离严彻那里得知周景则坠江的消息已经是第三天。

这三天,杨婉柔顶着苍白憔悴的面容到公司,依旧沉稳利落地处理各项事务,只是眼底的一片死寂让人觉得她此刻哀莫大过于心死,却还要强撑着病体,一如三年前周景则刚失踪的时候。

只是同样奇迹不可能出现第二次,更何况周家事后立刻派人去来回搜寻了无数遍,现场的血迹,和遗落的子弹壳都指向周景则的死与严彻有关。

严少爷下手,又怎幺会留活口。

比失去更叫人痛苦的是失而复得以后再一次失去,杨婉柔此刻的痛才是真正的切肤之痛。

原本那些还对杨婉柔一个外姓女人掌权这事颇有微词的周家老人此刻也说不出什幺重话,只能见着她安慰一句节哀顺变。

杨婉柔面无表情,只说:“尸体都没找到的话,万一他还会回来呢。”

她在公司没日没夜工作了三天,终于晕倒。

等再醒来,眼前是周母肿红的双眼。从得知周景则杨婉柔被绑架时,她便晕了好几次,日日在煎熬中等待消息,却只等回来满身是伤的杨婉柔,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做好了周景则不测的准备了。

这三天,她哭了三天,却也只是流泪,而不是像三年前一样只觉天都塌下来一样的绝望和悲痛。或许是经历过一次,又或者是因为身边还有一个杨婉柔,只要杨婉柔在,周家就不会倒。

周母擦掉脸上的泪,握着杨婉柔的手,哽咽着说:“我就只剩你这一个孩子了,你更要照顾好自己。至于景则……”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似下定决心:“发讣告吧,我们都不应该再骗自己了。”

*

周景则的葬礼恰好是头七那天。

葬礼只是走个基本形式,毕竟尸体都找不回来。更重要的是葬礼结束以后,周家的律师团会正式宣布杨婉柔对周景则遗产的继承。在之前杨婉柔在公司虽然被叫杨总,但在公司职位不过是副总,董事长是病得靠呼吸机的周老爷子,如同虚设,周景则依然是总经理,杨婉柔不过是代职。

只要过了今天,杨婉柔就成了真正的周氏主人了。

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有人暗里感叹:“换做我,只是死了个老公,可是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却享也享不尽,这生意也划算。”

其余人赶紧让他噤声:“咱们杨总又不是那种人,她对周总的感情那可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只是心里也有着或少的羡艳或嫉妒。

沈东平是最嫉妒难受的那个,要是杨婉柔上位,他就更没有翻身之日了。

周家律师团到场,宣布财产分割,除了周宅和名下一半信托基金与投资产业归于周母,其余公司股份和另一半信托基金以及婚后夫妻共同财产都归属配偶杨婉柔。

“等等,我这里有一份遗嘱,是周先生本人生前委托我立下的,”一个头发半百带着眼镜坐在轮椅上的瘦弱中年男人突然出声打断:“此份遗嘱真实有效,具有法律效益。”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是周家律师团上一任为首的李律师,两年前出了车祸,便退了下来。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会他非要娶你,我姐不同意,后来还是我劝他那就立个遗嘱,这样也好让我姐放心,也避免有些人图谋不轨,李律师,是有这回事吧?”沈东平的脸上写着得意,看向律师团为首的李律师。

李律师在周家待了二十多年,不会对杨婉柔有任何偏向,他点点头:“是的。”

周母脸色迟疑:“这……给婉柔和给我都一样,都是一家人。”

“那可不一样。”沈东平高声说:“万一她日后改嫁,那可就是别家人了,现在装得对景则是情深义重,可谁又能猜到这份情谊是真还是假呢。”

杨婉柔面容镇定,但心里却因此沉了沉,这个李律师她以前试图拉拢过,却发现对方油盐不进,她根本没办法左右,她也从来没在周景则口中听过任何关于遗嘱的事。

是她太自信了,太相信周景则的感情,以为他是真的全身心爱自己,就不会有任何隐瞒,没想到最后却输在这上面。

但眼下周母和周氏集团都还需要她,只要周母还信任她,她就还能留在公司,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李律师取了遗嘱文件出来交给周家律师团的其余几人,确认是周景则本人的签字指纹以后,当众宣布遗嘱内容。

杨婉柔一脸平静地垂下眼,仿佛并不在意,手指却已经掐进掌心。

“经由周景则先生委托代理,现宣读遗嘱内容,立遗嘱人对本人死后财产处理意见要求如下:如立遗嘱人本人发生意外,其名下所有财产包括切不限于公司股份、信托基金、房屋资产、现金存储等所有归属于周景则本人的财产,皆由配偶杨婉柔个人继承,属于杨婉柔个人财产……”

杨婉柔猛地擡眼,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错愕。

原本还等着看杨婉柔笑话的沈东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你……你在说什幺?这遗嘱是不是有问题?”

李律师面无表情:“遗嘱是周先生本人定下的,您可以去司法机关进行鉴定,不会有任何问题。”

“怎幺可能,一定是你和这个女人串通勾结,一定是……”

“够了!”周母先出声打断,她揉了揉疲惫的眼尾:“把沈先生请出去,这是我们周家的家事,不牢他费心。”

沈东平一脸不甘,还想挣扎,却被安保直接带离。

周母上前来握住杨婉柔的手,叹了口气:“景则从小就是这样,一旦他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他喜欢你,珍惜你,他就会把他拥有的一切都想给你。”

说不上是什幺心情,杨婉柔心底忽然生出了一丝茫然感,真的会有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爱到这种程度,让他愿意心甘情愿拱手送上拥有的一切吗?

如果是这样,那幺是不是代表着或许她不用殚精竭虑地筹划,不用那幺担惊受怕也可以,因为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她的。

那幺周景则或许其实可以不用死的。

一滴泪无声地落到手背。

杨婉柔这才发现,她掉了眼泪。

是情真意切,第一次,发自内心地为另一个人掉的眼泪。

可惜晚了。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眼底又是一片淡漠。

“太太,小夫人,少爷回来了!”

管家忽然匆忙从门口跑来,脸上带着喜色:“少爷他……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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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继承和遗嘱这里本来想咨询律师朋友,结果律师朋友问我内容是什幺让我发她看看,我怕她认出来我在写黄文,于是只好作罢。所以内容纯胡说八道,要是有漏洞不要笑我TAT

以及,老公这是最后一次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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