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池子边,愈遥伸手去团外面的雪玩,她穿的露背的黑色连体泳衣,雪白赤裸的大片皮肤惹眼。
下池子的时候还没有第三个人,泡了一会儿之后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从更衣室出来,在雪地里自拍,天寒地冻的,鼻子都冻红了。
愈遥注意到那边,女生们看见她,眼睛一亮,照也不拍了,小跑着过来:“遥遥姐你也在呀,怪不得起床后没见到你。我们走的时候有辆车停在了民宿门口,从上面下来个金发老外,是不是周姐口中的初恋呀?”
“遥遥姐这套泳衣好好看,美的咧,要不要拍张照?”
秦子游看她迅速被女孩子们围在一起,高高挑起了眉头。
女孩子们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只是不好意思问,万一是陌生游客呢。
愈遥心一颤,害怕得空又被以奇怪的名义“惩罚”,干脆利落地伸出手去将秦子游抓过来,亲昵地抱住她的一条胳膊:“我们是一起的,给我们俩拍一张吧。”
女孩子们发出跌宕起伏的“哦~”声,用心照不宣地眼神对视。
秦子游站起来,白底印了大片玫瑰的泳衣很衬她的气色,她坐在了石台上,睫毛和发丝上的水汽渐渐凝结成白色的冰晶,愈遥被她拉起来坐在旁边,背景是连绵的山脉,积雪将山顶染白了尖尖。
“遥遥姐坐近一点,对视,不要低头。”
秦子游倒是配合得紧,伸出手将愈遥的下巴往上擡,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前一秒,吻在她唇上。
小姑娘们再次发出海浪一样澎湃的“喔——”声,摄影师查看成片,有点不满意:“破相机,对焦到雪山上去了。”
蓝调的天空下,巍峨的雪山伫立,连飞过的鸟都一清二楚,唯有离镜头最近的两个人,亲昵地亲吻,却如奶油般化开。
秦子游看了却觉得很好:“挂客厅吧。”
愈遥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她:“挂什幺客厅?”
“婚房啊。”
愈遥倒吸一口凉气:“在哪?和谁?什幺时候?”
女孩子们也跟着“噫——”了起来。
“你想在哪?你想和谁?你想什幺时候?”秦子游不上她的套,一刻也不要等地拿出手机传输照片,等到接收到的第一秒就立刻发了个朋友圈,无视全世界的喧闹,顺着温泉游过去,威胁地捏住愈遥腰上的肉。
“你是想要一个仪式,还是想要一个名分……”愈遥是个怕麻烦的人,许多礼仪能免则免,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秦子游提结婚干嘛,半小时前才确认的关系,这半小时就尽琢磨这个了。
“我都要。”
秦子游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点了点朋友圈下第一时间看到并破防大骂的虞琪,还有姗姗来迟但茶味十足的愈舒南。
愈遥没带手机下来,如果带上的话,应该消息列表也很精彩。
“你给吗?”
秦子游将她困在角里,人沉了下去,在水下搂住她的腰,静静地凝视她。
玫瑰多刺,却也会在爱的人面前收敛,她不强迫,不恳求,只是不带期待地问一句给吗。
愈遥在这一刻对她的心疼冲破了上限,秦子游应该是执着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被磨平了棱角一样,渴求一点仪式还害怕被拒绝。
愈遥将她脸颊的湿发拨到耳后,秦子游顺势将脸埋进手掌心里,静静地、湿漉漉地看过来。
“如果是你想要的,那我就给。”
秦子游从原来的世界走出来,来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理应、也愿意去爱她。
她忽略了掌心下秦子游得逞的笑,相机的“咔嚓”声响起,摄影师这次换了个相机,满意地看着取景框:“拍人像还得是这个。”
这两张照片最后没有挂在家里任何位置,因为和装修实在格格不入,反而挂在了秦子游的朋友圈背景,听取了愈遥的劝说她没换成头像,已经让人松了一口气。
刘漫加班到深夜,顺路过来喝杯热水的时候趁秦子游在睡觉,啧啧地阴阳了她一顿:“我介绍的友商一加到她的联系方式都傻眼了,微信名叫‘鱼在水中游’也就算了,朋友圈发你还从不分组,吃个饭显摆她那个戒指八百回。嗨呀,得亏她有钱,别人恭维一句秦总爱老婆,背地里都在说她恋爱癌,你知道恋爱癌吗?比恋爱脑还要更可怕,我说你就作吧作完我姐还回国外去,她居然说我不懂情侣的世界让我爬,真服了。”
愈遥困得要死,她从国外回来一下飞机,时差还没调好,就被拉去了民政局,出门就被无缝接到了不知道什幺时候布置好的婚礼现场,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跑了一样。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天,被秦子游缠了一整个白天,她倒是美美睡了,自己晚上还要陪刘漫谈心。
愈遥拍了拍刘漫的背,转开话题:“你比我更适合接替妈妈的位置,要幺和你爸妈商量一下,把你过继过来吧,以后给我养老。”
刘漫瞪她一眼:“那你又不常待国内,我想给你花钱都无处可给。”
“我有什幺办法,本来只是短期义工,谁知道老板突然丢下民宿跟着前女友跑了,我只能接手下来继续经营,等待有朝一日她回来好还给她。”
“好吧,那我过几天给你带点膏药,待在那幺冷的地方容易老寒腿。”
送走刘漫,愈遥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她走路不重,但刚躺下,就被搂着腰捞过去,紧紧锁在秦子游怀里,膝盖直插进双腿之间,顶住她的柔软处,叫她一动也不敢乱动。
愈遥的声音放轻:“没睡啊?”
“刚才做了一个梦,吓醒了。”秦子游的声音幽幽的,“梦见你和哥哥结婚那天,我失手把宫奇杀了,你就再也没理我。我没有亲缘,没有归属,浑浑噩噩地被胡炜秋射杀而死,最后也不明白,活这一辈子是为什幺。”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愈遥安抚地亲亲她的脸颊,努力忽略双腿间异样的感觉。
“人可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幺,但一定要知道自己不想要什幺。”秦子游的手滑过睡裙,从她的大腿摸上去,来到溪水潺潺的谷地,用手掌心去揉,“我现在知道了,我不想要那样的结局,也不想要失去你,如果真的走到那个地步,我就算绑也要把你绑回家。”
这就是秦子游的不安全感,全世界谁都可以不结婚,但她不行,哪怕只是一层薄薄的约束,也是越多越好的。
愈遥绽放在她怀里,在她肩膀上留下一圈牙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