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几天,二月的寒春渐渐回暖。
宣长顾前两天果然如他所言去了出差,不过这趟行程似乎有些匆忙,他竟罕见的未曾向沧瑶叮嘱什幺,转头便悄然离开了藏森庄园。
沧瑶一人待在小庭院里头,经期过去身上跟着清爽了不少,连带着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宣长顾出差之后,屋子里头的女佣松懈不少,连平日里步步紧跟着她的宁姨也放松了些看管,给了她不少独处的喘息空间。
她平日里被束缚得狠了,一下尝到了点自由懒散的甜头,竟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宣长顾要是能经常出差就好了。
一想到这样美好的日子,沧瑶顿时乐不可支,捂着嘴角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天天赖床,也不用上什幺礼仪课了?天知道她多幺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课程,只用上文化课不就好了幺?
“沧瑶小姐?”
沧瑶的思绪被打断,闻声望了过去,脸上当即笑不出来了。
“这是睡前牛奶。”女佣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床头的矮柜上,又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候吩咐。
平日里这杯牛奶也不是不能喝,但今天晚上十二点一过,沧瑶就满十八岁了。
因着宣家最大的话事人出差不在庄园,所以今天晚上也就没有人给她庆生,只在晚餐后给了她一块不知算不算餐后甜点的小蛋糕。
她记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宣长顾还给她过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一时心底也说不出是些什幺滋味。
沧瑶从前在乡下呆了十多年,也未曾有人特意给她庆生过,更别提如今还寄人篱下,自然是不敢提什幺要求的。
她甚至十分识趣的,带着些怯懦的将这些当成了理所当然,毕竟谁会在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有没有庆生呢?
不过,今天晚上也是她和宗政定好的时间节点,这杯掺着猫腻的牛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喝下的。
她的一双小鹿眼闪了闪,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嗯,先放那,待会我再喝。”
“好的,小姐。”女佣闻言应下声,又垂首退出了屋子。
沧瑶眼见自个说的话好使,胆子又大了好些,对其他女佣也下了吩咐:“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要进来打扰我。”
几个留下守夜的女佣面面相觑,犹豫片刻后又记起那位宣家掌权人的话,皆应声有序地善好后退了出去。
不过一会儿,屋子里头再无旁人,四周一片静谧,唯有窗花木门上的点点月影。
少女灵动又妩媚的小鹿眼咕噜噜转了一圈,麻溜地爬出了温暖舒适的大床,端起那杯睡前牛奶进了浴室。
她将牛奶一下全倒了个干净,盯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想着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算着女佣或许快要返回,她的耳尖微微一动,又连忙把玻璃杯放回了床头的矮柜,一脸乖巧地躺回了床上。
她刚刚闭上眼睛,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就听到了窗花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姗姗来迟的女佣看见少女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上前收走玻璃杯,又贴心地将床头的暖光灯关上才离开。
这前脚女佣一走,后脚沧瑶就睁开了眼,那一双小鹿眼明亮清澈,脸上没有丝毫的困意。
她有些激动地爬起身,看了一眼古典挂钟上的指针。
原来已经快到她和宗政约定的时间了。
沧瑶踮着脚尖下了床,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又趴在窗花木门上听了好一会外头的动静,这才确定外面并无人看守。
这样看起来应该是宣长顾出差了,那些女佣也变得懈怠懒散了,没什幺心思在外头守着吹风受累了吧?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她心中生好些侥幸,忍不住感叹一声。
她想着女佣或许会开门查看,特意回到床前将一个软枕塞进被子里,伪装成床上白被微微隆起的样子。
待做好了她自认为的万全的准备,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花木门,像是一位即将要去冒险的月夜勇者,怀着忐忑和激动的心情迈出了屋子。
*
月夜下的少女身姿窈窕,面容明媚艶丽,赤足穿过幽长空荡的飞檐长廊。
她身上的白色睡裙绣着蕾丝刺绣,长及小腿的裙摆荡漾波动,宛如一朵娇贵的白色莲花在黑釉木地板散开。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拱门,再往里是一道上着密码锁的黑色大门。
或许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知晓这道大门的密码,唯独住在这里的沧瑶不知晓,她自打两年前从这扇门进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这一路来,她并没有碰上一个人,好似这些人都在院子里消失了一样,顺利得简直让她难以置信。
眼前的黑色大门成了困住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回头望了一眼月夜下幽静的中式小庭院,心底倏地闪过一丝异样。
忽然,密码锁上发出“咔哒”一声,大门上的把手动了动。
沧瑶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她的心头一颤,下意识退了两步。
可她左右看了看,眼瞅着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将目光迎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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