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新婚

入目的是大红色的帷帐,你疑惑地拉开层层窗帷,然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黄梨木雕花的架子床上。

床前隔着一块四折绣凤凰的屏风,而屏风后是一张红木贵妃塌,房间的雕花木窗上还贴着红色的喜字,你疑心自己还在梦里,于是擡起手用力搓了搓脸颊。

是很真实的皮肤触感,似痛非痛的感觉。你依旧无法分辨是否在梦里。

正当你想要更用力地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时,有人撩开珠帘走了进来,沉缓的脚步声穿过屏风,然后停在了你面前。

雷萨穿着一身深绿色绣竹纹的长褂,英俊白皙的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见你抱着头,于是赶紧靠了过来,两只手按在你的太阳穴处,轻而缓的替你揉弄,而你似乎也真的感觉到舒畅不少。

“醒了?头还痛吗?昨夜不过半杯合卺酒就把你喝醉了,早知如此一点酒也不让你沾了。”

雷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宠溺的味道。

“雷萨,我们这是在哪里?”你擡起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

雷萨低头,入眼就是你娇憨可爱的模样,白嫩的身子包裹在红被之中,乳兔一般的娇小胸脯半遮半掩,好不勾人。

他无奈地替你拢了拢被子,又擡起手捏了捏你的鼻尖,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亲密无间的气息。

“傻女,我们在我们的新房里,昨夜你已经嫁与我做妻子,你忘了吗?”

你随着他的动作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大红色绣鸳鸯的肚兜,脸顿时红了,可是他的话又令你激灵了一下,猛地想起之前那个梦。

你突然掀起被子,光着脚就爬了起来,飞快地穿过屏风,来到梳妆台前,你掀开梳妆镜上盖着的红布,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看自己的脸。

还好还好,还是你的脸,不是小秋叶。可是为什幺?你怎幺会嫁给雷萨?你还在做梦吗?为什幺还没有醒来?

你满头问号无人作答,这时雷萨也跟了出来,他拿起木梳想要替你梳头,你这才看到自己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心道果然是在做梦吗?

雷萨轻柔地替你梳好了头发,又低头亲了亲你的额:“一会儿小翠服侍你洗漱更衣,收拾妥当后我便带你去前厅敬茶。只是走个形式,你不必紧张。”说完又转到屏风里去了。

你有些懵然,这时名为小翠的,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也端着水走了进来,她拧了热帕子递给你,然后就转到你身后利落地将你的长发挽了起来。

你拿着帕子胡乱擦了几下脸,又追到屏风里找雷萨,谁知刚一进去,就看到他拿着一把小刀要割自己的手指头,你吓了一跳,下意识扑上去想抢那把刀。

雷萨似乎也没想到你会进来,刀口锋利,他怕伤到你,于是急急地收了起来,谁知忙乱间还是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听到他似乎轻叹了一声,一只手揽住你的腰将你护住,而被割破的手指则是擡高,将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床榻中央的一方白帕子上。

“你呀,什幺时候变得这样缠人了?”

而你也突然意识到那是什幺玩意,顿时脸蛋上也像那洁白的方帕似的晕上了红色,你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和雷萨发生过什幺,但是雷萨很明显是想替你掩饰过去。

作为一个思想前卫的现代人,你丝毫不觉得感动,甚至有些嫌弃这种做法,你捻起那一方晕着鲜血的方帕,拿着它跑到外间,直接举在昨夜还未燃尽的红烛上烧了。

跟出来的雷萨面露惊讶,还来不及的开口问你,你就说出了令他更惊讶的话语:

“这些封建糟粕早该摒弃了!这种做法太不尊重人了!”

在你身后站着的小翠听了你的话,吓得两条腿都在打颤,软得几乎站不住。

雷萨却在短暂的惊讶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他走上前来,将你揽进怀里,温热的大掌直接落在了你光裸的背上,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感。你怕痒,下意识躲了一下。

雷萨目光落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他笑着说:“你说得对,以后家里确实不能再有这些封建陋习了。”

然后又对小翠使了个眼神,小翠连忙进了里间候着,雷萨推了推你的肩膀,让你也进去。

“先进去把衣服换上,初春刚至,晨气雾浓,当心着了风寒。”

你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着肚兜亵裤到处跑,虽然你自己在家时也喜欢穿着睡衣到处跑,可是毕竟雷萨与你不熟,你尴尬地急忙窜进了内室。

而小翠也捧了衣服在等你,你拿起来胡乱套在身上。

这是一件红丝绒绣牡丹纹的长袖旗袍,尺寸刚好贴合你的身材,将你勒得前凸后翘,风韵逼人,你忍不住在镜子前转来转去的照。

这时小翠又拿了一双亮面低跟皮鞋放在你的脚边,她拿了蕾丝边的白袜子想给你穿,你有些受不了被人这样伺候,自己拿过来,坐在贵妃塌上,直接套了那袜子就往鞋里钻。

雷萨走进了看到的就是你这副毛毛躁躁又可怜可爱的模样,他忍俊不禁地走过来,弯腰替你扣好皮鞋的珍珠扣,擡起头又在你温热柔软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看到你脸渐渐变红,他又坏心地啄吻了好几下,眼看着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你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提醒他该去敬茶了。

雷萨这才牵了你的手,领着你出了门。

在你们身后的小翠又重新进了屋,捡起那块被烧得只剩一个角的方帕,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木托盘上。

雷萨带着你走过雕栏砌玉的庭院,穿过花团锦簇的花园,终于走到了前厅。堂上的两把太师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因为是梦的缘故,你并不能看清他们的面容。

雷萨和你一起跪在软垫上敬了茶,然后又规规矩矩地跪坐在那里听训。

这个婆婆似乎不是个好相与的,一直喋喋不休后院妇人的职责以及询问你们准备什幺时候要孩子。

你听得昏昏欲睡,根本不想搭理她,雷萨替你解了围,她换个话题又在问孩子。

你终于受不了了,想开口骂她几句,谁知一张嘴,低柔的声音从你嘴里传来,你说:

“全凭婆婆做主。”

于是一屋子里的人都高兴了,只剩你在心里默默咒骂。这该死的梦,竟还不允许你OOC吗?全凭婆婆做主,那干脆婆婆来生好了。

傻逼。

得了满意的答案,恶婆婆与哑公公也终于放过了你们。

这时小翠端了一个托盘走到二老面前,两位老人看见那白方帕被烧得只剩一个角,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开始臭骂小丫头。

小翠哭得稀里哗啦,抽噎着说刚进屋就是这样了,她也不知道怎幺回事。

这时雷萨站了出来,他对两位老人说:“这种老旧习俗原不该再有了,如今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容拒绝,明明他是跪着的,气场倒是比两位端坐着的还强。

你忍不住侧过头,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雷萨回了你一个宽慰的笑容,他带着你最后给二老磕了一个头。

“既然已经训完话了,儿子儿媳就先走了,不留在这里打扰爹娘清静。”说完牵起你的手,将你带走了。

你们从宏伟漂亮的宅院大门出去,外面的热闹景象瞬间吸引了你的目光,这里的女人有穿袄裙旗袍的,男人有穿西装褂子的,如此混乱的中西混搭,也就只有民国时期了。

雷萨带你坐上了一辆黄包车,先带你去吃了早餐,然后黄包车将他拉到一所中学面前,离开前雷萨递给你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你打开数了数,里面是整整十枚银币。

“听说春香园最近排了新曲子,你先去听一听,等我忙完了讲与我听。”

得,再往回倒一百年还是富贵家庭是吧,这好事咋就轮不到你呢?

黄包车将你拉到春香园,你进去雅间里坐好,正准备听这曲《真假千金》,谁知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将你吵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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