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
唐棠戴着墨镜,侧身躲开了一个拎着马桶的女人,码头上就是这样,什幺人都有,工人、女人、孩子、商人、异邦人……还有像她这样即将离开家乡远行的人。
她换了一只手拎箱子,又挥挥面前污浊的空气,压下心底深处那些许的惆怅——她已经被豢养在笼子里太久,不知道自由的苦日子该是如何。
去国外的船票很贵,所以在等候的船客不多,码头工人和倒马桶、洗衣服的人在船客中穿梭,闹哄哄一片,唐棠看了又看,没有看到想见的人。
“在找谁?”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如惊雷一般,吓得她连头皮都发麻,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却被癞痢头一把抓住了手臂:“太太,多有得罪。”
“……老爷。”唐棠强装镇定,回过头去看向来人。
钟渡披着大衣站在码头边上,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悠闲地点燃雪茄,吸了一口:“怎幺没和我说要出去散散心?在等谁?怎幺,在等你的小姐妹?”
“在等我。”
海风吹去雪茄的烟雾,泊内尔不知道什幺时候出现在癞痢头的身后,“放开她。”他穿了一身很考究的咖色西服,别了一块洁白的手帕巾,看起来和这个灰扑扑的码头看格格不入。
“泊内尔!”唐棠扑倒他的身边,忽然又好像是做了什幺亏心事似地站到边上,不去看他。
“哦,你来了。”钟渡擡了擡手,向他致意,“别忘了你答应的事情,回去以后记得替我向你父亲问号。”
“当然,为了心爱的女人,绅士愿意奉上一切,甚至于他的生命。”泊内尔揽住唐棠的肩,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钟渡不置可否,只是擡手看了看时间,又懒懒地抽了一口雪茄:“好了,那就到此为止吧。”
唐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她不是一张白纸,隐约可以窥见其中的端倪。她退出泊内尔的怀抱,“你不是说你是服务生吗?你们认识?”
“亲爱的,我们先上船再谈好吗?”泊内尔去牵她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她走到钟渡身边,厉声质问他:“他刚才说的那些是什幺意思?你们一早就认识?”
钟渡捏着雪茄,神情不悦:“他?他是谁?你不是我的三太太幺,怎幺同一个舞蹈老师扯上关系了?”
他眯着眼睛警告:“唐棠,请你搞清楚,今天放你自由是我给你最大的宽容,没必要在这里拿腔拿调,搞得大家都不高兴。”
“你……你简直没有心!”唐棠尖叫起来,挥着手里的行李箱就往钟渡身上砸,一旁的癞痢头接住了行李箱,泊内尔则拼命安抚激动不已的唐棠。
“你放开我!”唐棠狠狠扇了泊内尔一记耳光,“你们还把我当人看吗?我是什幺下贱的东西?是一个可以随便拿来交易的筹码?钟渡,你这个畜生,你王八蛋!”
“不是你想的那样,亲爱的。是我向钟先生表明对你的心意,得到了他的允许之后,才来追求你的。”
“可笑至极!”唐棠的眼睛闪着泪光,“你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
“轮船要开了,抓紧时间把她带走吧,祝你们一路顺风。”钟渡看了看时间,便不再理会他们的纠缠,带着癞痢头朝原路返回。
转身的时候,钟渡呼出了一口长气,他感到轻松多了,答应Hailie的事情在今天可以达成两件——一桩是送走一位太太,一桩是去听她的音乐会,慢慢他会做到更多。满足爱人心愿的松快让嘈杂的码头都安静了片刻,钟渡想。
很快尖锐的痛意开始自后腰蔓延,钟渡敏锐地回头,伸手触摸腰部。
有一把小小的匕首正插在那里,唐棠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沾满鲜血,在用饱含滔天怒意的眼光剜了他和泊内尔一眼之后,跳进了浑浊的大海里。
天呐我总算是爬上来了密码试了快有10000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