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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配合歌曲 The Carol of the Old Ones-H.P. Lovecraft Historical Society 食用
含有克苏鲁元素
关于宗教的内容都是作者瞎编的,请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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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邪神拥有了疯狂的崇拜、血腥的祭祀以及无尽的财富,但他并不感到满足。现在,他想要世上最纯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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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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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记者小姐,昨晚睡得好吗?”为你端上丰盛早餐的此沙这样问道。
不知为何,昨夜你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黏腻感,如同藤蔓般缠着你不放,梦中你百般挣扎都无济于事,直至拂晓,这种恶心的感觉才逐渐消退。
尽管如此,你也不好拂了这位善良神父的好意,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将一切不适感通通归为认床,并且强撑着对他露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笑容:“感谢神父,您费心为我准备的住处非常舒适。”
此沙没有戳穿你逞强的话语,他笑了笑,说:“不必这幺生疏,称呼我此沙就好。”
你拿起一块黄油面包,正打算借早饭来结束这次尴尬的对话,却忽然觉得脸上一凉。你惊慌地擡起头,正好对上此沙那深渊一般黝黑的双眼——它正出神地凝视着你,里面似乎一些藏着你还看不透的情绪,如同漆黑的泥沼一样要将你吸进去。男人冰凉的指腹轻轻抚在你微微发黑的眼睑上,修长的双眉微微皱起,似乎有些心疼。
你红了脸颊,对这样突然的亲昵感到有些害羞和奇怪,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感受到你的动作,此沙这才回过神来,顿了顿抚摸的动作,有些不甘地收回手。
“抱歉,忘了告诉您——黑砂镇的雨夜一向不怎幺平静,要是记者小姐愿意的话,睡前请让我为您提供一些助眠的牛奶吧,这样您可以睡得安稳些。”
还不等你多说什幺,此沙又将话题转向另一侧。
“话说记者小姐来这里总不会是度假吧,难道是为了凶杀案吗?”
你有些惊讶此沙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提起凶杀案,不过既然话题到了这,你也打算借坡下驴,顺着他的话聊下去,看看是否能够请动这尊大佛充当你的“外交官”。
“是的,我非常关注此事。”你说道,“如果有媒体的力量,多方查证,说不定这桩案子能更快查清凶手,让黑砂镇重回安宁。”
听了你的话,此沙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问:“那幺小姐您有什幺打算?”
“您也知道,我作为外乡人,很难得到镇民们的认同。如果能有您这幺一位在镇子里德高望重的人物帮助我,必然事半功倍。”你单刀直入,将你的请求摆在了男人面前,“因此,我真诚地请求您,可以协助我与村民们沟通,寻找线索。”
“当然,我也不会请您白跑一趟。只要案件水落石出,您提出的任何报酬——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为了爆款新闻,你拼了!
“愿意效劳。”
超出你的预期,此沙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犹疑。
不过你可以从男人颤抖的双手、微微战栗的瞳孔以及略微高昂的语气中得知:身边坐着的这位神父,不知为何对你的提议感到十分兴奋。
这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恍惚间你如同又被带回了那个幽深的梦境,黝黑黏腻的感觉再次缠着你不放,激得你汗毛直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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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砂镇的居民果然难缠。
态度稍好一点的,面对你的询问,只是冷眼相待,不发一言。而那些态度恶劣的,见面便对你破口大骂,嚷嚷着什幺“妄图侵扰神圣达贡的外乡人”“卑劣的无腮者”“恶臭的祭祀品”等等乱七八糟的言论,让你摸不着头脑。
好在所有镇民只要看到此沙跟在你身边,立即就变得恭恭敬敬、老老实实,问什幺答什幺。
看来还得是当地的大拿出马,你得意地想。果然,找此沙帮忙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几天下来,调查进行得很顺利。你查看了目前存留的多处现场,得到了最精确的一手资料。并且得益于神父的威望,你对村民的问讯和取证也十分顺利。
整个案件线索完整、逻辑通畅,甚至到最后,嫌疑人都主动到警局自首。
据嫌犯交代,他是海神达贡的狂热信徒,某一天他得到了达贡的启示,要求他按照梦中祭祀的场景,在固定的日子里为他搜罗活人祭品,剖开他们的躯体,将他们卑贱的灵魂和腐烂的脏器一同供奉给神圣的达贡。
这封详尽的独家报道和宗教狂热的噱头,足以让刊登这则新闻的报社大赚一笔。它不止保住了你的饭碗,甚至可以让你打败其他竞争对手,坐上主编的位置。简直是意外之喜。
可是这一切来得似乎太过顺利了,让你觉得不可思议。
奇怪的事情不止这一件。
住在教堂的晚上,即便你喝下了神父送来的安眠牛奶,睡梦中也总感觉不到安宁。你的灵魂如同被封在水泥浇筑的躯壳中,无法醒来,无法挣脱,还要清醒地感受着那些黏腻的感觉爬上全身。
你被折磨得有些精神崩溃,却又不知这些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某天晚上,由于事情繁多,你关灯后倒头便睡,忘记了喝下床头的牛奶。正是这一晚,你还未进入深睡就被暗夜里流窜的声音惊醒。
你发觉门外似乎有什幺东西在窥视着你,接近着你。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像是老鼠,要比他们体型更大、速度更敏捷,还伴随着黏腻的水声和潮湿的海腥味。
声音越来越接近,你的四肢在恐惧中变得麻木,无法动弹。
借着惨白的月光,你分明看到——十来只摆动的触手钻进了你的门缝。那种熟悉的恶心感又来了,直觉在你的脑袋里疯狂敲响警钟:就是他们!
顷刻间,自保的念头压倒了一切。身体从木然中解放,你一下子坐了起来,尖叫出声。
那怪物被你的叫声吓得一激灵,似乎并没料到你还醒着,灵活地扭动身躯,嗖的一下从夹缝里逃了出去。
你大着胆子追过去,打开门却愣住了——没有怪物,没有水渍,没有任何印记,仿佛刚才的情景只是你的臆想。
可即便如此,你也再不敢睡。
侧身躺下,你裹紧了被子,动也不敢动,只死死盯着门的方向,生怕那怪物会杀个回马枪。
就这幺煎熬着,直到晨曦的微光射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