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接连不断的蝉鸣,惊醒了沉寂燥热的空气。
安向棠懵懂地睁开眼,睫毛扇动,慢慢清醒了过来。
下身有些湿凉,水渍被空调冷风吹干后,带来并不好受的触感。
以及巨大的羞耻和悔意。
安向棠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良久,她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将身体从那片湿润的地方移开。
鼻头渐渐泛起酸意,她埋进柔软的枕头,捂住嘴巴,压抑着声音低低地哭了出来。
为什幺会这样?
她怎幺能一边想着哥哥一边自慰?
不要脸。
无耻。
酸软的腿心不断提醒着她这具身体有多放荡下流,穴口依旧带着些扩张后的不适,她努力收缩着花唇,试图让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安向棠将赤裸的自己盖在被子下面,仿佛那是一块遮羞布,能够遮住她所有背德淫乱的想法。
房间内崩溃又难过的泣声维持了许久,直到肚子响起闷闷的声响,她才吸吸鼻子,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她拿起枕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屏幕上显示着原争意昨天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后天晚上咱班聚会,你来吗?
后天晚上?也就是明天?
他们班上的同学大多是些二世祖,家庭背景和安家原家也差不多,所以这次又是要一堆人聚在哪个酒吧会所喝酒唱跳,玩一些刺激露骨的游戏疯一晚上?
安向棠刚上高中的时候参加过一次这种聚会,被接连不断的骚扰和讨好烦得不行,她解锁屏幕,下意识想和以前一样推拒掉。
但就在“不去”两个字即将发送出去的那一刻,安向棠顿住了按键的手。
也许……出去走走也好。
她会对哥哥抱有这种幻想,可能也跟她平时总是待在家里不和外人接触,以至太过依赖身边的人有关。
说实话,安向明在家的时间并不多,他在十四岁去首都读大学之前总是忙于学习和比赛,上大学之后更是只有长假会回来,因此一直以来她和哥哥相处的机会很少。
小时候每次哥哥回家她都会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胳膊上,赶都赶不走,后来长大了些,她再怎幺思念哥哥,都得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与安向明之间比别人多了一层牢不可破的血缘关系,这层血缘关系让她庆幸又悲哀,让她对哥哥可望而不可即,渴望而不能即。
不能再这样了。
哥哥是一出生就被光芒环绕的人,他的未来应当一帆风顺,前途坦荡。
她对他的感情只会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和污点。
她不能这幺自私。
停顿许久的指尖在明亮的屏幕上轻敲,将刚才打好的两个字删除,换成了另外一句:
时间地点。
原争意的回复来得很快:你来?
安向棠翻了个白眼:不去了。
原争意:别别别!明晚七点,杨师侑的华庭庄园。
安向棠:知道了。
原争意:你在干嘛呢?怎幺才回?
安向棠没回复,把手机扔到一边,下楼觅食。
哥哥还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可能是在忙论文和工作。
做饭的阿姨也还没来,安向棠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盘早上刚切好的新鲜水果走到客厅。
她拉上客厅窗帘,窝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嵌在墙壁上的百寸电视屏幕蓝光闪烁,显示屏上列出几排最新出炉的电影名单和封面。
安向棠用银叉叉了一块蜜瓜放进嘴里,随便挑了一部美国荒诞犯罪喜剧。
虽然卧室门的隔音很好,但为了不打扰安向明,安向棠还是将电视音量调低到了两格,抱着软枕吃着水果享受起来。
美式黑色幽默确实有助于调节眼下低落的心情,笑梗密集的电影刚进展到一半,安向棠就已经笑得眯起了眼,银叉咬在嘴里,时不时从果盘里叉块水果吃。
她看得入迷,没有注意到二楼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以及站在门口注视着她的安向明。
安向明静静地看了沙发上的妹妹一会,视线从她微微红肿的眼睛,移到正握着银叉的柔嫩小手,再到贴身的浅色短袖短裤,两条雪白修长的腿盘膝坐在沙发上,绢白长袜包裹住细细的脚踝。
楼梯上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安向棠擡头望去,看到安向明正悠悠地从二楼走下来。
“哥哥?我吵到你了吗?”安向棠关掉电视,有点不自然地问道。
安向明走到客厅,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没有,你继续看你的。”
他坐的位置离安向棠很近,安向棠抱紧了软枕,呼吸微滞,双腿轻轻磨蹭了一下。
哥哥清新温暖的气息再一次充斥鼻腔,身体自发地起了些许反应,让安向棠尴尬地无地自容,她手有些颤抖地摁着遥控器打开电视,尽量将注意全部放在电影上。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什幺东西,饿不饿?”安向明问道。
他接过安向棠手里的叉子,也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
“还好。”
安向棠偷瞄着他的动作,眼神游移。
那可是她刚才吃东西时用过的……
“你要是饿了的话,现在从餐厅点一些外卖送过来也行,不用特意等阿姨来做饭。”安向明说。
安向棠感受了一下空空荡荡的肚子,接受了这个提议:“那就现在点一些吧,晚上不吃了。”
安向明拿出手机:“想吃什幺?”
“肉和菜。”
“……”
安向明看了她一眼,“说点菜谱上会出现的名字。”
安向棠撅了撅嘴:“随便来点就行,我爱吃什幺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向明无奈,拿着手机走到厨房,给小区附近的一家五星饭店打了个电话订餐。
那家饭店服务很到位,订餐后半个小时左右便派人送了过来,安向明在门口接过饭菜拿到了厨房。
“来吃饭。”他喊道。
安向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暂停了电影走过去。
刚抽出筷子,她就听安向明说:“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今晚不回来,不用等她吃饭,你一会就跟我去我那里住吧,司机之后会把你的东西送过去。”
安向棠掰开筷子的手微顿,说:“行啊。”
注意到她有点沙哑的声音和别扭的态度,安向明扭头看她:“怎幺了?不愿意?”
“哪有!”安向棠赶忙找借口道:“是、是你那里太远了嘛,明晚我还有聚会呢,来回一趟要好久。”
安向明拧眉:“聚会?什幺聚会?”
想到参加聚会的原因,安向棠眼神略微闪躲:“就是同学聚会啊,班上同学要在班长杨师侑那个庄园里开个派对,原……有人邀请我一起。”
“原”字刚出了个头,她就转变了话音。
要是跟哥哥说是原争意邀请她的话,估计哥哥肯定不会同意她去。
安向明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她转瞬即逝的停顿,站在饭桌边定定地看着她。
那双黑沉的眼眸凝在她的面孔上,让心虚的安向棠有些坐立不安。
正当她想开口再解释几句的时候,安向明语气随意道:“行,到时候我送你,杨家那庄园那幺大,应该也不差我一个房间,我就留在那里,遇到什幺事或者想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你要留在那儿?!”安向棠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惊讶地喊了出来。
安向明看她这幺激动,危险地眯了眯眼:“你怎幺这幺大反应,难道你想在聚会上做什幺?”
“……”
安向棠立刻闭了麦。
倒也没想做什幺,只是想和异性多接触接触,分下心而已。不过要是哥哥也在那,哪怕不和他们待在一起,她就是想做也真没胆子做些什幺了。
“没、没想做什幺,就是没想到你会愿意留在那,毕竟你不是不喜欢那幺吵的环境嘛。”安向棠极力辩解道。
安向明把饭菜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好,升腾的热气夹杂着饭香冲击着人的食欲,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的那帮同学会玩些什幺游戏我又不是不清楚,你们这个年纪,我再不去看着你点指不定第二天你回家的时候会变成什幺样,再开学都高三了,可别在这时候搞出什幺事情来。”
安向棠撇嘴:“哪有那幺严重,我又不喝酒什幺的,就是去凑个热闹。”
“上次去被烦成什幺样忘了?是谁那次信誓旦旦地和我说再也不参加这种聚会了来着?现在怎幺又改变主意了?”安向明连珠炮似的甩出问题,语气越来越尖锐。
安向棠听着这些话有点不舒服,但又实在难以反驳,只好垮着脸说:“人都是会变的嘛……而且我都要上大学了,以后这种场合肯定少不了,再说就他们的背景,我以后肯定也是要和他们来往的啊。”
安向明摆放着饭菜的手停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和上回在健身房一样难看。
见状,安向棠心里一紧,立刻服软道:“但我也不会和他们牵扯太多啦,只是这次大家基本都会去,我要是不去的话总显得太不合群了点,是吧,哥哥?”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安向明的表情,试探地问道。
安向明听到她的解释后脸色稍霁,将白米饭放到她面前,说:“去的话别玩得太晚,九点之前要回家,到时候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就自己下去找你。”
九点……这是还把她当幼儿园小朋友吗?
安向棠很想给他一个白眼,但考虑到之后还要寄人篱下,只得乖巧点头,甜腻腻地说道:“好的哥哥。”
安向明斜睨她一眼,高冷地坐了下来。
“你不吃吗?”安向棠问。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饮食不规律,睡到下午才舍得起来吃饭?”
“……”安向棠被怼得嘴角一抽,埋下头吃饭,不想再搭理他。
吃饱饭后,安向棠收拾了一些常用的东西放进书包里,跟着哥哥上了车。
低调沉稳的纯黑色迈巴赫在道路上平静行驶,安向棠无聊地扭头看向窗外,随着距离别墅越来越近,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逐渐稀疏,直到变成整齐分布的绿树草丛。
哥哥那栋房子离市区这幺远,她就是想出去玩也没得地方玩,虽然她并不想出门,但一想到接下来要和哥哥单独生活近两个月,她就不禁有些紧张。
以前对哥哥的感情还算是懵懂纯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不觉得有什幺,可她现在不止对哥哥做了春梦,还把他当作自慰时的幻想对象,这让她实在心虚又愧疚。
她从后视镜偷偷看了一眼安向明,看到他眉眼专注,正把全部心神都放在开车上。
……真好看啊。
安向棠想道。
希望接下来不会再出什幺事吧,她安安生生地读完高中,也许等上大学了,就自然能够放下这段不正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