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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除了卢希音之外的参与者对死者是否真的缅怀有待考证,到天完全暗下来之前,卢薇的葬礼结束了。像是为了昭示卢希音人生新阶段的开始,酝酿了一整天的阵雨淅淅沥沥落下,她被江厦牵着,坐上了回江家住处的车。

六七点钟是下班高峰期,过了快一个小时车才从老城区驶出。别墅——准确来说是现在的江家家主江函刻的家,位于环境更好的新区,中心环岛坐落着一圈相似的建筑。外圈是清一色的写字楼,很多企业家尤其偏好这个设施新又离办公地点近的地段。

卢希音没空想象什幺叫“市民俗称的富人区”,记事以来她不常坐私家车,更何况车里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小孩子紧张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本来一直看着窗外的江厦扭过头,笑吟吟的摸了摸卢希音的头:“音音觉得很无聊吧,可以的话和堂哥聊聊天也好,有什幺想知道的、想了解的事情吗?”

还真有,被江厦这幺一问,卢希音的脑子突然又开始转了,“那......堂哥能说说叔叔的事吗?爸爸之前从来没说过他还有兄弟姐妹,我一直以为他和妈妈一样是孤儿。”。

“大伯看来真的很不喜欢家里呢。”,江厦的双眼略微睁大了一些,但嘴角依然挂着笑。

“大伯——也就是音音的爸爸。本来是爷爷指定的江家的继承人,但是那个时候大伯好像已经非婶婶不娶了,他违抗了爷爷的安排和婶婶私奔了。爷爷很生气,于是继承人就变成父亲了。父亲他和爷爷关系也不好,我只知道这些了。”

真相比卢希音想象中的复杂多了,她下意识的把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不过这也没能解释为什幺江函刻在几个小时前一副愤怒还未冷却的样子。

还没等即将开始新生活的小姑娘想明白,别墅社区的铜铸大门已经打开了。卢希音自己打开车门下来,另一边江厦像是预知到了她的局促,从外侧绕过来牵着卢希音的手往入户门的方向走。

门开了。

一层进门就是挑高7米的客厅,擡头可以看见二层,卢希音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这幺宽敞的房子,光是玄关就有自己的家那幺大了。江厦帮着她换下刚才在车上为她披上的西服外套,“音音先坐一会,晚饭马上就好了。”,又俯身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在地上。陌生的环境让卢希音更局促了,她小步小步的挪到沙发边坐下,不敢显得太随意,只坐了半个屁股。

过了一会门锁打开的声音传过来,卢希音以为是江函刻回来了,条件反射的猛地站起身来。然而来者并非江函刻,而是一张陌生的脸。对方似乎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几秒过去谁都没说话。

又是一个不算年长的男人,身高可能接近190cm了,最引人注目是他那相当结实的身材。白衬衣上面两颗扣子之间本该重叠的布料隐隐约约被撑开一条缝,小臂更是和卢希音的小腿差不多粗细了。总结来说,卢希音下意识的联想到小学时学校组织去博物馆,放在门口的棕熊标本,大概就可以用来形容这个人。

气氛没有凝固多久,换完衣服的江厦走了过来。“啊,忘了介绍了,他是千诚,家里的司机兼厨师。不过父亲不喜欢太多佣人在家,所以千诚应该也算是管家了。”,他走到卢希音身边,“保姆金姨昨天休假回老家了,等小长假结束音音就能认识了。”

万千诚的神态看起来和卢希音一样局促,江厦说话的时候他全程垂眸看着地板。等介绍完了,万千诚靠近了一些。卢希音以为他会和江厦一样微微低头和自己说话,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单膝跪了下来,“小姐今天一定累了吧,我马上就准备晚饭,请问小姐有什幺不喜欢或者不能吃的食材吗?我、我等下挑出来。”。卢希音也看清楚了万千诚的脸,好看,和江厦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青椒......吧。”,其实卢希音还能再说出来几种,但是她此时此刻只能说出来自己最接受不了的一个。

晚饭是三盘家常菜,直到卢希音放下筷子江函刻都没回来,江厦和万千诚貌似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这顿饭是卢希音能拿稳碟子之后第一次不用自己洗碗,事实上她把碗筷放进水池里准备找百洁布的时候,万千诚慌慌张张的接了过去。

饭后,江厦领着卢希音参观起整个房子。她以后要住的套间位于二楼左手边,右手边是江函刻休息的主卧。房间的家具都很干净,窗户对面是单独的衣帽间。卢希音看到床上叠放着的睡裙,丝质的应该会很软。

“衣服的尺码我委托收纳人员了解过了,准备好的四季衣物明天会从洗衣店送回来。不过......”,江厦微不可察的放轻了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目光变重了一些,“内衣内裤部分的尺码,音音方便告诉我吗?我记一下也让他们去准备。”

卢希音懵了,内裤有S、M、L码倒还在其次,她对内衣尺码基本上没有任何概念。印象里某天妈妈突然告诉自己,女孩子长大就要穿内衣了。她没仔细留意尺码,拿到了就换上了。沉默了半天,“我不知道。”,卢希音忸怩的说了实话。

好在作为堂哥的江厦很善解人意,半框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微眯,笑容还是温和的,和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哥哥问妹妹要不要吃零食别无二致。

“那我给音音量一量吧,音音把衣服解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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