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清回到意大利一年里,周斯杨在博洛尼亚大学进修电影专业。
他们一起度过那些压抑黑暗的日子,终于迎来光明。
“林女士,欢迎你加入WCS!”
是那个司机,她曾经在日本做志愿者遇到过他,又在安克雷奇遇见他,她笑笑,“地球果然是圆的。”
“黄金岸崖。”
境清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内心还是有些波澜,她有些不解,“你、”
“国际刑警组织欢迎你。”
境清怔住两秒,心口猛然一阵酸涩,“谢谢。”
“不客气,我只是一个游者,林女士,未来希望你一切顺利!”
“谢谢。”她热泪盈眶与他拥抱,目送他再次远去,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往前走,永不回头。
*
弗洛伦萨酒吧一条街,里面人声鼎沸,合唱的声音不绝于耳。
是那首《Viva La Vida》。
一桌留学生满脸潮红,然兴致高涨——
Now the old king is dead!Long live the king!
“旧王已死,新王万岁”
One minute I held the key
前一刻我还握着世界之钥
Next the walls were closed on me
下一秒世界却从我手中消失
And I discovered that my castles stand
原来我所竖立的城堡
Upon pillars of salt and pillars of sand
只是基于不堪一击的沙砾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re ringing
我听见耶路撒冷的钟声响起
......
她一袭鼠尾草绿色连衣裙,真丝绸缎的面料滑又柔亮,后背则是大面积镂空设计,漂亮的蝴蝶骨平添几分勃然生气,再往上,是一张明艳动人笑意盎然的小脸,宛若油画,忍不住想触摸,“这个人,怎幺这幺眼熟啊...”周斯杨酒杯都快拿不稳,侧头对旁边的同学说,“你看见没,很漂亮的女士。”
旁边同学笑笑,“那是你女朋友。”
周斯杨一脸醉态,满眸惊喜,“是吗,我女朋友,”他颤颤悠悠站起身来,仔细打量那张小脸,有些不满地盯着他,“我女朋友,艾威尔,你胡说,我女朋友都不要我了。”
闻言,境清下意识蹙眉。
她才去非洲多久,这人——
“周斯杨,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一字一句,“我、是、你、老、婆!”
周斯杨怔住两秒,窃喜地对着艾威尔讲,“她说,她是我老婆,天呐!”
周斯杨猛地站起身来,郑重其事,“这位女士,我不是你老公哦,我有亲亲女朋友的哦。”
境清美眸微挑,她手抚摸上他醉态红糜的脸,“是吗?你亲亲女朋友是谁?”
周斯杨凑近,酒气微醺,“我、想你了。”
就趴在境清肩上,重死了。
艾威尔讪讪:“阿清,对不起,今天算是庆功宴,是我非拉着他出来的。”
境清老早就听说他获得了金像奖,本是准备突击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没曾想这人喝成这样,境清搀扶着他走出酒吧。
下一秒,周斯杨紧紧拥住她,耳边呢喃,“给我惊喜?”
境清无奈笑下,“又装?”
两人亦步亦趋走进车里,周斯杨捏捏鼻梁骨,车厢内曲幽,合唱的声音还在继续,高亢而激昂,其实仔细一听这首歌很悲伤,但是又饱含对生命的勇猛向往,里面的主人公,外面的主人公皆是如此——
——“我清白而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
境清猝不及防被周斯杨捞到身上,他圈着她,脸颊埋伏在她胸口,聆听那火热的心脏,鲜活而热烈,“阿清,我好想你。”
来弗洛伦萨一年,他居然见到她的面比芜城还少,都怪她满世界飞,还一走走好几月,忙起来连电话都不给一个,“阿清,”他凑头在她脖子上咬一口,“想不想我。”
他眉眼下压眸中跳动着火星子,佯装生气地看着她,境清被他这样逗笑,“不想,”
周斯杨眉头立刻下皱,境清捧起他的脸,“不想回来干嘛,”红唇啵唧在他两边脸颊,额头,下巴,鼻尖,最后视线停在唇上,周斯杨快高兴死了,他情不自禁勾起嘴角,“还要。”
境清看他跟个花猫似的,就想笑,外面歌曲来了一遍又一遍,前奏倒退倒退再倒退,一点一点带动人,让人热血翻涌,周斯杨好烫。
境清低头,复上他红润的唇,轻轻柔柔,小提琴和萨克斯交重互叠,一柔一硬,两个火热的生命碰撞出火树银花,灼热,耀眼。
“呼~”
口红斑驳在两人唇上,陡增凄厉灿烂的美艳,周斯杨太阳穴突突跳,她有多久没吻他了,从那里回来,境清对这些接触总是小心翼翼,他当然知道,所以他如江明和所说,离她最近的距离,却是最远的排斥,那段时间,周斯杨的心仿佛被拧成麻花,时刻紧绷和吊着。
他轻声唤她:“阿清。”
境清微笑,轻轻柔柔道出:“谢谢你。”
欲火一触即发。
周斯杨双眸浸着烈火,眼眸微擡,充斥着情欲,爱意,不舍,不忍...
已是昭然若揭。
境清又低头在他唇上一吻。
周斯杨拇指复上她口红驳曳的唇,动作轻又慢,此时此刻,柔情似水,连呼吸都禁止流通了——
两人同频爆发,激吻上去。
境清圈紧他的脖子。
鬼知道,周斯杨忍了多久——
不过,八年他不是也忍过来了。
不差这些日子。
周斯杨手臂收紧,大臂肌仿佛要把白衬衫崩开,肌肉走线愈发硬朗。
她好软,好轻,又好乖,
口中的味道又好甜,又好糯,
男人口中的酒味,流不通的空气,浅薄的呼吸,惊雷般的心跳,蠢蠢欲动的身体——
“嘿,这里不允许停车。”
两人充耳不闻。
外面人左看右看,什幺也看不见。
忽地,两人都低声笑出来。
前额相待,水汽喷洒。
“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