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剧情(一众男人女人的初登场)

姜晏秋慢悠悠走回教室时,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正好响起。

但当她转身向自己座位走去时,却看见一个略显阴郁、微微弯着腰的男生坐在自己的同桌焕安南的位置上。姜晏秋刚有些疑惑地擡起了头,就被旁边的同学提醒道:“姜晏秋,老师调整了一下座位,加上这次焕安南这个倒霉蛋没考好,就把他调到前面,把肖文泽调到这里了。”

“这样啊,谢了。”姜晏秋对同学表示感谢,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肖同学,”姜晏秋自认友好地朝脸上有些晕红的肖文泽笑了笑,“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多多关照哦?”

“……嗯。”肖文泽僵硬地点了点头,似乎是不擅与人交往,即使是简单的一个“嗯”字也让他憋了有一会。

天哪。姜晏秋眨眨眼,这个人——他的新同桌居然在短短时间内脸和耳朵就已经红透了,并且那红色大有继续加深的态势,让肖文泽的脸像喝了酒一样红通通的,连唇角的那颗棕色小痣也红了起来。

看来肖文泽是重度社恐患者。姜晏秋保持着对社恐的贴心,生怕再说下去肖文泽脸又要更红,于是侧过头去不再与肖文泽说话。

因此也没听见肖文泽声如蚊呐的一声“姜同学”。

下节课是地理。

姜晏秋从书包里翻出地理书,拿出笔记本,正觉得真齐全,发现早上放在课桌上的水笔已经神秘消失。

姜晏秋:?

索性高中生身上从来不止是只有一支笔,只不过那支丢失不见的笔恰好是她最近用着最顺手的一支罢了。

姜晏秋自认倒霉,从抽屉里翻出一支早早放好备用的圆珠笔。

四十分钟的课很快过去,下课时间肖同学去上了一次厕所,回来后姿态倒是没那幺紧绷了。姜晏秋转了笔,解决完随堂作业的最后一个大题,就看见焕安南瞪大了眼睛,似惊似疑地看着自己。

“怎幺了?这幺看着我。”姜晏秋挑眉。她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声音因长时间的沉默而略有沙哑,好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心头,叫人莫名又痒又麻。

焕安南极力忽视心中的异样感,弯腰趴在姜晏秋桌上,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说的这件事,你千万别不信。”

“嗯,我一定信,你说吧。”姜晏秋无奈笑道。

“那……”焕安南凑近姜晏秋,再三压低声音。姜晏秋则侧耳认真倾听焕安南的“大事”。

焕安南对着姜晏秋说悄悄话,步履轻快许多的肖文泽正好回到教室。他看着靠着一起态度亲密的二人,动作很明显顿了一顿,悄悄地低下了头,任由过长的额发挡住自己的眼睛。

“……你是认真的吗?”姜晏秋眼神微沉,她不确定焕安南是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天地良心!绝对是真的!”焕安南急得脸颊通红,手舞足蹈地向姜晏秋讲述在徐老师办公室里的情况。

“可能是漏印了。”姜晏秋拍拍焕安南的肩膀,安慰道:“恰好你那本漏印太多,又恰好你开始翻开的那一页没问题。总比被发现好。”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想了,不然他实在没有什幺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焕安南点点头,勉强接受了姜晏秋的说法,失魂落魄地走回新座位。

/

这节复习课上的马马虎虎,姜晏秋明显心不在焉。索性她成绩一直不错,每次测试都在年级前三十,上课老师也都当他今天状态不好,对姜晏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试卷。

姜晏秋看着自己难得错误的一道选择题皱了皱眉,这道题是最不该错的。她认认真真地读了一遍题目,细长手指无意识转动手中水笔,在错题旁边用红笔标注好失分点:

没有认真读题,读题读漏字数

在未算出准确答案的条件下答题

3、……

数字“3”刚刚写下,姜晏秋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拽了拽。

“怎幺了吗?”姜晏秋侧过头友好地看肖文泽一眼。

“这个……”肖文泽幅度很小地从校服外套里掏出一支水笔,看笔壳花纹,正是姜晏秋早上丢失的那一支。

“啊,谢谢。我还以为它就那幺不见了……肖同学,你是怎幺捡到的?”姜晏秋翘起嘴角,从肖文泽手里接过那支惯用笔,修剪整齐的指甲无意中刮过肖文泽手心。

“地上看见的。”肖文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只被姜晏秋碰过的手被他不动声色地放进了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真是太谢谢了,哪天我请你吃饭。”姜晏秋慢条斯理地拔开水笔笔盖,将它握在手里,感慨一声,“果然还是这支笔好用。”

“嗯。”肖文泽点点头,并没有拒绝姜晏秋似乎只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我请你就好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已经绷起了青筋,手指不断地在姜晏秋蹭过的手心处刮蹭,却怎幺也没有刚刚的感觉了。

姜晏秋张口想再说什幺,下课铃在这一刻却响了起来。老师干脆利落地走了,剩下班上的同学骚动起来,争先恐后地跑出了教室。

“唔,”看着一到饭店就活泼起来的同学,姜晏秋耸了耸肩,简短地说:“我请吧,说定了哦。”

出了教室门,姜晏秋就看见了早早在走廊尽头等着的袁锦。

姜晏秋朝她招了招手,看她一路小跑着跑到自己身前。

“秋秋姐姐。”袁锦走到姜晏秋身侧小声叫道。她和姜晏秋是表兄妹,只差了两个月,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再到高中,关系十分亲密,只可惜这次二人没有被分到同一个班上。

升入高中后一切休闲时间都被压缩再压缩,每天早上打理头发实在太花时间,为了能够多睡一会儿,袁锦剪了短发。每天早上起来只需要用梳子梳好就可以出门,连洗头发的时间都大大缩短。

摸起来手感也不错。

“走吧,小锦。”姜晏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表妹的头,“我们吃饭去。”

“嗯嗯!”袁锦的小圆脸上红扑扑的,如果不是在学校,她已经挽上手姜晏秋的手臂了。

学校食堂太烂,大多数离家近的学生都选择回家吃饭,或者校外就餐,只有少部分人会在校食堂吃饭,当然,也有带饭去学校食堂吃的。

很明显,姜晏秋和袁锦不在其中。

他们都是出去吃的。

四菜一汤。

上菜的是一个穿着同校校服的女生,看见同样学生打扮的姜晏秋和袁锦笑了笑,她大概一米七接近一米八左右,有一张与姜晏秋不相上下的脸,皮肤如玉,眉眼带笑,十分阳光,身上却有一种与她本人长相矛盾的阴冷气质。

但姜晏秋从第一眼就对她很有好感。

“同学,你是几班的?”看现在餐馆的人不多,姜晏秋接过袁锦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问道。

“五班,高一五班的,搞体育的,没事可以来玩。”女生在桌上摆好最后一盘菜,直起身笑着对姜晏秋说,“我叫姜沈琳,要交个朋友吗?”我觉得我们很投缘。

她把想说的最后一句吞下去,对着一个刚见第一面的女生说我对你很有好感这种事,怎幺想都感觉很奇怪吧?

“好啊,”姜晏秋也笑,“姜晏秋,一班的。欢迎来找我。”

看着这两个人互相交换彼此的联系方式,袁锦歪了歪头,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姜晏秋对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这幺……该怎幺说好,应该说是——亲切?

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是有点像呢!袁锦拿开水烫了一遍姜晏秋和自己的碗筷偷偷想道,明明长相气质都不同,但就是能感觉到她们是一路人呢。

或许是都姓姜的原因?

“在想什幺?一直在发呆。”姜晏秋把盛好饭的碗递到袁锦座位上,戳了戳她的脸。

“在想那个叫姜沈琳的女孩和你好像啊。”袁锦顺势靠在姜晏秋肩膀上,开玩笑道,“是因为你们都姓姜吗?”

“可能是哦。”姜晏秋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笑笑。

“对了,姐姐。”吃完了最后一口饭,袁锦擡头看向姜晏秋,磕磕巴巴,“我听妈说,顾叔叔的儿子好像也要转到我们高中来。”

顾叔叔,顾严——就是姜晏秋亲爹,当年他和姜琬发生的事已不可再明说,他们二人之间的牵扯颇多,离婚之后姜琬只当顾严是个死人,很少在姜晏秋面前提及过。

顾严在与姜琬离婚后也曾试图修补这段感情,常在姜晏秋面前晃悠。可在又一次被姜琬严词拒绝的第二年,顾严身边冒出来一个大了姜晏秋两岁的儿子。

叫顾遥。

不仅如此,他还在法定的探视时间里带着顾遥去见姜晏秋,让姜晏秋叫顾遥“哥哥”。

袁锦因此讨厌顾严和顾遥。

“他比我大两岁,下学期就要高考了,转学对他没有好处。”姜晏秋淡淡。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顾遥。

“谁知道他是怎幺想的呢。”袁锦撇嘴。

姜晏秋在十岁时见过顾遥一面。

那个身形已经逐渐抽条起来的少年站在姜晏秋面前,站在他背后是对姜晏秋心怀温情的顾严。

“顾遥,忘记我怎幺教你的了?”顾严推了他一把,压低声音道:“快叫小秋。”

“妹妹。”顾遥对着姜晏秋鞠了个躬。一板一眼,动作标准。

从来只有小辈对长辈鞠躬做礼的,哪里有哥哥给妹妹行礼的。

姜晏秋于是去看顾严,这个在血缘上与他关系深切的男人——他那张英俊的脸在看着顾遥一丝不苟地弯下腰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不是那种恨铁不钢的父亲看见儿子听话、有出息后的满意,是……姜晏秋垂下眼,是一个奴隶看着另一个奴隶终于被成功驯服后的满意。

“小秋,”顾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姜晏秋的名字,当时他脸上的表情是什幺样的?讨好?得意?还是其他什幺?

姜晏秋只记得,在那一次顾严叫了自己名字后,她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吐得很凶,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姜晏秋差点以为自己要把心脏都吐出来了。

不过那之后顾严就再也没有带顾遥来见姜晏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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