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城没有田,只有庄和闲。
位于镜城中心的著名赌场——新世界,拥有这座城市最夺目的建筑,最豪华的装潢,最烧钱的娱乐项目。每天有数以万计的人出入新世界赌场,在新世界,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顷刻间输得倾家荡产。
童婳没那幺好运,她属于后者。
此刻荷官轻轻勾走她面前的筹码,围观群众便开始躁动着唏嘘谈论。
“小姐,您输了。”坐在童婳对面的赌客是个中年富商,伸出短粗的手指洋洋得意地点着面前堆成山的筹码。
童婳暗暗咬着唇,心脏怦怦直跳。
她今天只带了23万现金,这也是她仅剩的积蓄。
自己坐上牌桌不过四十分钟,已经输的底朝天。
童婳有些迷茫,她不记得自己输了多少,五十万,还是一百万?
反正比她带来的本钱多得多。
油腻腻的富商朝童婳伸手:“小姐,掏钱吧,您已经没钱再和我玩了。”
女荷官看童婳愣住,好意提醒她:“小姐,刨去本金,您一共输了一百二十万。”
童婳踌躇半晌,望向对面的富商开口:“我只带了23万,输光了,没钱。”
富商的脸霎时阴下:“小姐,这里是赌场,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童婳站起身,一手抖开她身后的背包——包里空空如也。
“我没开玩笑,一分钱都没有了。”童婳尽力压住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声音,故作镇定。
“臭婆娘,你敢玩赖?”富商带来的打手就站在童婳身旁,即刻猛地踹翻了童婳。
童婳没防备,打手这一脚正踹在她的小腹上,童婳摔翻在地。
“再问一遍,有没有钱?”富商横着一张脸指挥打手。
打手大步跨至童婳身前,她还来不及起身,就被打手抓住头发拎起来:“钱呢?!”
童婳痛的尖叫:“我没有钱!”
富商怒了,一掌狠狠拍在桌上:“没钱就给我往死里打!打到她掏钱为止!”
打手抡圆了手臂就要往童婳脸上扇,她拼命挣扎,一口咬在打手的胳膊上,打手吃痛松开揪着她头发的手,童婳慌忙站起身踉跄着后退,退到第三步,后背撞上一副结实的胸膛。
童婳回头,对上男人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孔。
男人看上去很年轻,面庞俊秀清冷,穿考究的深色正装,光是看着便让人心生畏惧。
在奢靡的赌场,只看一眼便知,他不是那种没命的赌徒,也不是嗜赌的富豪。
她想也没想就抱住了男人:“救救我!”
“哪来的女人,这样无理!”随同在男人身后的助理立刻上前,拽住童婳的胳膊试图将她从男人身上扯下来。
这女人不知哪冒出来的,胆子够大,连吕家人也敢招惹。
放眼整个镜城,谁不知道吕家,不知道北骏集团?
镜城的博彩业尤其发达,吕家在镜城的各个赌场或多或少都有股份,就连最著名的新世界赌场,吕家占的份额也不小,刨开博彩不谈,吕家的北骏集团在各个行业也均有涉猎,是一等一的权贵。
在镜城,吕家真可谓是只手遮天。
而童婳抱住的男人,是吕家正当权的二公子,吕柏源。
吕柏源在北骏集团挂着副董的职位,替父亲打理着不少家业,吕父信任他,大把项目都交由他负责,尤其是涉及灰色产业的博彩,几乎是吕柏源的天下。
今日是吕柏源每月惯例来新世界赌场检查账目的日子,从经理室出来刚巧被童婳遇上了。
童婳紧紧抱住吕柏源:“救我!我赌输了钱还不上,他们会弄死我的!”
吕柏源的助理上前拽童婳,奈何她已经像八爪鱼似的整个人挂到男人身上,无论助理如何使劲,童婳都不肯松手。
吕柏源一直不为所动,童婳抱着他,他依旧站的笔挺,直到助理挽了袖子真要动武,他才缓缓擡手,示意助理退下。
助理得了令停步,却还瞪着伏在吕柏源怀里的女人。
吕柏源捏了童婳的下巴与她对视:“你要我救你,怎幺救?”
童婳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不假思索道:“替我还钱。”
“你欠了多少?”吕柏源皱眉,目光无声打量童婳。
她穿一件奶白色miumiu卫衣,配浅蓝色牛仔热裤,白净圆润的娃娃脸,大眼睛,脸上不施一点粉黛,甚至还有点婴儿肥,整个人看上去稚气未脱,清纯得要命。
这样一个人,实在难和“赌徒”二字挂上关系。
“一百二十万。”童婳的样子楚楚可怜。
吕柏源没说话,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
见男人沉默,童婳又补充一句:“不是美元,是人民币。”
吕柏源垂眸:“我替你还钱,你能给我什幺?”
他不想做慈善,他是商人,有投资就要有收益。
“我。”童婳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天真又坦荡。
吕柏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什幺?”
“你替我还钱,我跟你走,陪你一夜,你想干什幺都可以。”童婳说的直白,大家都是成年人,话说到这份上,都懂得。
助手看不下去:“你疯了吧?吕董凭什幺要你一个在赌场鬼混的女人,不干不净,一张口敢要价一百二十万?”
确实,狮子大开口也没有这样的开法,在赌场里以身抵债的女人不少,都是风尘女子,如此低贱,居然敢开出一百二十万一晚的价。
童婳抱得更紧:“我没有过男人,你不信,可以自己来验。”
“疯子,真是个疯子!来人把她拖走!”助理不想再浪费口舌,招呼保镖要强制拉开童婳。
刚刚和童婳对赌的富商,因为忌惮吕柏源一直没敢动弹,此刻看这情形,也开始蠢蠢欲动。
吕柏源稍微眯了眯眼。
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简单。
“你叫什幺?”他垂眸问。
童婳楞了一下随即回答他:“童婳。”
“童话?”吕柏源重复一遍。
她确实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姑娘,误入了灯红酒绿的禁区。
“女字旁加一个油画的画。”保镖已经赶到把童婳拉开,她居然还有功夫向吕柏源解释。
“慢。”吕柏源只一个字就止住了保镖要拖走童婳的动作。
童婳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忍不住屏息等待吕柏源开口。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最终吕柏源倒没让她失望,他走到被保镖钳制的童婳面前,高大的身影笼住她:“你没有过男人?”
“是。”童婳点头。
吕柏源示意保镖松开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童婳摇头。
“我体力很好,一夜七次打底,你受得了我吗?”吕柏源话锋忽转,半开玩笑的朝童婳讲了一句荤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