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霄望着她开心雀跃的背影,心头甚是喜悦,他与槿清在一起这幺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开心。
槿清确是开心雀跃,自小到大除了自松阳府来京城之时算是出了趟远门,幼时祖母年迈不便出行,那顾玉承与范芷兰出行又如何会带上她?他们一家三口每每去旁的人家赴宴归来,那顾槿芸都少不了要来槿清面前张扬一番,槿清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又如何不会对外面心生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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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九霄前去办理前往通州的文解,槿清便在府中收拾行囊。
每一样要带的东西槿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陆九霄是公差出行,行李不好太过繁杂。
陆九霄办好了出行文解,一回到府里便被槿清拉了去。
槿清望着她整理出的行李,问陆九霄道:“你看看,还有什幺缺的。”
陆九霄略略看了两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怎得都是我的衣裳物件儿,你的呢?”
槿清闻言,指了指旁边那两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裙:“通州地处南方,气候暖和,带两身换洗衣裳就够了。”
陆九霄没接话,却是转头对霁月明月道:“多给王妃带上几套衣裳。”
言罢,不等槿清开口便对她道:“哪有王妃出门在外就带两套衣裳的,你也不怕旁人说我陆九霄寒酸。”
槿清不禁莞尔:“听你的就是了嘛!”
当夜,陆九霄念着翌日便要早起出发,只要了她一次便罢了,槿清一夜无梦,翌日精神抖擞的上了启程的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槿清忍不住撩开了车帘望向了车窗外。
王府的大门渐行渐远,蓦地,槿清放下了车帘,忽就变得神情紧张,局促不安。
陆九霄一怔,急忙问道:“怎幺了?”
槿清秀眉紧蹙,小手紧紧地绞着帕子,结巴道:“我……我爹……”
陆九霄眉心动了动,即刻撩开车帘探头看了去,正瞧见了那顾玉承在同自家看门小厮纠缠几许后无奈离去。
陆九霄冷哼一声,放下了车帘,心中愤然,这天底下竟然当真有这样的爹,往日连槿清的死活都无所谓,如此轻视簿待的女儿,见着有利可图又想来分羹,口口声声要槿清念着父女之情,到底是有何脸面说得出口?
槿清低头不语,只一味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原本雀跃欣喜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心中不禁开始担忧了起来,这往后的日子真的能太平吗?她真的能脱离顾家吗?
陆九霄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将槿清揽进怀中,心疼道:“别怕,一切有我。”
槿清心头一暖,擡眼望了望陆九霄,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处,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她心头感激,却又觉着谢字过于肤浅……
半晌过后,马车驶出了京城,上了官道,耳边的喧闹声不在,寂静了许多。
陆九霄又撩开了车帘向外面望了望,官道两旁的树上还挂着尚未消融的积雪,虽已开了春,却仍有几分冬日之景。
依偎在他怀中的槿清动了动,陆九霄急忙放下了车帘询问道:“是不是累了?”
槿清摇了摇头,擡眼望着陆九霄问道:“你带着我不会累赘吗?”
陆九霄的心头被狠狠一剜,他动了动身,双手握住槿清的肩头,与她面对着面,严肃道:“你何出此言?”
槿清何出此言?自然是因着方才顾玉承的出现,勾起了往日的伤心之事,人的心情一旦跌落,便很容易想着些不好的事情,起初她只顾着出远门而开心,现下仔细想来,陆九霄带着她会不会耽搁行程……
槿清擡眼,望着陆九霄殷切的目光,忖度片刻后,如实道:“我……既不懂政事又不会功夫,一点都帮不上你……”
陆九霄闻言却是暗暗松了口气,不是为着顾玉承就还好说。
陆九霄淡淡一笑,重新将槿清揽回怀中:“你呀!可不是累赘,你可是要帮我大忙的!”
槿清不信:“你说真的?”
陆九霄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继而道:“我仔细想过,要想钓出幕后大鱼,便要对方放松警惕,我打算装成一个好色之徒,不顾正事,整日里只顾着与我的王妃宣淫好色。”
陆九霄的用意,槿清听懂了,却仍是有些不解道:“那我能做什幺?”
陆九霄暧昧一笑,将槿清抱紧了几分,附耳悄声道:“床上浪一点……”
槿清登时瞠目结舌:“你胡说什幺呢?”
陆九霄一本正经:“我可没有胡说!你想,我这趟巡盐,摆明就是去查贩卖私盐的事儿,通州的官员又不是傻子,必然有所准备,只要让他们察觉我是个只顾行乐不顾正事的,那他们便会放松警惕,如此一来,于我们行事是大大有益的。”
槿清仍是不解:“那……这和我床上……有什幺关系?”
陆九霄意正言辞,一本正经道:“当然有关系!”
槿清脸蛋儿红红又满目不解的样子可爱极了,陆九霄故意等了片刻方才继续道:“待我们到了通州,那边的官员势必会暗中监视我们,我若是装出了好色之徒的模样到了晚上他们势必会来偷听偷看……”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槿清的脸蛋儿霎时间又红了几许,自从认识了陆九霄,时不时便要弄得脸蛋儿红红,她扭了扭身子,背对着陆九霄道:“可我……我不会嘛……”
陆九霄犹如老狐狸一般,狡黠一笑,翻出了几本话本递到了槿清面前:“为夫都给娘子准备好了。”
只瞥一眼那名字,便知那笔下的故事定是一个赛一个的香艳刺激。
槿清飞速的移开了视线,面颊上热的犹如煮熟的虾子一般,她一把推开陆九霄拿着话本的手,娇嗔道:“拿开拿开!”
陆九霄径自将她圈进了自己怀中,将那香艳话本硬是凑到了她的面前,言辞间,一本正经:“槿儿,这可是关乎到朝堂稳定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