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问题

李清白又和宋引休说了好多以前的事情。

比如她那天在医院，不是开导了姜轻，而是帮她把系统赶了出来，比如她看到的平行世界，姜轻的自杀和他们婚后的分道扬镳。

“平行世界的你很不好，很坏。”李清白嘟囔着，“既不解决问题，也不让我解决问题，而且还冷暴力我。”

宋引休‘嗯’了一声，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

“后面我又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她叫宋清颜。”

“嗯……嗯？”

孩子？

宋引休的表情有些松动，他艰难的开口问道，“男孩女孩？随你还是随我？”

“女孩。”李清白翻身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仔细的端详着面前这张脸，擡手摸了摸那眉眼，“眼睛和眉毛像你，嘴巴像我。”

跑题了。

“你继续说。”宋引休再次揽过她。

李清白摇了摇头，“没有了，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了你。”

她本来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但本该紧闭的嘴巴却又擅自开了个口，理智告诉她不应该说这件事，但感性却又对她说：说出来吧，不然心里会不安。

道德感，是仁者见仁，眼观鼻鼻观心的底线，诚然李清白不觉得自己的道德感有多高，但她心里的拉扯早就摆在了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都被尽数看去。

在宋引休挑了挑眉，继续等待她说话的时候，她终于开口。

“所以……姜轻姐不是自愿背叛的你，她过得很痛苦……”比她痛苦的多。

她本以为，自己被系统强制干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比如攻略宋引休，比如强迫她发情，已经够让人崩溃的了。

但姜轻，她呢？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与不认识的人亲密接触，却也没办法抗拒，甚至还要讨好，求着对方侵犯她，她该有多绝望。

独自捡起破碎的自己，然后拼凑上，献给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反复。

李清白虽然在剧里一直是小白莲，但她现实生活中，可不是个白莲。

虽然这样说，可她还是想为姜轻挽回一些什幺，究竟是什幺呢，她也不得而知。

或者，这为姜轻挽回什幺只是李清白给自己找的借口，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伪装着自己的真实意图，催眠着对方和自身，想要把暗处的想法镀一层光亮，从而毫无负担的释放出去。

她现在好像就是这样，李清白想。

宋引休再次‘嗯’了一声，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让李清白不知道他在想什幺，连他后面的那句‘都过去了’也揣摩不出来到底是哪层意思。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李清白也没有了追问的欲望。

今天她说的太多了，嘴巴有些干，伸出舌头舔了舔，想要滋润一下。

在她的动作结束的下一秒，床头柜上的水杯就放入了她的手中，里面的水还有些温度。

喝了一口后，她又问道，“宋老师，你还有什幺想问的吗。”

还有什幺想问的吗。

这个问题盘旋在宋引休的脑子里。

他其实还有很多的话想要问，但又觉得没必要，没必要去证实这些问题。

姜轻于他而言，现在清楚了那时她的处境，只是有些唏嘘，又有些恍然。

平行世界的他于他而言——不，不能于他而言，他永远都不会这幺对李清白，不管发生的是不是那个世界的事情，他都不会去忽略自己发妻的情绪，他会妥善，不伤害任何人的解决这件事。

前两者他还能宽慰自己，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更是不搭边。

可最后到了李清白这里，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只会生产问句的AI一样，心里不停的冒出一个又一个荒诞的问题，而后又给自己回答。

她接近他是不是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答案是必然的。

她那晚有没有动情？——答案也是必然的。

她到底爱不爱他？她对他的那些关心是发自内心还是遵循了系统？她的那些行为都是自主的吗？

AI无法做出回答，他的内心也沉默良久，没有给出答案。

最后，他只问了一个问题。

“李清白，你应该不是穿越过来的吧。”

那人被这话噎了一下，嘴里的水突然呛到了喉管，让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把脸憋的通红。

虽然，有系统这件事估计无法让人信服，但幸好是宋引休，他全都信了。

他不仅全信了，还发散思维，认为她是穿越过来的！

李清白和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宋引休，想问问他是不是哪根线搭错了，问她这幺奇怪的问题。

“我一直都活在这个世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后者听见这话，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一些，还喘了一口气。

平时宋引休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类型的文章，但他是知道有这些设定的。

之前有个剧组的小妹妹平时消磨时间就会去看这些东西，从而他也在小妹妹的熏陶下，对这些字眼并不陌生。

他知道攻略，就是要让他百分百的爱上攻略者。

他也知道系统，就是在完成一些任务后会给奖励。

这些对宋引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除了穿越。

他很怕李清白告诉她，她是穿越过来的，等他的好感度到达满格时，她就会抽身离开，回到自己的世界。

好在，这件事没有发生，她不是穿越过来的。

这样，她就算只是因为系统的缘故和他在一起，他也可以在这个世界挽回她，让她回心转意。

在李清白确认宋引休没有别的问题后，她终于可以好好的躺在床上了。

柔软的枕头正在催着她快点睡觉，没过多久，李清白就又处于清醒和睡觉之间了。

屋里的灯已经被其他人关掉，幽暗的卧室里面，那人的脸与李清白的脸相对，外面的月亮给了个面子，在云彩剥去之后，把月光从窗户外投射过去。

情不自禁的从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见她没反应，宋引休更加变本加厉，又去舔舐那有些微干的嘴唇。

依旧没有反应。

大概是真的睡着了，毕竟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宋引休盖上被子。把手放在了李清白的腰上，不过多时也睡着了。

*

大概还有五千字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