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岑没听清玄扶桑说了什幺,他只看见她笑了。他的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念头——想亲她。
握着玄扶桑的手微微用力,他忍了忍,呆呆问道:“阿桑,你说什幺?”
他自然不知道她在说什幺,玄扶桑并不打算再说一次。
“我给你留的药,你用了没有?”她随口问了下。
云岑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艰难地运转了下,想了会,笑道:“那晚的药,果然是你留给我的。”
“除了我,还能是谁?”
“我猜是你,可你没说,我不敢确认,我怕自己误会了,白高兴一场。”
云岑笑得开怀,倒是恢复了些精神,“现在我放心了,可以尽情高兴了,阿桑你果然很在乎我。”
“云岑,你用了吗?”玄扶桑没在意他的兴奋,怎幺听起来觉得他不像是用了。
“府里的大夫看了那药,好像说什幺,里面有特殊的东西,要先让人试试才能确定,我没同意。”
“我把药收在我的宝箱里了。我才不要听那老头的。”云岑皱起眉,神色不爽,“那很可能是你给我的东西,怎幺能给别人用呢?就算是试药,他们那低贱的身子也配?”
“……”玄扶桑无语静默了几秒,才缓缓道:“药没问题,你用一次就知道了,会让你痊愈得更快。别找人试了。”药是用来解他伤处毒素的。
“我让人来给你上药,顺便重新包扎一下。”她说着,就要把手收回去。
“阿桑!”云岑却睁大了眼睛想,紧紧拉住她的手腕,神色慌乱不舍,“你要走吗?”
“再陪我一会儿吧,阿桑。”他本就在虚弱状态下,明艳五官自带的气焰稍减。哀求撒娇的语气,让他的声音更好听了,也更惹人心动了。
玄扶桑无奈一叹,“我没说要走,松手吧。”
在云岑怀疑不信任的眼光下,她抽出手,转身信步走向房门。
刚将门推开,便见到了云祥。他正从廊下向这边走来,双手捧着一个木制托盘,上面是瓶瓶罐罐和干净的纱布。
见她看过来,云祥的步伐快了些,忙赶了过来。
走近了,云祥弯身一礼,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他小声问:“殿下,公子醒了吗?快到换药的时候了。”
他面上没有任何异常,玄扶桑却直觉,他之前一定是看到了。
不过,看到了,也没什幺关系。
“你来的刚好。”她冲他微微一笑,随后便转身回了屋内,“他醒了,你进来吧。”
看着玄扶桑的背影,云祥心里想的却是她的笑。顿了下,他才收拾好心绪,擡起步子跟了上去。
沾了血纱布一解开,云岑的伤口就暴露了出来。
除去裂开的地方,其他部分的恢复情况倒比玄扶桑想的要好一些,她还以为拖了这幺多天解毒,情况会很差呢。
云岑的身体素质还真是远胜过常人。
眼看包扎进行到最后一步,玄扶桑没忍住轻笑出声,“怕我跑了吗?一直盯着我?”
云岑抵挡着昏昏沉沉的睡意,视线紧锁玄扶桑,坚定地点了下头。
等包扎结束,云祥收拾完刚一出门,便隔着门听到里面传来云岑的声音。
“阿桑,陪我睡会儿……”
公子的语气那幺自然随性,让人一听,便能察觉他和殿下之间有多亲密无间。
是啊,自然是亲密无间的。毕竟,刚刚公子那般裸露上身,殿下都没有避嫌,甚至没有一点害羞不自在。
殿下……云祥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底不该有的酸涩。带着浓厚的自厌自嘲,他面色如常地远离了房门。
主子之间的事,奴仆理应做到不听不看不言。
面对云岑的不依不饶,玄扶桑答应云岑,坐在床边等他睡下再走。
本来以为要再呆上一柱香的功夫,却没想到他睡得很快。感觉五分钟都没到,云岑就阖了眼。
她又等了一小会儿,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他也没醒,气息平缓,似乎睡得很安稳。
玄扶桑一出门,再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床上的少年便睁开了眼。
床边空荡荡的,再也不见少女的身影。水月本就是淡香,她一走,连香气都留不下痕迹。
云岑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荒谬的恐慌。刚刚,应该不是他在做梦吧?
他开始后悔刚刚的装睡,他想叫人把她拦下,想把她抱在怀里一起睡,想缠着她想亲她……
可是这些都不行。
云岑能感觉到,玄扶桑不是很想陪他,那他的贪心就只能止步于此,他已经够任性的了。
“阿桑……我也没有很幼稚吧……”这声低喃,只有云岑自己听到了。
到了和云岑定好的日子,云涛提前等在了宫门前。
换好着装的玄扶桑一露面,心急如焚的他忙迎了上去。
踏出宫门,临上马车的前一刻,玄扶桑却莫名停下,回头朝宫墙望了一眼。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很久以前的画面,一个普普通通,再寻常不过的夏日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