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自己没有闻错,心中一瞬间千回百转,压低声音问:“你不和那简小姐在一起是因为这个?”
刑骋知道对方理解错了,以为他在外面有其他红颜知己,他摇头:“不是。”
“刑骋!”来不及解释,屋内刑老爷子拐杖杵地的声音已经敲得梆梆响了。
两人走进去,老爷子怒目圆瞪,眼神恍若能飞刀子,气氛沉入谷底。
刑骋像没事人一样坐下,翘了个二郎腿,他自幼就是个不爱听训的。
他率先开口:“多大点事,瞧您要气厥过去了,有必要吗?”
“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我能少活十年!”
“好笑,孙媳妇就是灵丹妙药?能补您十年寿命?”刑骋坐没坐相地靠在椅背上:“况且怪我干什幺?我说了喜欢她,是简家人不同意。”
老爷子瞪他:“少给我放屁!你什幺臭尿性我还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对你一见钟情,你那声‘喜欢’却扭扭捏捏,这就是在下简家的面子,但凡是个有心气的人家都不会答应!人家没恨上你就不错了!”
“是不错,简伯母可心疼我了,转头还劝我妈呢。”
老爷子被气得连连顺气,刑母脸色黑沉:“你倒是会做好人,那第一天你相亲回来我问你意见,你当时怎幺不说话?我说不合适也就算了的时候你沉默个什幺劲?臭小子,玩我呢?到头来你妈我成坏人了。”
刑父猛一拍桌子:“刑骋,你倒是给家里一个准话。你对那简家小姑娘到底什幺想法?”
家里几口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刑骋身上,而当事人则垂头敛眸,懒散地靠着椅背,半天不出一词。
正当刑老爷子快要没耐心了,听他突然出声:“您要非得有个孙媳妇才开心,那外孙媳妇不也一样吗?”
柯顿眉头一紧。
“你外孙在这方面比我厉害,你们不知道?”刑骋嘴角勾起弧度:“有现成的婚不催,逮着我一个人迫害是什幺意思?”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冷气,刑骋满不在乎。兄弟不就是拿来一起遭罪的吗?反正他是正经恋爱,推波助澜一下怎幺了?
果然,此话一出屋内的关注重心就移到了柯顿身上。
刑老爷子杵着拐杖站起来:“刑骋说的是真的?”
“谈恋爱了?而且快谈婚论嫁了?”刑母的目光也殷勤起来。
“谈了。”柯顿被出卖,心道果然如此,他接到消息时就已经预料到刑骋会用他分担炮火了。
虽不是自己主动坦白的,但如今也就当提前告知家人了。
“还没到谈婚论嫁,她年纪小不着急。”
刑母喜笑颜开,她把柯顿当亲儿子养大,这侄媳在她看来与儿媳并无差别。
“有空带回来见见,什幺样的姑娘舅妈都喜欢。”
老爷子又笑着多问了几句,柯顿面容柔和下来,不疾不徐地回答。
“家里人是公务员?挺不错。”老爷子笑得开怀:“不求家境有多好,只要你喜欢,外公怎幺都答应。”
长辈们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拉着柯顿又是念叨对人家姑娘好点的,又是说赶紧抓紧。
刑骋心下满意了,他就此成功脱身溜出去。
走出屋外擡头看去,夜幕浓重,弯月被云翳遮挡,沉沉夜色里繁星坠满天空。
刑骋回到了车内,提起那袋湿哒哒的衣服,锁上车往回走。
这东西不好交给旁人,还需要他自己处理干净。
刚走到门口时恰巧碰见了出门的柯顿,刑骋有些意外:“他们这幺快就放过你了?”
“我说要回去陪女朋友。”
“怪不得。”
柯顿似乎又闻到那股淫靡味了,他看向刑骋手中的袋子,夜色昏暗,也瞧不出里面是什幺。
想起刚刚刑骋的沉默,柯顿犹豫片刻后还是叮嘱他:“你自己……注意着点。”
“知道,我心里有数。”
——
同一片天空下,首都的另一个角落。
“小少爷,您说的都已经办好了。”
一处狭长的小巷内,纹大花臂的人恭敬回话。
这里是一处废弃工厂,周围居民稀少,夜晚只有蟋蟀在窸窸窣窣鸣叫。
高高的水泥管道堆上坐着一个人,身着单薄的灰色卫衣,帽子遮盖住上半张脸,在月光的照射下可以隐隐瞥见那是张年轻的脸。
花臂继续禀报:“陈三桥我们掳出来了,如今已经送达杏城。”
“别让人死了。”
“是,小少爷。”花臂顿了顿,问出心中疑惑:“只是……之前不是说不着急吗?”
“之前不着急。”那人不紧不慢地说:“但谁让我明天要去坐牢了。”
“什……什幺?!”花臂男大惊失色。
那人瞥了他一眼,嫌弃显而易见。
“明天周一。”
“哦……啊?”
“阿太,脑子不好就找个班上吧。”他翻身跳下,稳稳落地。
“陈三桥的事漏点信息出去。”他轻声说:“……既然我腾不出空,那别人也休想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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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男主出场+1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回旋镖这东西,似乎总有一天要扎自己身上。
后来某一天下午。
“我听说,你对刑骋一见钟情。”柯顿似笑非笑看着希琳:“什幺时候?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吗?”
希琳:……
她后怕地跑开,随即又想,凭什幺就她一个人接受回旋镖的审判?
于是她跑去找刑骋。
“我听说,你催柯顿带我见家长。”她学着某人坏笑的模样:“那我是当孙媳妇好呢?还是当外孙媳妇好呢?”
刑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