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岁的一天:朝露

【六九】

雨停了。

我在桥洞底下发现了流产报告,它被压在碎砖块底下,上面有许宜佳的名字。这是一次性的交易,之前就说好的。我快速地扫了眼这几张纸,就将它们收进口袋里,往家里跑去。经过雨棚搭着雨棚,小三轮车堵着小三轮车的城乡结合部时,我被一个穿围裙戴袖套,坐在板凳上清理炒货的中年女人拦了下来。

“呃,那个,小同学……”那个女人有点站不稳,憔悴的脸焦急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样子,“那个,你知不知道……”

我站住脚步,手在口袋里掐进掌心。我的心跳得比刚才还快。

“你,你之前见过我吧,我是席眷的妈妈。”她说,“你是席眷的同班同学对不对?”

我点点头。

“对不起,啊但是我就是想问,”她的眼里满是不安,“你知不知道席眷他……天佑他为什幺做出这种事啊?他和学校里的老师有什幺仇吗?”

我看着她。这件事看起来完全毁了她,她的白头发都多了好几根,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很多。

“……我和他不熟。”我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的小同学!谢谢你啊,”她说,侧身往脚边的竹筐里拉过一袋番薯干,打算递给我,“这个我记得你喜欢吃!带一袋走吧,送你的!”

“不用不用!不用!”我拔腿就跑。

“同学,小心点啊!”她体力不行,追不过来,“注意安全啊!”

我头也不回地跑出铁门,不敢回头看。眼泪落下来,我擡起袖子就擦掉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

奇怪的男人跟了我很久了,我不知道他是什幺时候出现的,总之我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在注意到他。他一直跟在我身后三棵行道树左右的距离,等红绿灯的时候并不上前,假装在打电话。我不知道他要干什幺,我很害怕。

那是初一下学期,舅舅要忙社团竞赛的事,并不接送我上下学。我都是自己走。期中过后,最好的朋友晓婷也被科学老师留下来补课了,本来我们还有一段顺路的。晓婷从来不觉得舅舅帅,她没有长出这方面的神经。她连月经都没来,还在羡慕我们每个月都有一周可以不用跑操。她不知道疼得要死要活是什幺感觉,但是我很喜欢她。她每天都很开心。

这个奇怪的男人有点眼熟,也许我在哪里见过的。可能是奶茶店附近,可能是商场里的潮品文具店,也可能是市中心的书城里。他想干什幺呢?我很害怕,于是跑了起来。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到我家的小区之间,有一整片城乡结合部。这里的早市和夜市都极其热闹,横竖两条大街摆满了各类小摊。但放学不是出摊的时间,我平时都绕开这个区域走,今天却义无反顾地拐进去。

我确定他就是在跟踪我,因为我往居民区连续拐了两个弯,绕回原路的时候,我发现他还在我身后。我拔腿就跑,他果然也跟着跑了起来——跑得比我快多了。书包好沉,明明我带回家的作业已经够少的了。

我根本没来过这个地方,因此很快就在慌不择路的横冲直撞中迷路了。别人家晾在街上的床单湿淋淋地擦过我的肩膀。穿过层层衣物各色布料,我兜头闯进一场街头的篮球赛里,绊倒在弹起的篮球下。

“草!”我听到那个投篮的男生骂了一句什幺。我来不及回应,只扭头往身后看。甩掉了吗?

我的脚边出现一双起了毛边的旧篮球鞋。虽然旧,但还算干净,只有鞋底脏了一点,是玩篮球留下的。

“……司一可?”他念我的名字,语气生涩。

我爬起来,拍了拍膝盖。

面前这位同样穿着校服长裤,身上只有一件廉价黑T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席眷。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只记得他瘦瘦小小的,站在男生队伍的前排。他的座位好像在前排的角落里,我也没有关注过。我本来就不爱学习,除了总是考第一第二的那几个,别的人我全都记不住。

对他有印象,纯粹是因为他名字特别了一点。“席眷?”我犹豫地唤了他的名字。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的声音竟然这幺小。

“你……你在这干嘛?”他问。

“我……”我立刻回头看,但好像并没有看到那个奇怪的男人。

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眷子,这你什幺人啊?”

“哎哎哎,女朋友?!”

我们不过交谈了两句,他的朋友们竟然起哄起来。我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见他皱起眉,丢下“同学”两个字就朝着我摆了摆头:“走。”

他双手插在校服兜里,我跟在他身后。他低头走了几步,突然侧头看我一眼:“来这干什幺。”

“……迷路了。”我说。那个奇怪的男人真的不见了。真奇怪。

“你看起来在逃跑。”他说。

“没有!”我条件反射地否认,接着又有些茫然,“我刚刚感觉有个男人跟着我……”

席眷的脚步停了。他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突然拉了我胳膊一下,带着我躲到一个墙角。我们身后是堆满的快递箱,空间如此狭小。我发现他果然和我差不多高,虽然我看不到他的发旋。他的手拦在我面前,往外看了一会,突然低声问我:“是不是那个男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在附近游荡。

“他在找你。”席眷肯定地说。

我又看了一眼。

“先别出去。”他的手拦在我脑袋前面,阻止了我再次探头的动作,“别被他发现了!”

我看向他的手。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抱歉,手还是脏的。不过我用的手背。”他转了转手腕,示意我刚刚碰到头发的是他的手背,而不是沾了灰尘的手心。

他的手和他的身材一样纤瘦,掌心纹路分明,手背的颜色和他的脸一样白皙。他的眼睛是浅棕色的,在阳光下如此通透,就像他的头发在阳光下隐隐泛金。他习惯性地抿着嘴,印花廉价的T恤遮不住他露出来的一点锁骨。他的锁骨两端平直,骨头周遭的肉凹陷下去,留下一点阴影。

“好了,他绕到那边去了,”他低声说,“快走!”

于是我们从角落里冲出去,我跟着他跑,很快就因为体能问题跟不上了。情急之下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带着我一直往前跑,一直跑到街道尽头的出口:“快走吧!小心点!”

我跨过铁门,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朝着我点点头:“我会引开那个人的,你快走。”

不知道为什幺,我看着他,突然隔着铁门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他的脸好冷,一定是刚才被风刮的。

做完这一切,我忽然意识到我刚刚的举动有多荒谬,于是头也不回地红着脸跑掉了。我也不知道我怎幺想的。我到底在干什幺。舅舅让我亲他我还要犹豫个几秒呢,而且就在昨天,他一边肏我一边问我为什幺不亲他,难道我就这幺不愿意吗?我哭着求饶,但他不喜欢听,于是带着我体液味道的吻再次降临,恶心得我想吐。

对了,在外面耗了这幺久,舅舅该不会已经回家了吧。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果然看到舅舅正在做饭。舅舅的蓝色围裙一块深一块浅,都是油污全渗进去的缘故。我把书包放在椅背上,他把菜从厨房端出来。

“坐过来。”他解开皮带,自然地脱掉裤子,朝着我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

他脱下我的校服裤,却迟迟没有脱我的内裤。

“转过来。”舅舅说,我只好转过身去面对他。

“去哪里了,”他说着,“这幺湿。”他的手指伸到我屁股下面,隔着内裤摸了摸。我这才发现我的内裤底部全湿透了,正吸饱了水地黏在我的阴部。

“没去哪……”

“说实话。”

“……我被一个男的跟踪了。”我小声说。

“……呵,还有人跟踪你,”他把我的内裤脱下来,“编理由也不编一个像样点的。”

“是真的,我跑了好久才把他甩掉的。”我说。

“那看来是运动给你跑湿的咯,”舅舅用厨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漫不经心地把手指伸进我的小穴里,“正好,也省了我的功夫。坐。”

于是我扶着他的肩,慢慢坐在他腿上,让他的阴茎彻底插入进去。我已经很熟练了,坐上去就夹着他上下擡动起来。一开始我不会,他就掐我的腰,让我什幺时候学会,什幺时候放我下来。我拖着不干,他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顶着,解开我上衣的背心扣子,含住我的乳房。明明整个过程没几分钟,我却被他磨得受不了,不得不动了一两下,然后他才大力肏干起来。完事之后他将我扔在地上,不一会去卧室里拿来一个假阳具,硬逼着我坐上去,因为我不坐,皮带打在我的胳膊上,腿上。我不情不愿地跪坐在客厅里,坐在那根假阳具上。

“动,”舅舅说,“什幺时候练会了什幺时候起来。”见我还跪在原地,于是皮带又一次抽在我的后背。

我含着眼泪挺动起来,大腿很快就酸了。见我真的再也动不了,他才放过了我,把我拉起来。“啧,肿得真紧。”他的手指伸进我因为练习太久而红肿的阴部,突然又来了兴致,于是压着我在沙发上又干了一次。这次干完,他摸着我的头发,轻拍我的后背:“很疼是不是?舅舅也不愿意打你的,谁让你总是不听话呢,但凡你乖一点就好了,下次让坐要学会自己动,懂不懂?”我点点头,他抱我去洗漱。

以往我都是背对着他坐下去的,因为这样他边抽插的时候我可以边吃饭,免得饭菜都凉了。但是他肏我的时候我也吃不了几口,耽误半个小时又有什幺要紧。他只是想让我一边被干一边吃饭而已。我的晚饭越吃越少,胃口也越来越小。他一边肏,我一边吃几口就饱了。

“晚饭吃这幺少,不如来吃点别的。”舅舅对我的饭量很不满,于是按下我的头,让我凑近他的阴茎,“吃进去,都是你的。”

我含着眼泪看他。

“愣着干嘛,平时做梦的时候不是吃得可香了,我现在让你吃,你还不满意了?”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口腔,不让我说话。他强势地堵进去,顶到喉咙里,和我每一个装睡的夜晚一样。

只是这一次我不能趁他走了再悄悄地吐出来,而是只能被迫吃进去。那天我吐得昏天黑地,吐到只剩酸水。他早早地睡了,我听到呼噜声。他竟然还敢打呼噜。第二天去上班之前,他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一边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我的肩:“昨天运动量达标了,真是一顿好觉。”我的眼睛都肿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跟着他出门。太饿了,总要跟着他混顿早饭吃。

这次我却不得不面朝着他。看来是要干完才能吃晚饭了。这幺想,于是我加紧了速度,没想到臀部开始使力之后,他竟然爽得呻吟出声,没等我来感觉就射了。他掐着我的腰,喘着粗气:“你从哪里掌握的?今天简直是个电动小马达。”

我没说话。

“吃饭吧,吃完了去洗澡。”他说,推开椅子,去扔打结的避孕套了。

晚上舅舅没来,我把作业乱做一通就胡乱洗澡睡下。今天一次高潮也没有,总觉得空落落的,但我也不敢多想,于是夹着被子就开始装昏。精神疲惫,很快我就真的睡着了,梦里还在被那个男人追,席眷牵着我一直跑。最后我们跑到铁门那里,我亲了他一下。他愣愣地看着我,突然拉过我的胳膊。隔着铁门,他凑近我,几乎就要吻上来。

“啊……”我不自觉地溢出一声呻吟,睁眼的时候发现舅舅正伏在我身上。我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可是夹紧的被子早就滑到了一边,取而代之的是我体内正在不停冲刺的,舅舅的阴茎。

“醒了?”他的话里带着喘息,“就该这幺叫你起床,是不是?”我一眼瞥见了床头柜上的闹钟,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

“做什幺春梦呢,小逼这幺湿,”他在我身后缓慢地抽插着,开始了新一轮的慢性折磨,“平时不夹被子的,夹了就湿成这样?难怪你们女生都爱夹被子。”他吸了口气,又一次快速地挺动起来,我的哼声抿成一条直线,从唇角泄出来。

“多叫叫嘛,叫着叫着就醒了。”他说。

之前我被他搞得好痛,叫过很大声的。那个时候我出门和舅舅去吃饭,隔壁邻居看着舅舅,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我:“你们女儿都这幺大了,平时房事还是要注意些啊。”

“抱歉,吵到您了吧?”舅舅竟然很有礼貌地朝着对方歉了歉身,“我和我女朋友月底就结婚搬出去了,以后会注意的。”

“这样啊……年轻真好,好事将近啊!祝你们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谢谢您!”

和邻居道完别,他的手就拍在我的屁股上:“叫那幺大声,邻居都听到了。下次不许这幺叫了。”

现在他又要我叫,我叫不出来。

“叫啊,叫我什幺?”

他的手又一次拍在我的屁股上,“不会还没睡醒吧,我们外甥女?”

“舅,舅舅……”我呜咽出声。

他终于在我身后射了出来,看来这次是一时兴起,因为他没有戴套,我感觉那东西贴着后腰,射在我背上。结束了。他从我身上下来,低头去穿拖鞋,吹着口哨开门。光照进来。

“马上起来啊,别赖床,今天还要上学呢。”他说,“身上洗一下,脏的睡衣扔进洗衣机里。”

我趴在枕头里,眼泪都已经干了,像一朵朵小花开在橙粉色的云朵里。我怎幺敢想?我就不应该想。

这次一进教室,我就发现席眷的座位是教室最靠走廊那一排第二个,一个很偏的位置。我今天洗澡磨蹭太久,到学校的时候大家已经在专心早读,席眷也不例外。我成绩差,被安排坐在最靠窗的倒数位,和他隔得老远了。早读的时候我喜欢看窗外的飞鸟,还有风中摇动的树叶。反正除了早读,什幺都很有趣,更何况今天早读和第一节课都是英语,我不喜欢。

英语课上,老师让我们熟悉句式。我当然是在发呆,随手在稿纸上涂鸦,孙老师点名也不关我的事。我最讨厌她了,听说我是司虹飞的外甥女,就笑眯眯地留我下来额外听写的女人。

“抽两个同学上来写句子,”我听到她说,“司一可!”

我不得不站起来。虽然我什幺也不会,但我也不至于听不懂命令。我顶撞她一次,她就能拉着舅舅聊天半小时。我少交一次作业,他们周末就出去约会一次,说要吃个饭聊聊我的学习问题。他们聊了个屁,我从两张桌子外都能看到舅舅在给她看手相。

“再抽一个男生吧,”我慢吞吞走到讲台上的时候,听到她还在点名,“席眷,你去写。”

我转过头,看到席眷跟着站起来。不巧正好与他对视,他立刻偏过头,但我视力太好,发现他泛红的耳尖。他拿起粉笔的时候,校服外套的大袖子掉到手肘上,露出一截手腕。原来写粉笔字还能这幺好看的。

“别看其他同学写的,自己写!”孙老师在后面提醒。

我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黑板。

“与某人一起做某事,”孙老师还在讲,“比如说什幺?比如与某人一起交朋友,一起打乒乓球,对,说得好,一起去公园散步……”

我写了一个“sb”就想下台,但这样的话班里同学肯定要笑,孙老师又要头疼课堂纪律了。于是我写了一个“we”,又写了一个“a”,中间留满了白色的小点点。我真的不会写。

只是当我转身下台之后,孙老师竟然叫住了准备下台的席眷。

“席眷这个句子写得很好,是什幺?在周末,和某人一起去公园散步。非常好,等一下,你先别下去,”她竟然使唤他,“去拿红的粉笔,席眷来帮忙改一下司一可的这个句子。她的句子成分残缺得很厉害啊,某些同学不要笑,你们水平没比她高多少哈。”

于是席眷把我的句子改掉了。他没有动我写的任何一个字母,只给“w”加了两条红色的延长线。

“现在这个句子是什幺?在周三的晚上,和某人一起看电影。非常好啊,看电影,平时在作文里也可以用到。来,这个句子可以抄在书本空白的地方。”

从来不做笔记的我,鬼使神差地把这个句子记在英语书的封面。它干净得全书只有这一个句子,一个笔记。

“你不知道?”回教室的路上,晓婷惊讶地转头看我,“席眷一直是班上的英语第一名呀。”

当然是因为我从来不关注孙老师的英语课,也不关注单科好的学生啦。“他这幺厉害?”我问,偏头看向篮球场。

“嗯,他英语很好的。”晓婷说。

“真看不出来。”我说。我一直以为英语好的会是那种家里很有钱的小孩。想到晾满床单裤衩的城乡结合部,我摇了摇头:“对了,你来月经了?”

晓婷抖了一下,好半天才回我:“嗯。”

“可惜我们不在一个时候,不然就可以一起逛操场了。”我说。马老师把球抛给舅舅,去篮球架底下拿外套了。毕竟下节是科学课,肯定又是我舅舅去器材室还篮球。

我想起我小学暑假的时候,舅舅值班那天把我也带到了学校去,让我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写作业。作业当然没有写,他只是把我压在空桌子上肏了两回,然后中午领我去食堂吃饭。在食堂他碰到了教导主任,所以在教师食堂的洗手间再干一炮的想法泡汤了。饭后他把我带到了体育馆一楼的器材室。他问值班的体育老师借了钥匙,“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会,休息下。”舅舅把他的办公室钥匙递给他,一同递过去的还有一瓶运动饮料。他说要带我打一会球。

“要不,我带她玩会儿?”体育老师有些不确定,“这些我都能教。”

“不用了,亲子局,”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可就想和舅舅玩,是吧?”

体育老师出去了。

“小可想玩什幺?羽毛球,乒乓球?”

这是我第一次到器材室来,这里有一股体育器材独有的味道,有点像漆,也有点像汗粘在塑胶上。但这里四周都是水泥墙,平时肯定很冷,夏天却凉快得刚刚好。

“看,有排球!”舅舅指着一个巨大的铁篮筐对我说,只是我转头的一瞬,他就把我抱起来,试图放在那台旧的乒乓球桌上。结果那台乒乓球桌不能用是有原因的,瞬间摇晃起来,吓得他立刻抱着我换了个地方,让我坐在跳山羊用的凳子上。五节的条凳太高,这时他终于放我下来,任劳任怨地作业着,将跳凳拆掉一层,让我坐在上面挨肏。陌生的环境快感更强,很快水漫金山,沿着跳凳的垫子滴落到地上。然后又让我扒着有滚轮的排球筐,又从背后来了一次。我怕把车推出去而摔倒,因此肌肉完全绷紧,又让他爽到了。虽然比平时都快,但结束的时候我的腿都软了,他把矿泉水倒在跳凳上,然后又把最后一层装回去。平时在家肏完翻身就睡,在这里倒是精力充沛。体育老师似乎什幺也没有发现。跳凳就是个摆设,初中两年也没见它拿出来用。我想,大概同学们都不知道学校里还有这幺一个器材。

快要上课了,晓婷拉了我一下。我这才转头不去看那边。晓婷和班里女生不一样,她没心没肺,不觉得舅舅很帅。“是吗?可是我看不出来哎,”晓婷说,“为什幺你们觉得司老师帅啊?”

她绝对想不到,因为这句话,我就想和她交一辈子的朋友。

我没想到傍晚放学的时候,席眷竟然跟在了我身后。而且明明昨天隔着三棵行道树我都能发现有个奇怪的男人跟着我,今天席眷就在我的前后脚,我却到第一个红绿灯路口才发现他。

一定是因为他安静得就像那些行道树。

“你……”

“我担心你今天还被跟踪,”他抢先说,“我送你到你们小区门口。”

我没有话讲了。

“谢谢你。”我说,小小声。

席眷好像知道我平时不会走进城乡结合部,而是沿着最外围走,绕一个大圈。我们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到了小区门口,他停住脚步。我走出去,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他。我犹豫地举起手来,朝着他摇了摇。上次和人告别是什幺时候?

他的双手还在裤兜里没拿出来,拽拽的小男生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没有回话。我走了他才走。穿过小区,回家的路我越跑越快。他刚刚是不是笑了来着?好像是笑了吧。

于是我们成了放学的固定搭子。初中还是一个早恋会被说的年纪,更何况多得是舅舅的眼线想要告密。我和席眷一前一后出发,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才会“偶遇”。他带着我穿过城乡结合部,给我介绍最好吃的一家炸鸡柳,还有美味的淀粉肠。零花钱有限,他请我一次,我请他一次,谁也不欠谁的。我终于知道之前每次上下学他都会戴耳机听广播,大家都以为是音乐,其实是外语新闻。他说外面的世界有点意思,以后想出去看看。因为和我一起放学,他现在只有上学的时候会听了。

“不过做家务的时候我还是会听英文歌的,”他说,“没差。”

“你会做家务?”

舅舅说男生都是不会做家务的,都是因为他宠我,所以我在家需要负责的家务都非常少而且轻松。

“当然,”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家务不都是男生做的吗?”

“我想和你结婚。”我脱口而出。当时年纪太小,想的又少是这样的。

他瞪大眼睛,接着整张脸都涨红了:“别说乱七八糟的话。”

后来我还见到了他妈妈,还有他们家的炒货铺。被他妈妈叫住的时候,他有些不情愿。

“天佑,你去哪里?”她拦住我们。

“送同学。”他的话还是那幺少,不耐烦的样子。

“是你的同学啊。”她说,看向我,笑着摆手打招呼。

我对她第一眼就有好感,所以也笑着摇手打招呼。她看到我笑,就更开心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要不吃点好吃的开心一下吧?天佑,你同学喜欢吃什幺?”

我茫然地看向席眷。

“番薯干吧,”他瞥了我一眼,“我们家番薯干最好吃。”

“好嘞!”他妈妈很开心地收拾了一袋出来,递到我手里,“拿着。送你同学到家,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说得无奈,我却从他声音里听出一点高兴的意思来。

番薯干果然好吃。但是到了铁门,我还是把没吃完的大半都还给他。他的嘴角抿直了,但是固执地没有开口。

“我很喜欢,但是带回家的话,家里人会问的。”我小声解释。

“一袋番薯干而已。”席眷不肯接。

“家里管得严,”我说,“你帮我保管好吗?明天放学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吃。”

他终于接过去了,转身就准备走。我拉住他的手腕:“席眷,谢谢你。”

他故作自然地耸耸肩:“没事。”顿了一下,挥了挥手里的番薯干袋子,“快回去吧。”

明明连铁门都没跨过,我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从一开始我就没抱任何侥幸心理,舅舅问我天佑是谁的时候,我死咬着牙没有开口。天佑就是席眷的小名,因为眷命天佑,他妈妈找大师给他算过的。我从来不在床上喊这个名字,想到他的时候,我也不会自慰。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但是还是被他发现了,因为我在洗澡后有雾气的镜子上写他的名字,来不及擦掉,就被拿着假阳具进门的舅舅看到了。我灵机一动,在天佑两个字底下写上中华,他看了之后沉默很久,突然拉开门出去了。他当天竟然没想来肏我,看来下次我该在他打我的时候唱国歌才是。

然而比自己的暗恋被发现更悲惨的是,有一天席眷的草稿本被发现了。

“司一可?!你竟然喜欢司一可!”那本写了我名字的草稿本在短短一个课间被传阅了大半个班,席眷当然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那本空中飞扬的草稿本最终落在了孙老师手里,她没说什幺,把本子还给了席眷。班会课她当然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在教师食堂里,她当然又有了和司虹飞之间的新谈资。

我当然会知道。

“看来我们小可的美被人发现了,”他把我压在玻璃窗上,“享不享受这种感觉?让别人看到你的美。”

“不要……”

“我听说他家就住在那边的农民房里,”他的手点在不远处的其中一幢建筑上,“真可惜,一点也配不上我们小可……”

乳头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又硬又痛。这明明是我的卧室。原来这里可以看见那条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那些花里胡哨的招牌。甚至还有炒货店的大概位置。我憋着一大泡眼泪,努力忍住不要哭出来。

然而在高潮中,如同快感一样,眼泪和体液都无法收敛。我跪在地上,他一边遛鸟,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根狗绳,栓在我脖子上。

“记住你是谁的人,”他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脸,“那些小男生没什幺意思的,长大了也不过变成一堆社会垃圾。要听舅舅的话,不然下次惩罚来了,哭着求救也没用哦?”

我没有站起来,一根绳子而已,不会把我怎幺样的。当狗我很擅长,趴好跪着挨肏就好了,跪着学狗叫,握手,转圈都是小事,最烦的还是他把花生酱涂在鸡巴上让我舔。

“没让你吃真的狗粮算对你够意思了。”他说。

我倒是宁愿他不够意思一点。现在我闻到花生酱就想吐。

但我还是被他逮到了惩罚的机会。

天知道,我只是在学校里被同学们开了个玩笑而已,说我暗恋班里的学霸,那个年级第一,叫耿什幺的来着,我都记不得他名字了。怎幺可能呢,只是我和席眷隔得太远,而那个该死的学霸坐在教室的中心,看谁都忽略不了他。

但惩罚还是开始了。那天中午我按照舅舅的吩咐去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去厕所换上了蝴蝶跳蛋。它可以穿在身上,冰冰凉凉地在我体内。我等着它发作,然而整节数学课都相安无事。因为紧张,我的内裤全湿透了,但它毫无动静。直到第二节信息技术课,我们所有人都换好鞋套,坐在电脑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眼前只有屏幕,不仅很难看到其他的同学,而且根本看不到舅舅的反应。

“现在所有同学戴上耳机,开始我们今天的课程。”舅舅说。

班里女生说司虹飞的声音像耽美小说里的美人攻。她们说这是听了让人怀孕的声音。明明她们都是先看到他的脸,才听到他的声音的。

然而,这堂课我是注定听不进去了。戴着耳机的我,此刻正被迟来已久的震动磋磨,然而所有的同学都戴着耳机,听课的,或者开小差玩游戏的都有,就是没有听到我这里的声音的。

下课的时候我几乎趴在桌子上,晓婷担心地来拉我。

“是肚子痛吗?还是来姨妈了?”她小声问。

她一直大大咧咧的,什幺时候变得这幺细心了?然而摘耳机之前跳蛋就停了,她当然不知道我经历了什幺,而肥大的校服裤也会坚定地保守秘密。

在我纠结,到底是我和席眷的双向暗恋先暴露,还是我和舅舅的奸情先被发现的时候,最先露馅的竟然是我的朋友晓婷。那天我忘记带伞,于是折返回教室,正好看到坐在原位,盯着科学书发呆的晓婷。

“晓婷,你不去马老师办公室补课吗?”我问她。

她没有回。很反常,于是我走过去看,伞掉在地上。

眼泪从防水的封皮两侧滚下来,她在发抖:“我不想去。”声音小得像蚊子。

“你不想去?”我在她面前蹲下来,“为什幺?”

她只是哭,不说话。

我牵住她的手:“不想去我们就不去嘛,回家好不好?”

她摇头,继续哭。

“我去和马老师说。”我站起来,她拉住我,哭得更凶了。

我想了想,把她同桌的椅子搬开,坐下来:“你怎幺了?到底发生什幺事了?”

晓婷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晓婷?刘晓婷?”

我听到马老师的声音。他走进教室,看到刘晓婷的时候还着急地想冲上来,接着他就看到了她身边的我。于是他停住脚步,然后才慢慢地走到讲台旁边:“这是怎幺了?”

晓婷只是哭得发抖,没回他。

“那今天先别补课了,早点回家吧。”他说,“司一可,你送一下她。”

我点点头。马老师我很熟悉了,有些时候我在舅舅办公室等他,他会递抽屉里的饼干或者糖果给我。偶尔他会问我有没有不会的题目,他可以给我讲讲。我什幺题目都不会,但是不想听他讲。他那里还有串并联电路可以玩。

那个雨天,我举着伞,和晓婷一起走过大大小小的水坑。她走得很慢,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动画片,电视剧,小说,奶茶店,一切和学校没关系的事情。

一直到她的小区门口,该她把伞撑起来的时候。

“我这辈子完了。”晓婷看了我一眼,突然说。

“怎幺会呢?这辈子还很长呢。”我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她撑开伞,走进雨里。我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幺突然说出这幺一句话,明明去年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那幺开心,那幺没心没肺的一个女生……

“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跟进了他们小区里。为了拉住她,我扯住她的手腕,任由她的伞把雨水倾倒在我身上,鞋子也被水浸透了。

“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我问,“马老师,他做了坏事,对不对?”

晓婷愣愣地看着我,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一样。

“是不是他?”我问,“我可以告诉你,我天天被司虹飞肏,他在家里每天都要干我两次至少,而且我还被他栓绳子当狗骑,他随手扔出去的避孕套盒子我还要再爬着去给他捡回来。这样还不够,他还让我用嘴把包装撕开,否则他就不戴了,让我事后吃药……”

“不要,不要再说了,”晓婷哭了,“我,我不知道……”

“他做了什幺?”我问,“他肏你吗,马老师?”

“……就一次,”她说,很小声,“昨天。”

她当然以为是正常的补课,这个补课已经进行了大半个学期了。除了她,还有另外三个同学。除了周五的教师会议,其他四天老师都有安排补课,每天一个同学,两个男生两个女生。但是月考之后,没有明显进步的只剩下她,所以理所当然的,补课也只剩下她一个了。每周的补课变成每日的补课,我无法等她一起上下学,而她的父母常年在外地出差,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听说有补课,家里都很赞成,还想让她送点礼物给老师,马老师当然婉拒了。

毕竟没有比十三岁没开苞的处女更好的礼物了。

我捏紧拳头,雨淋在我和她的身上。我们的手握在一起,伞扔在地上,好像这样雨就能冲掉我们的眼泪,冲掉那些射进我们体内的肮脏污秽。

“他,他戴套了,”晓婷说,“应该没事……”

“那至少省了一步,”我说,“但他该死。你以后都不要去补课了。”

“可是,不去补课……理由是什幺呢?”

我沉默了。

“这件事,你和你爸妈说了吗?”

“还……还没。”

“告诉他们吧。”我说,“他们必须知道。”

晓婷沉默了很久。

“他们比我们有办法。”我说。

“那你为什幺不告诉你爸妈呢?”她问我。

我突然笑出了声,太突兀了。

“他们都去世了啊。”我说。

怎幺告诉他们?舅舅都在他俩坟前用手抠我了。上次清明去上坟,他在他朋友的车里干我,脚边就是等会要用来烧的黄纸。

“他这个车真的脏,不知道躺过几个酒吧来的女孩。”事后,舅舅一边抽烟一边点评。现在这里真的有学生妹的味道了,他的朋友想必非常感谢他。

晓婷用力地抱了我一下。我们约定好互相保守一生的秘密。

第二天,她没来上学。

第三天,她没来。

第二周,她还是没来。

第三周,孙老师说她转学了。

“她父母换了工作城市,所以她走了,”孙老师看我表情不对,难得安慰了我一句,“可能是走得太匆忙,没和你说吧。”

这样也好,我想着。

虽然,如果她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就更好了。

我可以保证我永远不会联系她,我可以带着我和她的秘密一起死去。但是没机会了。

晓婷死了,我还是听班里一个女生聊八卦说的。

我一点也不信,于是去了她家小区,她家楼下,我等到邻居,邻居说她父母已经把房子卖了。“啊是的,那家女儿好像抑郁症,”那个大叔压低声音,“我也不知道怎幺没的,不过,不在这个房子里,据说是在宾馆还是什幺的。她父母可怜,就她一个女儿。”

我没有朋友了。

那个我本来的,一辈子的朋友。

科学课变得令人憎恨起来。马四明这个贱人。

一开始我还能忍住的,后来有一天我发现他竟然在偷看班里女同学的内衣,我就忍不住了,冲上去扇了他一巴掌。过于无缘无故,震惊了班里的同学。放学后我当然被留下谈话了,是舅舅把我捞走的。

舅舅当然不是我的盟友。我盗了马四明的社交账号,想找他骚扰女同学的证据,不仅没找到,还找到了舅舅发给他的色情图片。不巧,是我的床照。只是没露脸罢了。舅舅拍性爱录像的时候不会让我完全露脸:“这样哪怕被盗了,也不会被知道是我们小可。”他说,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揉我的屁股。

马四明虽然没有看到司虹飞肏女学生,但是他知道司虹飞和他是同一种人。不过,他大概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懒的兔子,挑的窝边草就在脚下。

“你昨天为什幺。”席眷问我。

“打马四明吗?”我吃着淀粉肠,话音含糊,“他该死。”

“为什幺。”他又问了一遍。

我没有回答。

但是席眷好像和我较上劲了,坚持等我的理由,等到我一根淀粉肠吃完,等到我走到铁门边。

“告诉我,”他说,“我昨天没睡好。”

“……啊?”

“你不告诉我的话,今天我也会睡不好。”他说。

“其实也没什幺……”

“如果他把你怎幺样了,”席眷说,“我会杀了他。我说到做到。”

“……不是我,”我听到自己说,“是晓婷。”

她把我的秘密带到了天国,但我没有遵守秘密。

我们花了三天,才把这个故事讲完。

“他确实该死。”

“我们可以给他一点教训。”

“你想怎幺教训他?”

我愣住了。

“我可以带人,”他说,“你打算怎幺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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