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番外篇 · 三

“明玉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吗?”

第二天中午,沈明玉正准备出门,刚好碰上同样要出门丢垃圾的陈钰。

“嗯,我要去个地方。”

沈明玉拉高棉服的拉链,心中暗道果然要迎来冬季了,温度一夜之间降了这幺多,湿冷的空气几乎是无孔不入地钻到衣服里。

“这样啊。”

陈钰跟她一起下了单元楼,丢完垃圾,她已经开车驶离小区,车轮碾过马路,卷起的枯黄落叶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跟前。

沈明玉驶入无比熟悉的林间小道,有些百感交集,她跟蒋臣玉的缘分就是在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开始的,也终于这片土地。

“...想那幺多做什幺,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她放了首轻缓的歌,等车开到半途,意外发现许多头戴安全帽的工人在砍树,再往里一点,还能看到一辆辆挖掘机将那些破败的别墅推倒。

“大叔,请问这是在...”

她好奇地降下车窗,调小音量,拦住一个大叔问道。

大叔擡了下安全帽,说话时都能看到呼出的白色热气,“Z府打算在这里开发度假酒店,吸引旅客,所以现在我们准备把这片荒败的房屋推了,顺便把这些树也砍了。”

“这样啊,谢谢大叔。”

她担心蒋臣玉的家已经被推倒了,赶紧升起车窗沿着熟悉的小道开进去,途径入口处,她想到引魂梦里的自己就是在这儿捡到了蛋黄,也是在这儿和蒋臣玉告别。

“还好来得及时。”

她下了车,蒋臣玉曾经生活过的别墅在萧瑟的寒风里显得那样破旧。

不远处的挖掘机已经快要拆到这里,她不想浪费时间走进去,里面的一切还是那样没有什幺变化,透过那些陈旧破碎的家具,仿佛还能看见小小的蒋臣玉在客厅里穿梭的身影。

想到那些画面,沈明玉眼眶发热,揉揉脸在别墅里闲逛,走到蒋爸爸和陈云芳被分尸的卧室跟浴室,她不再觉得害怕,反而在心里咒骂这俩披着人皮的混蛋。

最后她来到蒋臣玉的房间,拉开衣柜,里面整齐排列的衣服都是他的,落满灰尘。

“呼...”

翻动间,上层掉下来张照片,她弯腰捡起一看,竟然是蒋臣玉的独照,照片里的他大概在十六七岁的年纪,眉头紧蹙,表情冷淡,眼里蒙着层化不开的阴云。

“你应该转世轮回了吧,蒋臣玉。”

她将照片收进口袋下了楼,余光里虚掩的地下室门勾起她的好奇心。

那里,她还没有涉足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那扇门,潮湿腐败的冷气扑面而来,楼梯之下的黑暗浓郁到快要凝为实质。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调到最亮,一步步踏进幽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并不大,每个角落堆满杂七杂八的旧物,在旧物之中,有张铁床,上面铺着的床垫和被子生满黄绿色的霉菌,铁杆也锈迹斑斑,显出时间的具象化。

冷色调的手电筒光线掠过铁架床,她发现铁杆上绑着两根皮带,内圈皮质开裂,似乎是因为用力挣脱的缘故而裂开。

沈明玉向旁边走过去,无意撞到铁床的一角,寂静的氛围被一声巨响所打破,她摸摸撞疼的大腿,光线扫过去,隐隐看到藏在墙上的模糊文字。

她走过去吹落墙上的灰尘,看清文字内容的刹那,眼泪几乎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整面墙,足足整面墙上都刻着蒋臣玉被折磨时留下的痕迹。

‘救救我...’

‘救救我,爸爸妈妈…’

‘我好痛,好痛啊...’

‘为什幺要把我献祭给那些人?’

‘为什幺?为什幺?’

‘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墙上的文字是他无助地控诉与求救,写到后面,那一个个‘杀’字触目惊心,更足以见得他那时被逼到了何种境地,他困苦无助地在地下室备受折磨,想要祈求父母放过,却发现他的父母早已被权利金钱蒙蔽了双眼,对他所承受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从他身上榨取财富。

在日复一日的无尽折磨里,他的心境产生了无法扭转的变化,从那日开始,他的眼里没了光,对父母彻底失望,于是选择在某个夜晚将一切的罪魁祸首分尸杀害。

沈明玉重重闭上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法停下来。

她哭了很久,直到大脑开始缺氧才准备起身离开,不过在那之前,她取下铁杆上那两条皮带塞进口袋,站在楼梯那儿最后再看了眼破旧的铁床,泪眼朦胧间,她好像看到瘦弱苍白的蒋臣玉缩在角落,用工具在墙上刻下满含痛苦的文字。

“都结束了蒋臣玉,它们不会再束缚着你的身体了。”

她从车里翻出陈思远出去应酬时带来的打火机,橙色的火焰点燃曾经束缚着他身体乃至灵魂的东西,难闻的气味与滋滋响声回荡在耳边,过了几分钟,那两条皮带彻底化成一团焦黑物。

沈明玉重新回到车里开远,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不远处的挖掘机开到那栋别墅前,升起的挖斗一点点将它推平,连带着门前那棵樟树一起,过往的所有快乐、痛苦和秘密皆被彻底掩盖。

“再见,蒋臣玉。”

她开车离开了那里,行驶途中,白色的雪花飘扬着落在挡风玻璃上。

“下雪了啊。”

她打开雨刮器,规律的哒哒声中,雪下的越来越大,不多会儿,有些树上已经开始出现积雪。

回到家里,沈明玉刚踏出电梯,一只橘黄色猫咪甩着原始袋朝她跑过来,它喵喵叫唤,尾巴高高竖起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它好像很喜欢你,明玉姐,擦擦吧,当心生病。”

陈钰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沈明玉擡头,迎上对方带笑的眼睛,他伸过来的手上正搭着条灰色毛巾。

“谢谢。”

她接过毛巾擦掉身上的雪水,伸手撸了两把它油光水滑的皮毛,说:“你把它养得真好啊。”

“喜欢吗?喜欢的话可以抱抱它,它很喜欢被人抱着。”

陈钰重新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看她弯腰把蛋黄抱起来乱揉一通。

“真的好乖啊。”

沈明玉对它是爱不释手,沉迷地眯起眼睛听它发出令人安心的呼噜声。

“它是我醒来没多久后在路边捡的,看它可怜就养了,没想到它倒是个自来熟的,一点也不怕人,到了我家就像个小霸王。”

两人围绕着蛋黄展开话题,聊着聊着,沈明玉又邀请他去了自己家吃晚饭,顺道带上了蛋黄。

餐桌顶上橘黄色的灯光铺开,沈明玉和陈钰聊得很开心,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两人认识了很久,否则也不会有这幺多的共同话题。

大概是气氛太好,沈明玉和陈钰忍不住开了两瓶果酒,在她印象中果酒都没什幺度数,也就放心地给自己和他倒了一杯又一杯。

慢慢地,两人都有些醉了,陈钰还好些,倒是沈明玉不太好,她小脸飞红,醉醺醺地握着酒杯喃喃自语。

说的话含糊不清,陈钰仅能隐约分辨出结束、痛苦等字眼,他不懂,柔声劝她别再喝,可惜她仍是铁了心要喝,一杯杯酒水灌进肚子里,脸上红晕越来越深。

陈钰担心她喝多了出现什幺意外,用力抽走她手里的酒杯,搀扶着她走进卧室。

刚到床边,沈明玉双臂勾住他的脖颈一起倒在床上。

陈钰下意识撑起双臂,面对近在咫尺的娇艳面孔,他的心开始狂跳,耳根发烫。

“明、明玉姐,你...”

“唔...是你啊臣玉...你怎幺...会出现在这里...”

她将脑袋凑过去在他颈间蹭了蹭,身上的橙花气味与果酒的水蜜桃味混在一起窜进他的鼻腔,背脊霎时紧绷起来。

“明、明玉姐,你、你喝醉了...”

他试着起身,奈何喝醉的沈明玉力气挺大,勾着他的脖颈不愿撒手,红艳艳的嘴唇贴在他颈侧,呼出的气息湿热好闻,勾得他心神不定。

“唔嗯...你...你的心跳...好快呀...”

她伸手戳戳他心脏的位置,笑得勾人。

陈钰的喉结上下滑动,彼此的身体紧密贴合,他又是个正常男性,面对温香软玉在怀,他自然做不到坐怀不动。

“嗯?”

身下的沈明玉疑惑地出声,水汽朦胧的双眼向下望去,看见少年胯间勃起的棍子,好奇地伸手一抓。

“嗯...明、明玉姐...”

陈钰双眸一颤,浑身脱力,整个人压在她柔软的身躯上,乌黑的眼睫轻颤,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好大...好硬的...棍子...”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小手上下地套弄两下,压在身上的人闷哼一声,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从喉咙里挤出性感的低喘。

室内的氛围霎时变得旖旎暧昧,沈明玉醉醺醺地继续套弄少年粗硬的物什,听耳侧他刻意压低的喘息与吐息,双腿本能地缠上他窄劲的腰。

“臣玉...臣玉...”

她喃喃呼唤,陈钰明亮的眼眸缓缓变得幽邃,撑起身体,用灼热的目光一寸寸描绘她酒后勾人的表情。

“臣玉...一切都结束了...你...你不会再痛苦了...”

沈明玉双眼含泪,轻轻抚过陈钰的面庞,温热的指腹停留在他唇畔,反复摩挲之际,他低下头,吻住她因为悲伤而轻颤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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