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完」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尼诺很慢很慢地从柔软的沙发上滑下来,揉了揉眼睛,他的心忽然怦怦跳起来,苍白的面容涌现血色,漂亮的男生猛然回过头去,见到女人坐在沙发另一端浏览光脑,他才安下心来,将黑发蓬松的脑袋埋入膝盖间。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难得的、碧空如洗的日子,他们把一个叫希德的末等公民带到了他们儿时的秘密基地。希德试图逃跑,他大概有一些被流放的旧贵族的血统,莫名的骄傲令希德不愿就此失去自由,他挣扎得满身是血。后来,姐姐用沉重铁锁缠住了他的脚踝。

风,从姐姐的发梢拂过,姐姐高兴的时候,会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姐姐的嘴唇,偶尔会蹭过他的面颊留下一道灼热的印记,无论如何,只要姐姐高兴就好了.......

也许——也许、姐姐也会有做错的时候,绑架希德是不对的.......尼诺用手抱住膝盖——那个年轻的希德,金发碧眼的希德,努力挣扎的贱种,姐姐需要希德,注视希德,他亲眼见过了,他亲眼!那种温柔的眼神,凭什幺落在那个低贱的公狗身上!姐姐亲口说过,他是她唯一的弟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孩子,他们是一体的,没有人比得上他们血脉相连的亲昵!

“姐姐,三年了.......”尼诺靠过去,如同一只幼犬般,用面颊依恋地蹭着主人的脚踝。

“滚开!”尼琳盘起腿,长长地伸了一节懒腰,“是啊,三年了,我们吃了多少苦啊,但像我这样的天才,终究会被识货的人发现。”

“姐姐是天才,我是天才的弟弟!”尼诺满眼眷恋的说道。

他的话换来一只温暖柔软的手在他的发上一阵揉弄。

姐姐是最聪明最勇敢的人,三年前她带他报名了“星光闪烁”全球歌手选拔赛,自此他们走入了人生的新世纪,尼诺不喜欢撒谎,也不喜欢伤害他人,但是他也喜欢丝缎华服,喜欢昂贵的香水,喜欢私人飞行器。

他还记得幼时,姐姐讨厌极了他,她厌恶他幼童式的啼哭,他没长牙的肉红口腔,她时常掐他,有一回,被他的愚蠢困扰得忍无可忍的姐姐,企图将他放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令他自生自灭,但他忠诚的依恋的眼神(当然,也可能是尼琳考虑到父母的责难,但他下意识忽略了这种可能)最终让善良的姐姐改变了主意。

小小的尼琳有一双坚定的明亮的金色眸子:“你要永远听我的话,知道吗?”

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要做我的小狗哦!”

他口齿不清地答应了,自此这成为了他的人生信条。

——

“亲爱的粉丝朋友们,大!家!好!”

随着音乐缓缓奏响,尼琳携手尼诺在彩色的光柱中登场,观者的尖叫几乎要把会场的穹顶掀翻。

尼琳身着银色短裙,缓缓开口唱到——

——我亲爱的   亲爱的黎明

——该如何令你离去   在我的生命

.......

一下会场,进入化妆间,尼诺就耐不住似地跪倒在地,他美丽的脸抽搐着,嘴唇张开无力地喘着气,银色的西服裤下漫开一大片水迹。

尼琳却慢条斯理地卸下发间的彩带,那双琥珀一样的眼望着落地镜,万分专注地观察自己的皮肤是否有瑕疵。

少年黑发凌乱,秀美的脸上留有口涎的可疑痕迹,此刻正像条低贱可怜的小狗似的在地上挣扎,尼诺委屈地哭了:“姐姐.......我好难受.....难受得要死掉了——”

尼琳走来,那双银色的皮鞋轻轻踩住尼诺的腹下三寸:“很难受幺?”

“脱了吧。”

少年顺从地退下裤子,只留一件雪白的衬衫,遮不住紧实的双腿,只见那根青涩的粉色肉棒上正绑着一个不断震动的跳蛋。

“嗡——”

跳蛋关停了。下身无尽的情潮停止,却仿佛更加怅然若失。

“姐、姐姐.......我想吃。”他擡起头,眼里带着水泽。

尼琳真是一个好姐姐,对弟弟的无理请求都能勉强应答。

女人坐下,少男迫不及待地爬过去,用舌头将她腿间的布料舔得湿漉漉水淋淋,然后用舌尖钻入其间,贪婪地吞吃爱液。

“咔擦——”门开了。

“尼琳小姐,是我,约翰先生令我来送明天的通告。”查理把头埋得低低的,二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尼诺,无比轻蔑的觑了助理一眼。

——

“你是她身边的助理又怎样,她一天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你就一天没有机会,若是她的事情暴露,也许你还有机会。”查理看了看光脑,惴惴不安地摩挲着衬衣领口。

也许说出这件事,并不是对的,可他离尼琳小姐,实在是,太远了,若是她坠落了,他发誓,他会尽一切来保护尼琳小姐,他会向外作证,尼琳小姐是个好主顾,然后将一切尽可能推给尼诺。

他痴痴想着,也许事情败露后,尼琳小姐愿意让他供养她,他总是愿意成为她的仆人,为她鞍前马后的。

——

“开门!我有理由怀疑这栋别墅内藏匿有一名人质!”杰克手持激光枪,正准备用此轰开别墅坚硬的大门。

他们说得对,他疯了。

这桩案子搅得他昼夜不得安眠,也许他并不是为了虚无缥缈地所谓正义,也许......他是为了别的什幺。

他正要扣动扳机,大门却奇迹般的自己开了——

一个满头金发,容貌精致到脆弱的男子站在门后,他的碧眼清澈如水,身着一条仅能蔽体的白袍子,脚踝和脖子上都戴着电子镣铐。

“我是希德。”那个男子说道,“我是自愿的。”

三年前,因为他不愿意帮这对姐弟写歌,尼琳从他的住处将他带走,尼琳真真是个坏透了的姑娘,她囚禁他,胁迫他,虐待他,那段时间,他真是恨极了她,可是......她也只是个有点无礼任性的女孩子罢了,她倒在他的怀里撒娇,在他身边安眠,甚至——与他共赴巫山,她的家人不懂得如何教养她,她只是被教得不太好,他可以让她改好。

这世间的名与利,归根结底,终将归于虚无,她不懂事,想做万众瞩目的天才,那他当然......是愿意帮助尼琳的。

杰克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杰克警官,私闯民宅是违法的吧?”尼琳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她刚刚得到消息,不敢带人,与尼诺一起着急忙慌赶过来了。

杰克回过头,蓝色的眼睛低垂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幺。

尼琳正要走近些,用手里的包砸他,却被杰克警官一把揽进怀里,他当真是个极为俊美的男子,连唇形似乎都被造物者精心捏造,那唇落在尼琳的唇上,杰克用呢喃似的声音说:“难道,我不可以吗?”

杰克没有回头,却一脚踹开了愤怒扑来的尼诺。

尼琳闻言蓦然一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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