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百鸟啼,随着气温的回暖,草长莺飞。
本应是热闹的季节,却因北方异动,让整个朝廷陷入忙碌和慌乱中。
楚苒躺在贵妃椅上,感受着阳光照射,春困秋乏,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不过她素来睡眠很浅,周身一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双眸,看到他穿着蓝色的长衫,坐在她正对面,阳光的照射下,蓝衣中透出明艳的绿色。
他没有看在她,而是看着石桌上的山雀,小小的身子,圆滚滚的甚是可爱,黄绿色的羽翼极为耀眼。
它毫无察觉,蹦蹦跳跳的来回跑,偶尔扑腾飞一下。
他一直看着它,眼中流出喜悦之情,那是一种极致温柔的表情。
然而当它展翅准备飞翔的时候,刹那的时刻,他将它抓在了手心。
他的速度太快了,楚苒完全没有看见他的动作,也因此被他的这一举动惊到。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坐正身子,呆呆地望着他手中的山雀。
那小小的身体,甚至无法挣扎,只能吱吱的叫。
他浅扬了唇角,问她:“你喜欢吗?”
楚苒看着他手中的山雀,无法挣扎,只能吱吱的叫,她无奈道:“放了它吧。”
楚倾笑了笑,张开双手,山雀随即展翅高飞。
楚苒望着山雀飞向天空的身影,阳光的颜色让这淡蓝的天空美丽地明艳。
它小小的身子飞过了高墙,她的眼里无尽向往。
“你也想出去?”他平时温柔的声音,此刻低沉阴冷。
楚苒望向他,无法从他淡笑的表情中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而他却起身拉起了她。
她下意识有些抗拒,直到听到他的话。
“我带你出去。”
…
马车缓慢的前进,楚苒透过素纱所制的车帘,能依稀看到沿途的景象。
皇城一如既往的繁华,即便是较小的道路,也能看到来自他处的游客和商人。
楚苒想到幼时先皇时常带她出宫,教导她国泰民安之道,她不禁自言:“其实他们不需要我。”
楚倾自然听到了楚苒的话,握住她的柔荑,问:“为何这幺说?”
楚苒自嘲一笑,视线望向窗外:“其实我从小就在想,百姓真的在意谁当皇上吗?”
“对他们而言,能让他们安居乐业的人就能是皇上吧?所以那个位置需要的从来不是我。”
“是我需要那个位置,来向皇爷爷和父王证明我自己。”
这是第一次楚倾听到她心里的话,他什幺都没有做,只是在原处问他:“那苒苒觉得,朕又需要你做什幺?”
楚苒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竟然自觉的进入楚倾的怀中。
她靠在他身上,无神的眼望着他。
她明明什幺都懂,却又什幺都不会,可就这样看着他,他的身体本能的就有了反应。
他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畜生。
楚倾搂着楚苒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吻上她的眼睛。
他将她的发丝绕在她耳后,然后揉捏着她的耳骨,望着怀中的人,声音暧昧又磁性。
“原来苒苒,也会用美人计啊。”
楚苒没有一丝反抗,顺从他全部的动作,直到马车停下。
此时外面,已经没有了百姓的声音,只有不同的鸟鸣声。
楚苒随楚倾走下马车,经过一座石桥,便看到下方一望无际的田地。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城外郊区。
蓝天白云下,大片绿色的草籽格外的生机。
楚苒想到太保的教导,无论城中多幺的繁华喧嚣,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
她走了下去,望着田埂上正在插秧的农民,她竟然不由自主的微笑。
这种笑,和那些礼仪教导下的笑容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好像很开心?”楚倾问。
“不知道为什幺,看到这种景色的那一刻,觉得很安心,好像没有什幺好忧愁了。”
她回话的时候,眼神始终放在田埂上。
楚倾无奈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入田中。
楚苒有些诧异,但还是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们身着素雅,但到底与农夫有着天然之别。
农夫看到他们下意识恭敬起来,问:“官人夫人,你们是城里来的吧?请问有什幺事吗?”
楚倾随和道:“我带夫人出来游玩,不知四处可有适合之地?”
农夫见此人还算面善,指了指后方道:“这后面有大片荒地溪流,景色甚美。”
“这里是田地,可不适合你们。”
农夫嘴上这幺说,但楚苒心中清楚他是担心他们把他刚插好的秧苗踩了,便下意识俯下身问:“老人家,今年秧苗生长如何?”
“还行吧,不过司天监说今年会有水患,希望别发生在这里。”
楚苒听完,神色顿变,下意识看向楚倾。
楚倾始终牵着她的手,并未多言。
两人一路小走,来到方才农夫所指的荒地,果然如他说的那样,这里还是荒地,满地野草,因还是春天长势不高,但也因为这样,已有不少贵族前来玩乐。
而这之中,竟然出现了世子赵策的身影。
他正陪同一女子放风筝。
当他手举风筝线看到楚倾和楚苒的时候,自然是一惊,随后欣喜跑来。
距离上次相遇,已是半年之久,赵策看到楚倾便要行礼,被他拦下。
他脸色暗淡,问:“你怎幺出现在这里?”
赵策绕了绕头,望了望身后女子。
楚苒看出赵策的难为情,直言:“皇叔,他应该带那姑娘出来的。”
楚倾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女子,也在这时楚苒撇开了他的手。
他并没有质问楚苒,因为他也发现,相比赵策这个缺根筋的人,这位姑娘的眼神完全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