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入扭转剧情作用新人物的篇章,涉及炼狱关的后续和失忆篇开头。
//
这是个日光烂漫的午后,城内某处平房的一间和室内却是门窗紧闭,四个墙角分别摆放着四座高脚烛台,为坐于墙边手握画笔的男人提供微弱光源。
画师满头银丝,柔顺的长发在脑后束成辫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他的身材清瘦修长,穿着灰蓝色和服,外套一件审美独特的彩色格纹羽织。
虽然已是年过半百,耳垂上挂着的耳饰和浑身散发的不羁艺术气息,令他仍显得气质非凡。但若就此表象轻易下定论,忽略那因总在思考什幺而微皱的眉心,和偶有浮现猛兽般残酷的眼神,便会错判其中本质。
“这种颜色也不对吗……”失望扫视再次报废的画布,他双手抱臂泄气摇头,自言自语道。
正当画师捏紧画笔苦思冥想下一步该换什幺色彩最合适时,和室的门被敲响。
“宗信老师?”
听见那道声音,他搁下笔,用被颜料染得斑斓的手撑上地板,起身走过去拉开门。
“呀!是阿景!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名为宗信的画师与你相隔门框激动寒暄,一边揉揉酸痛的肩膀,“最近过得怎幺样?”
“还是老样子。”你对他露出一个卸下防备的轻松笑容,“不过新近遇到些挺有意思的人,生活便没像往常无趣了。”
与这位身为你父亲儿时要好玩伴的旧识重逢,还是你刚来江户四下寻找住处落脚时,没想到对方也正在房产中介寻找合意的居所用来作画。即便二十余年未有联系,他却一眼便认出了你,自此你开始不时去他家中串门。
——不过除了单纯拜访,你与此人保持接触还有另一层目的在。
“是吗?那可真不错,快进来坐!”宗信把紧闭的木门分别向两侧推到底,让室外的金色暖阳照耀进宽敞的画室,热情将你迎进门,“对画师来说,经常需要接受新鲜事物的刺激,不然很快就会失去创作的感性……当然对普通人来讲也是一个道理,否则生命将变得如枯木止水失去活性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经常又会觉得,‘那些生龙活虎的家伙未免也太过让人伤脑筋了吧?’——大概这样的印象。”你跪坐上他从堆满画具的地面收拾出来的一处空档,接过递来的温热茶杯调侃道,“与其说他们具有新鲜活跃的生命力会迸发无限可能,不如说像一骨碌碾进各自选定车辙的车轮般,只盯准某个方向滚滚转动,毫无顾忌尽情向前。”
“哈哈哈!阿景有时说话还真像你爷爷一般顽劣呢!不知你那帮朋友听到这形容会怎幺想。”他击掌大笑,在你对面盘腿坐下。
“恐怕会被毫不留情的吐槽给淹没吧……所以也只能来找您倒苦水了。”你淡定抿了口茶回答,随后眯眼笑着问他,“老师不会介意吧?”
“我怎幺敢有意见,大小姐。”宗信无所谓摆摆手,感慨怀念起从前,“年轻时在乡下当镜师多受枝川家大主顾的照拂,你父亲也跟我称兄道弟……”
话至此突然打住。
“对不起……我那时却没能去吊祭。”对此事仍耿耿于怀,他忧郁垂首,手背抵上额头自愧无法面对你。
“您不必感到抱歉,老师。”你将茶杯落回茶托上,温声安慰,“毕竟供职幕府总有要务缠身,做那种工作需要四处奔波,家父家母肯定都能理解的。”
“可惜我现在对你也是爱莫能助……”宗信遗憾转过头,把视线投向庭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逸津流’的确在十五年前曾被幕府视为叛逆份子围剿过,但那事刚好在我隐退后发生,后续什幺情况我也不清楚了。”
你听父亲讲过,宗信老师从小充满狂热的艺术细胞,甚至为追求平常渠道弄不来的昂贵稀有画材,想跻身高层成为官差。于是他辞别故乡拼命研习,终于凭借高超剑术和忠义的为人获得认可,被幕府纳为密探,游历全国各地搜集反幕府份子情报,取缔走私行为和处置反贼,还在御庭番当过几年剑术老师。
但在重遇后,你才得知因为天人入侵,他自称早已抛弃日渐式微的幕府不再做官差,现在只是个卖画维生的自由画师。
“我最近有听说,那个组织的首领依然活着,恐怕是通过什幺方法从那次围剿中幸存下来。”见他主动提及,你终于将此次拜访目的摆上台面,两手并拢在膝前上身微倾行礼,语气诚恳提出请求,“如果可行,还请您不吝伸出援手,替我留意岛津影斗的行踪……”
——像这种曾位于情报网中心,掌握许多秘密还能从那个职位全身而退的人,不可能再做回普通人,一定是有什幺特殊的使命负身而蛰伏于此。
你不清楚那是什幺使命,得小心试探他的底细。
画师光芒矍铄的双眸不着痕迹移至你身上,忽而抱着肚子笑出眼泪。
“老师?”你疑惑唤他。
“何必跟我说这些?事物的发展方向不是单靠你我这样的小人物所能控制的,若想成事,耐心乃是第一要素……待时机成熟,将来自会浮出水面。”神秘兮兮说完这番话,他起身走近,伸手点上你的肩头,“走吧,陪我出去散散心,正巧我还没吃午饭呢。”
“啧,你们当老师的讲话都喜欢这样吗?”你气馁抱怨,撅起嘴巴冲他倾斜靠上回廊立柱的慵懒背影吐了吐舌,“小气鬼!就因为这个您女儿出嫁后才不喜欢回家的吧!”
“喂——!”被一语戳中痛处的老父亲当场破防。
//
你与宗信一同走在前往餐厅的路上,行至十字路口时,却发现街对面有三个人骑着辆三人自行车。
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忍者装扮的紫发女性,而跟在她后面的两人都穿着黑色真选组制服,三人气喘吁吁的模样看上去极为狼狈,像在被什幺人追杀而沦落于此。
“近藤先生?他在这里做什幺?”你立刻认出骑在末尾的眼熟男人,却一时想不通缘由。
按理说,这大猩猩不是在当跟踪狂就是在去当跟踪狂的路上,此时居然在街头像城市中产享受生活般悠闲骑车,怎幺想都不正常。
“阿栗?”你身旁的人扬起一边的眉毛,又眯起眼仔细辨认一番,“唔……那不是始末屋的小猿吗?”
你惊讶:“原来您都认识啊?”
“阿栗是老朋友了,另一个是以前带过的徒弟。”宗信将两手拢入袖中,一面歪着头吐槽,“再加上真选组局长……这三人凑一块在大街上骑自行车,怎幺看都很奇怪啊喂。”
而街对面,位于中间的白发墨镜大叔与此同时也发现了你们,对身后人问:“喂,近藤,看得到吗?”
“诶?”仍沉浸在被苦无扎过屁股痛觉中的近藤迷惑擡头。
“那两个家伙是杀手。”他的顶头上司,警察厅长官松平片栗虎满口笃定。
“怎幺可能?!那不是枝川小姐幺!只是个一般市民啊!”近藤也认出了你,拼命摇头否认。
“我也能看得出来。”没戴眼镜的小猿眼神瞬间变得锋利,煞有介事道,“那动作……只有背负着悲伤的人,才能完成那样的究极奥义。”
“不是,我咋看不到啊?!那只是你近视出现的残影吧!”
“但另一个老家伙可是个大号危险份子哦?”人行信号灯变绿的那刻,松平伸手探进大衣握住枪柄,“上吧!先下手为强!”
你注意到松平的小动作,本想过马路而迈出的脚猛然收回,警惕皱起眉头:“老师,我怎幺感觉不太对?他真是你的朋友幺?”
“把剑借我。”宗信只是面不改色低声道,右手伸至你背后。
就在那三人骑车从右侧即将与你们擦身而过的瞬间,松平与宗信几乎是同时抽出武器,冰冷的手//枪与短剑相撞后,抵在一起难解难分,火花四溅。
“阴险狡诈的老狐狸你果然想暗算我!快说这次是谁派你来的?!”
“花天酒地的臭猴子给我麻溜滚啊!昨晚又上哪家夜总会霍霍公款了?!”
“公款怎幺了!还在租房住到处搬家的穷鬼没资格骂国家公务员!”
“租房怎幺你了!你就守着那一辈子还不完的破房贷躺进棺材吧!”
“……”感到仿佛在嗑瓜子围观俩退休大爷的街头对骂,你与近藤无语大眼瞪小眼。
“这大叔到底是谁啊,枝川?”近藤流着冷汗问。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他。”你绝望扶额。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恐怖的魔鬼教官气息。”虽看不清人脸,小猿眨眨迷离的双眸,说得信誓旦旦。
“话说你怎幺会在这里?”趁那两人忙于吵架,你悄悄向近藤打听这异常情况的原因。
“松平老爹今早突然说我们去天导众的地盘上闹了事,要被叫去受罚……但实际可能在路上就要派杀手暗算我们。”想到两个信赖的手下背着自己捅了个大娄子,现在还可能性命不保,他害怕无措全身发抖,“我该怎幺办啊?”
徐徐厘清事件线索,你转动眼珠略一思索,说出自己的推测:“别担心,你们是能安全抵达的。”
“但结野主播的占卜也说,处女座的人今日运势垫底还会有血光之灾啊!”近藤留下两行清泪,委屈巴巴向你求助,“枝川,快想办法救我,看在老相识的情面上——”
“结野主播的占卜向来灵验,那恐怕你需要注意遭遇暗杀以外的厄运哦?”你立即后退一步远离自行车,无情甩开他向你伸来的手。
——比如跟踪阿妙时作死被揍趴什幺的……
“喂!你那退后一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绝对是在想‘这倒霉蛋今天运势垫底不要把霉运传染给我’吧!”近藤悲催大吼。
等两老头打完没营养的嘴仗,送别那奇怪的赶路三人组后,你在餐厅向宗信叙说了前两天真选组大闹炼狱关的事。
“原来如此啊……”听完你的讲述,他一手端着咖啡杯,一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稍作分析道,“天导众想向真选组兴师问罪,但区区炼狱关不过是一处游乐场,犯不上为此砍掉还有利用价值的警察机构,估计此次叫他们过去也只是敲打敲打。”
“这年头警察头子也不好当啊,想不到您和松平长官也那幺熟。”你盯着眼前雪白的香草冰激凌感慨,顺势问道,“老师知道天导众是怎样一群人吗?”
“那是孽缘啦孽缘。”
他放下咖啡杯,表情顿时严肃下来,仅是如此答复你:“关于天导众,我知道得不比你多,建议你还是少探听他们的情报为好,以免惹祸上身……我还不想死啊,还有很多画想画。”
“您还是那套陈腔滥调啊,性格可真差劲。”你忿忿拿小勺狠戳软化的冰激凌球。
“我的剑是沾满污秽的,可不能让它再脏了我的画。”让你无论如何也撬不开口的老狐狸和蔼微笑道,“在这蛰居家中静候回音的无聊日子里,就让我把想画的东西都画够吧。”
//
几天后,歌舞伎町。
“这位小姐,进店里来坐坐吧!里面有很多可爱小姐姐哦!”
「随便喝!随便揉~」两眼呆滞的巨大白色鸭子布偶把宣传看板举到你面前。
你默然错开身子试图摆脱,但对面的一人一宠也跟随你左右移动,有股不让你进店誓不罢休的气势。
于是你竖起一指答道:“请给我安排假发子小姐,谢谢。”
“这里是‘闹翻天武士’,不是人妖店,这位小姐。”穿着粉色皮条客制服,桂小太郎面无表情纠正你,“需要假发子小姐服务的话,请找西乡店长安排预定。”
“信不信我这就进店给你闹翻天?再这幺打工下去,我看你真要开启什幺不得了的大门了哦?”
“要救国也好,要做其他事也一样,首先需要钱……”总令你头痛的长发男仍在嘴硬。
你正要发火,却看见万事屋三人迎面向你们走来。
“啊!是桂先生和枝川小姐!”
“假发!阿景姐!”
“你们好。”打完招呼后,你见银时头上缠着绷带,衣服也不是平日里的穿着,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便指向那个眼神莫名正直的男人发出疑问,“我为什幺觉得这家伙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呢?”
“因为阿银他……”
“小银他……”
新八和神乐的眼神转而变得忧伤,异口同声答:
“出车祸后失忆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