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呆坐了许久,然后拿起东西离开,又找了个椅子坐下继续发呆。
“虫儿飞,虫儿飞~”
旧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童颜心里猛地一紧,看到来电人时手都抖了,感觉像做贼被抓包。
她紧张地按下接听键,还没贴近耳朵旁,就听到一声怒吼:“童颜,你人呢!”
童颜捂着自己扑通乱跳地小心脏,弱弱地说:“我在逛街。”
“你还挺悠闲的啊。”他语气不善。
童颜嘿嘿笑了笑:“小叔,生活还得继续,我总不能饿死在家吧!”
“给你10分钟,我要看到你。”
“啊?”童颜惊讶地问:“你回曼城了?”
“你还有九分五十秒。”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童颜呆愣地看着手机。
癫公去倭国才一天,这幺快就回来了,她潇洒快活的好日子……就一天!
赶紧回公寓。
童颜悠哉悠哉地晃着步子,一边哼着小调,像是在挑战某个人的权威。
她心里想着,十分钟没到又能咋地,反正不会杀了她。
走到公寓楼下,一辆熟悉的奔驰大G让童颜心咯噔一下,而且没有熄火。
江屿肯定没有在车内,如果是他,就会横行霸道挡在大门口。
真该死,她的新手机还在包里,原本打算藏到小草坪里的。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打量着女孩的背影,不可置信地问:“强哥,她就是童颜啊?”
“是啊。” 周强吐了口烟。
李凯文饶是不理解:“不会吧,屿哥换口味了?”
周强剜了他眼,“都说了俩人不对付,你这脑子真是笨!”
实际,周强也觉得江屿疯了,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就再没来过江逻公寓。
时间过去了十九年,屿哥竟然会踏足这块地,而不是踏平。
另一边,童颜在大堂里四处张望,看了眼监控后,她咬牙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上去。
气喘吁吁地爬到了11楼,把新手机藏消防柜里,然后又下到10楼,等气息平稳后再出去。
发现公寓的门开着,童颜整理好心态,推开门走进去。
进屋第一眼,她就看到电视开着,播放猫和老鼠的动画片。
江屿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手里还夹着一根烟。
童颜站在他面前,“谁让你在客厅抽烟的!”
她先发制人,不给对方抓住错处的机会。
骤然听见被斥责,江屿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看向她。
一天没见,她胆子变大了。江屿把烟按进了烟灰缸,起身捏了捏她的脸,“你脾气挺大。”
童颜仰起头看着他,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嘴上不服软:“在别人的家里,不能没礼貌!”
江屿挑眉,“这是你家吗?”
童颜顿时语塞,他说的没错,转念一想这里是江家的产业,算是他的家。
她皱着眉一脸困惑的表情,江屿觉得有点可爱,伸手打算搂过她的腰。
一根烟而言,抽不抽无所谓。
童颜琢磨了半天,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反正我没说错,你不能在这里抽烟!”
他停住了手。
“怎幺,”江屿瞥了眼烟灰缸,幽幽地看回她,“江正诚能抽,我不能?”
童颜双手叉腰,有理地反驳道:“他给钱了,你给了吗!”
好像说得是那幺个道理。江屿玩味地笑了笑:“那我包养你。”
童颜一听,倏地皱起了眉头,那嫌弃地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似的。
江屿尽收眼底,火气蹭蹭往上冒,他擡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甩在沙发上,帽子都给甩飞了。
“啊!”童颜下意识双手挡住脑门,不满地控诉:“你打我了吧!”
江屿顿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小胳膊只是被他“轻轻握一下”,就留下了五个红指印。
他喉间发出低沉地吞咽声,闷声坐回沙发,又燃了一根烟,把烟盒随手扔在了桌上。
不让抽,他偏要抽。
他事情没忙完就飞回来,进屋就没看见人影。她倒好,迟到了二十分钟,第一句话就挑衅,还拿话堵他。
江屿深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没打你。”
“就在这里!”童颜不满地用手指着沙发,“你拿着麻绳找过来,把我的手绑起来,你又忘了?”
她语气有些哽咽,江屿立马转头面向她,“什幺叫又忘了?”
就知道他是个死不认账的人,每次和他说话都像是在对牛弹琴,童颜懒得争辩,双手抱胸背过身去。
又是这个态度。
怎料江屿抓住她的细胳膊,把她又转了回来,“我那天没打你。”
“重点不是这个。”童颜拧眉,张了张嘴:“还有,还有……”
她用力吞咽,把话憋了回去,有些话反正说了他也不会承认。
见她话说一半,江屿凑近了些,“还有什幺?”
童颜不喜欢被他注视的感觉,他眼神里总带着强烈地侵略意图,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低下头,小心地拿掉他的手,“没什幺。”
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他说话罢了。
江屿今天不想和她吵架,他擡手掸去烟灰,眼神突然暗了下来。
那烟灰缸里躺着其他男人抽过的烟蒂,这幺久都没有清理掉,不知道她是懒得打扫卫生,还是舍不得那死去情人的“遗物”。
可这沙发套却换了新的。
“啧。”
江屿心里的烦躁加剧,他刚拿起烟灰缸,身旁的女孩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你干嘛去?”
童颜没理他,带着股莫名地怨气跑进卧室,砰的关上了门。
啧,她这在对谁发脾气呢?
以前这样就算了,现在越来越不像话。
江屿把烟灰缸扔进了垃圾桶,只听“邦”地一声,那缸都碎了。
接着他站起身,大步走到房门口,抓住门把手往下一压。
反锁了。
“砰砰砰!”
江屿重重拍打房门,“开门!”
等了几秒,里面安静得很。
忽然“嘭”的一声枪响,震动了整个公寓,门锁直接被打得粉碎。
下一秒,房门猛地被踹开门,江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床前,黑洞洞的枪口抵在女孩的下颌。
童颜正半躺在床上,胳膊支撑着身体,刘海湿漉漉地黏在头顶。
没料到他会有枪,只想着他刚刚的样子,就是要动手了,吓得她赶紧逃跑。
江屿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跪在床上,他稍稍擡起手,用枪口挑起她圆润的下巴。
从高处往下看,女孩显得渺小,他能清楚看到她小脸湿漉漉的,眼睛里挂着泪珠,模样既委屈又害怕。
“呜呜……”
嘶。
这家伙以前就爱哭,没人骂她,也没人打她,就爱哭鼻子。
尤其是在床上,简直是个小泪人。
江屿火气消了些,“哭什幺?”
童颜伸手指了指枪口,委屈地反问他:“你现在不打我,是要杀了我吗?”
瞧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江屿心软了下来。
他把枪放下,拇指没轻重地擦了下她的脸,“不杀你,别哭了。”
虽然是在安慰她,但他语气却很冷漠。
童颜缩着脑袋,轻声抽泣着,两只小手悄悄地抓住被子的两边。
看到这一幕,江屿站直了身子。
果然不出所料,童颜麻利地卷起被子,就像卷心菜一样,把自己从头到脚都裹了进去。
江屿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站在那里看着这根“小竹竿”要多久能完戏。
前一秒,俩个人还剑拔弩张,现在却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
江屿回想起,每次他惹生气后,她就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默不作声。
她刚才说,他用麻绳把她的手绑起来,就是因为她的小嘴不老实,跑去江正诚那里告状。
江屿一想到这人就不舒服,他伸手掀开被子,眼中只看到她绯红的半张脸,而那小嘴诱人可口。
男人脖颈凸起的部位上下滚动。
“呜呜……”
小猫发出微弱地哭泣声,听在男人的耳里就像是在撒娇。
那次事后,她好像有认错。
江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唇,“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她哪做错了?童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出息地说了句:“小叔,我错了。”
江屿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乖。”
随即他扯开了那碍事的被子,俯身压在了她身上。
“小叔!”童颜感到心慌,伸出手挡住他的嘴,“我有东西要给你。”
江屿把她小爪子挪开,“亲完再给。”
没等她再说话,江屿轻松捧起她的头,手指顺入她的发丝,然后压倒性地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依旧强势得不容抗拒。
江屿闭上双眼,他舌头在她的唇瓣上舔弄一番,舌尖灵巧地撬开了贝齿,又吸又咬的,急切地想要攫取她唇齿间的香甜。
而童颜的眼睛睁得溜圆,像根木头似的笔直躺在床上,她没有反抗,也不予回应。
犹如一桶冰水劈头淋下,瞬间浇灭了男人原本的兴致,他沉着脸离开她的唇。
“你跟别的男人接吻,也是这样?”
听得出在嘲讽,童颜瞥向别处,轻率地说:“我和你大哥在这张床上睡过,你的心可真宽。”
江屿手掌一紧,手臂上的青筋暴突出来,丝绸做的床单被他揪成了一团。
是他今天太温柔了,纵得她不知好歹,而他刚刚竟然在哄她。
“呵。”
低低地笑声入耳,让童颜心口一抖,警觉到了危险气息,那把枪就在他手边。
她立马从被子里窜了出来,翻身下床,“小叔,我有东西要给你,你快过来。”
落在她脚踝的那只大手停住,江屿不明白她又在耍什幺把戏,可他居然听话地走出了卧室。
童颜蹦蹦哒哒地跑到玄关,拿起一个袋子,笑眯眯地递给江屿。
男人却连看都没看一下,皱着眉,盯着她脑门上翘起的几撮头发,就像在看一个傻瓜。
她就是傻瓜。
注意到他的目光,童颜立刻用手捂住脑门。
江屿轻笑一声,调侃道:“我就一天不在,你跑去跟狗打架了?”
幽默,风趣,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