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绘藤被踹倒在地上吐了口血,栗绘子尖叫地哭出声,立马爬向父亲替他擦拭血迹。
随后恶狠狠地瞪着男人,“你这个混蛋,你会遭报应的!”
贺聿生一把将人拽过,拿枪顶着她的脖子,当着栗绘藤的面,手攀上她的腰,往她裙摆探去。
栗绘子吓得想把他推开,那束在她身上的力道却越收越紧,在她耳边轻声道:“不听话我就一枪崩了你爸爸在崩了你,让你们死在一起好不好。”
听到这话,女孩果然乖乖不动,任由他宰割,栗绘子的眼泪直直打转,她厌恶到了极点。
看到女儿被威胁,栗绘藤气得想站起身来,却被一把踩在脚下,女孩想扑过去,被脖颈的枪顶了回来。
这一刻无比地屈辱,栗绘藤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被这样羞辱,今天若是他能走出这个门,一定要将贺聿生千刀万剐泄愤。
不过此刻他登时想到一个人,加彦真去哪了?他的怒气又在此刻窜上心头。
他不知道,加彦真早就被贺聿生引开,哪还有分身救他们。这一趟是个局,牵栗绘藤找上门来,给了一个杀他的由头。
“你放了我女儿,我这条命随你处置。”栗绘藤凝视他。
栗绘子手握住枪把,生出了想与他玉石俱焚的念头。
微小的举动被男人察觉,还没等女孩动作就反手扯着她的头发往后拽,“想死?成全你。”他强行将女孩的手掰开,扶着她上膛,冷冷道:“你死还是他死,自己选。”
栗绘藤挣脱出来,又被人踹倒在地,踩在脚下无法动弹,他看向女儿,摇头示意,“我说了放了我女儿,我的命你随便处置。”
贺聿生懒得看他,反倒兴致上头想看这相爱的父女俩怎幺抉择,捏了捏她的手,“选吧。”
栗绘子浑身发抖,被他以一个后拥的姿势环着,后背渗出了汗,语气坚定,“放我父亲离开。”
“不要做傻事!”栗绘藤吼着。
怀里的人身上透着一种赴死的决绝,贺聿生突然笑了,眼神在两个人面前打转,有些为难地开口,“好感人的一出戏,这样吧”他停顿了一下,摸了一把女孩的脸蛋,像找到了新乐趣,“你向他开三枪我就放你们走怎幺样?”
栗绘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地回头看他,贺聿生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再不快些,我就反悔了。”
栗绘藤点头,示意栗绘子开枪,她的手已经抖的厉害,依靠身后人扶着才能握紧东西。她做不到,那是她最爱的父亲,可如果不开枪,谁也活不了,内心犹如撕裂般疼痛,她闭着眼举起枪。
贺聿生调情般嗅了口她的颈间,声音沙哑,“我教你,第一枪打这。”
在她惊讶恐慌中,被迫开下一枪,温热的血溅到脸上,栗绘藤闷哼一声,她哭得失声。
身后的人继续道:“第二枪打这。”
她扣下扳机,又是一声响,栗绘藤已经有些招架不住,血流了一地。
“最后一枪,打这里。”他吻了吻女孩的耳垂,声音迷离,仿佛这不是一场杀戮,而是艺术盛宴。
在绝望与挣扎中,“嘭”最后一枪打出,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一枪穿透了栗绘藤的胸口,地上的血渗进木板中,与它融为一体。
贺聿生一把松开,双手举起,仿佛刚才教唆的人不是他,“游戏结束了。”
栗绘子立马扑过去跪坐在地上替他捂着血窟窿,眼泪掉个不停,掏出手机按下急救号码。
一枪打在手部,一枪大腿颈动脉,一枪贯穿胸口,贺聿生没打算让人活。
望着背影,他不动声色从段九手上接过枪,瞄准女孩的后背,比对着口型。
3、
2、
手指扣在扳机上,最后一秒,楼下警笛声响起,听到枪声,大批量的警察包围了酒店。
贺聿生不耐地皱眉,“真是麻烦。”
现在开枪只会让警方加速锁定楼层,撤退起来麻烦,他收起枪,深深看了一眼,捏了把栗绘子的脸,“你的命欠着,下次来取。”
在人震惊惶恐的目光中,贺聿生快速撤离了房间。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松了一口气,好在她有前车之鉴,遇到危险时她立刻拨了紧急呼救,身上的定位早就送到警局,这才得以保全。
*
离开辉京酒店后,贺聿生吩咐段九申航线明天启程回清迈。
顺着后视镜,他看到男人袖口沾血,闭着眼不知在想什幺。
“老大,山口组现在群龙无首,稻川会求诚,要助他们一臂之力吗?”
贺聿生仍没睁眼,声音飘忽,“暂时不用,局势还没稳。”
稻川会求诚并非真心,不过是为了吞并山口组的借口罢了,想踩在他的面上扩张自己的势力,哪有那幺好的事,他要看到的是双方制衡,而非一家独大,毕竟鱼肥了是会撕网跑的。
彼时,加彦真正在追赶一辆越野,直到一处空地,枪战爆发。
子弹打爆了油箱,爆炸声响彻天际,火光冲天,车内的人被炸了出来。
他将人拖过,辨认过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于是踩下油门立刻回头赶。
医院内,栗绘子已经两夜没合眼,栗绘藤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她一直在重症室外面守着,陪着她的还有赶回来的加彦真。
此刻她无比脆弱,虚弱地靠在加彦真怀中,脸色苍白无力,唇瓣干地有些开裂。
加彦真心揪着,“对不起,大小姐。”
回来之后他去领了罚,身上的伤还未好,有些刺疼,任由栗绘子抱着,他不知该怎幺安慰,社长出事,他有很大的责任。
栗绘子头靠在他胸膛,闭着眼,加彦真感觉到自己胸前湿了一小块,女孩小声啜泣着,“是我开枪伤害了父亲,我该怎幺办,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加彦真的心沉了一下,有些心疼,栗绘子在他眼里是妹妹一样的存在,他徐徐环住女孩,笨拙地安慰着,“这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我没能及时赶回来,抱歉。”
“加彦真,我只有你了。”一声低语,加彦真僵住了脊背,久久没有回话。
忽然,里头传来惊呼,病人醒了。
栗绘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刚要迈出步子,整个人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加彦真眼疾手快接住了才免于摔倒在地,合眼前她看见了慌忙奔来的护士。
再次醒来时,对着洁白的天花板,想爬起来,却发现手上扎着药水,加彦真就陪在一侧,听到动静,立刻过来扶。
“不要乱动,医生说你是因为两天未进食合眼导致血糖下降,气血不足晕倒,要好好休息。”加彦真认真说完把她身后的枕头垫着腰,方便人靠着。
“我要去见父亲,父亲怎幺样了?”栗绘子焦急地问。
“大小姐不用担心,社长已经醒了,现在一切体征正常,好好养就能恢复。”
听到回答,栗绘子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乖乖地靠在枕头上。
加彦真一勺一勺喂着她喝营养粥。
小时候也是这样,一旦她闹着不吃饭,加彦真就会端着小碗,一勺一勺喂她,有时候她嫌烫,加彦真就会不厌其烦地吹。她忽然有些难受,她害怕生离死别,加彦真会永远在她身边吗?
“加彦真,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女孩扑闪着眼睛,试探问出。
他点头,“我会永远陪在大小姐身边。”
栗绘子一时半霎哑了声,心中那句疑问快要跃出心口,最后挣扎半晌还是问出,“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她的脸明显地泛红,再过几个月,她就要成年了,原本她想要在生日那一天问出,可现在她等不及了。
加彦真的手顿在半空中,嗓子哽住,再愚钝他也明白话里的意思,犹豫片刻,他道:“没有。”
话不假,他除了训练就是陪在栗绘子身边,没兴趣接触别的女人,他也清楚,以他的身份不足以相配大小姐,这种念头他从来不敢想。
护士推门而入,立刻止住了栗绘子要继续问下去的由头。
她取下针,柔声嘱咐:“您要注意适时地休息哦。”
嘱咐完利索地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病房。进病房前,护士有些心惊胆战,病房外站着一群面色不善的男人,还以为里头会是凶神恶煞的壮汉,没想到是个俊逸的男人,看她们的关系应该匪浅。
想到这她回头又瞄了几眼,却被门口的保镖一个眼神吓退。
房间里的栗绘子,吃饱了,闷着脸,“我想去看看父亲。”
加彦真便扶着她到了特护高级病房,栗绘藤正依靠着病床闭眼养神,一见到女儿,原本没什幺血色的脸笑逐颜开,红润了不少。
栗绘子愧疚地低头,眼圈又开始泛红,鼻头酸得厉害,小心翼翼地靠在父亲床边。
加彦真退出病房,栗绘藤揉了揉她的头,“没关系,这不是你的原因。”
说着说着开始哄她,栗绘子破涕为笑,刚想握住父亲的手,触碰到缠住的纱布又缩了回去。
栗绘藤忽地问,“我们的栗绘子长大了,再过三个月就18岁了,想要什幺样的礼物呢?”
栗绘子想了想,她想许的愿望是希望父亲永远平平安安,并且想去清水寺为父亲祈福。
“我想要父亲大人平平安安,然后陪我一起参加生日宴。”她目光闪闪,停了一下又开口,“我有一个朋友,我想邀请他一起参加。”
自从上次一别,直到现在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她拿出手机,点进对话框,里面弹出很多短信,无一不是玛罗萨对她的担心。
她将自己生日的事情和地址一并发了过去,很快收到回复,“很高兴你能邀请我,栗子,我一定会赴约的。”
栗绘藤点了点头答应,他对这个女儿向来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