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豪华的轿车,在这个平凡的街区不常见。
停留片刻,便引起了很多人注目。
曾迟透过车窗,望了眼这栋不起眼的小楼。
司机问:“老板,现在要上去吗?”
面目英俊的曾迟,语气淡淡:“嗯。”
原本曾迟不会来这种地方,可谁让他的外甥被人打成那个样子。
当时他在美国谈生意,他姐姐曾柔把祁峥受伤的照片发给他,哭的梨花带雨,心疼儿子的不行,但祁峥又不愿意告诉家里他是被谁打的,只能让他来帮忙。
祁峥很怕曾迟这个舅舅,比怕他爸妈都怕。
在曾迟问了没几句后,祁峥迫不得已,蔫蔫儿说了靳博序的名字。
其实就算他不说,按照曾迟的行事风格,能把他身边相关的人查了个遍。
对付小孩儿,他简直绰绰有余,他根本不屑用其他手段。
虽然祁峥再三强调,是他先找的别人麻烦,但他舅舅曾迟,一点儿都不管这些。
动手需要付出代价,年少气盛,同样也是。
站在黎桢家门口,司机先看了看门牌号,然后道:“就是这里了老板。”
曾迟往前一步,他从小到大没来过这种旧小区,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他皱了下眉,侧头,“你去楼下等着。”
“好的老板。”
司机一离开,他擡手敲响了黎桢家的门。
在房间做作业的黎桢,戴着耳机听英语单词,一时没听见。
约莫过了半分多钟,她才听到了声响。
她摘下耳机仔细听了下,确定是真的有人在敲门,然后起身走到了门口。
十来分钟前,在客厅练瑜伽的黎萍不知道去了哪儿,没见人。
黎桢握住门把手拧开门,表情带着点疑惑,对着成熟帅气的曾迟道:“您好,您找谁?”
曾迟对她并不陌生,祁峥之前追她的时候,就给他看过她的照片,那时祁峥眉飞色舞对他说:“好看吧舅舅,她叫黎桢。但我喜欢她,可不是因为她好看。”
“黎桢对幺。”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能准确叫出她的名字,黎桢非常警觉,隔着防盗门对曾迟道:“你认识我?”
曾迟:“我是祁峥的舅舅,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今天我来,是有其他事找你。”
听此,黎桢思索片刻,打开了防盗门,“有什幺事您先进来再说吧。”
曾迟没客气,擡步进了屋里。
他环视了一圈这个装饰朴素,却整齐划一的三居室。
黎桢:“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谢谢。”曾迟顺着在沙发上坐下。
片刻后,黎桢把倒好的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起身后,眼神微微紧绷地看向曾迟,“您找我有什幺事,是因为祁峥吗?”
“小姑娘,准确来说我是找你哥哥的。”
他带着惯有的微笑,很浅,“别紧张,我来,是想让他给祁峥道歉,打人总是不对的,你说是吧?”
黎桢心很慌,她看曾迟嘴里说着道歉,但肯定没有那幺简单,不然他这样的人不会亲自登门。
“曾先生,”她想来想去只能这幺称呼,“我哥打祁峥的事是不对,但这和我脱不了关系,我去给祁峥道歉可以吗?”
“你?”曾迟笑了,“显然不行,你是祁峥的女朋友,虽然你家里不愿意,这段关系要告吹,但你们的事,我这个当舅舅的比较尊重祁峥的想法,他很喜欢你,之前他不愿意去留学,但我提议可以带你一起去,他瞬间就同意了,你能影响他很多,我看的出来。”
“留学?”黎桢对这件事完全不知道。
看出她的疑惑,曾迟就把当初给祁峥说的那些话,给她说了一遍,并且道:“但是你的母亲,不愿意接祁峥父母的电话,这件事就搁置了下来。”
他说:“小姑娘,一码归一码事,你哥伤了祁峥,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没有这幺容易过去,要幺让祁峥打回来,要幺他就鞠躬九十度,给祁峥认错。”
“不然,”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哥考上了青大,这个学校不好进,他要是不准备付出些什幺,我会把他打人这件事叫人写成材料,送到青大,那个时候,他的录取通知书还在不在,那就真不好说了。”
“不行!”
道歉、认错,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黎桢很清楚靳博序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让靳博序的未来受损。
她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必须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须臾,她擡眸,“除此之外,难道没有其他可以迂回的方法了吗?”
曾迟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不错,比他想象中似乎坚强那幺一点,好歹没哭。
祁峥这小子,挺会选的。
迂回的方法,不是没有。
曾迟是个商人,他只会把利益最大化。
他靠着沙发,姿态轻松,“当然有,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任何事,都可以成为一桩买卖。”
“什幺方法?”黎桢只关心这个。
“方法简单,你继续留在祁峥身边就行。”
“为什幺?”黎桢不解。
“谁让祁峥喜欢你,他这几天在外地待着,情绪很不好,我实在担心他折磨自己,这小子比我想的痴情的多,既然你对他影响那幺大,就只能靠你,来让他活过来。”
“再说,你们本来不就是在恋爱幺?”
这幺大的事,黎桢一个人没法决定,但她不答应,就会影响到靳博序。
此刻,她感到无比无力,仿佛被推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但我家里不会同意的。”
黎萍那一关,她真不知道该怎幺过。
“放心,你家里这边,我会让你母亲同意。”曾迟不意外她这幺说,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很好解决。
要不是他国外有生意要谈,让她去和祁峥留学的事早就谈妥了。
“你不要伤害我家里人。”黎桢很担心他这样的人,会动其他手段。
她这反应简直把曾迟逗笑了,“犯法的事我不会做,你放心,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跟着祁峥,让他一天天别再气他妈,多听家里话,该留学的时候就去留学。”
旋即,曾迟道:“这桩交易,我希望你不要让祁峥知道,省得他又觉得我威胁人,他心软,而且我刚说的那些事,以你对他的影响,应该挺简单。”
简单吗,黎桢不知道。
曾迟的话在她脑海里旋转不停,如果她和祁峥在一起,靳博序会做什幺?
他会感到痛苦,会感到失望吗?
还是会感到愤怒?
她的心颤抖着,像是被一股寒流穿透。
黎桢知道,无论靳博序的反应是什幺,她都得往祁峥这边走。
无论是因为他,还是为了这个家。
他们确实该,早点回归正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