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辛母,辛月躺回床上,还是没睡,等着今晚第二波来客。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次她连起都懒得起了,闭眼说了声,“进。”
门一开,辛星抱着被子,嘿咻嘿咻地进门。
她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姐,今晚我想和妳睡。”
辛月没说话,眼睛紧闭,只向内挪了一个身位。
辛星欢呼一声,顺手把灯关掉,几步钻上床,贴在辛月身旁躺下。
辛月房间的床是加大版单人床,两个女生睡还成,不阔绰,但也不会挤,尤其他们睡姿都很老实,基本不怎幺翻身。
黑暗中,辛星侧过身,脸对着辛月的方向,一副想来个促膝长谈的架势。
她没开口,辛月先发话了,“今天能给妳的聊天额度只有半个小时。”
“…哦。”辛星有点失望,不过又很快打起精神,“姐,路家想我后天去那住一阵,妳能陪我去吗?”
辛月:“不行。”
“为什幺啊姐?”辛星可怜巴巴道。
辛月:“因为他们想跟妳培养感情,不是跟我,再说,我去了,妳还能和他们好好相处吗?”
辛星蹭了蹭枕头,闻着上头残留的洗发水味,嘀咕:“可是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这像是一场梦,我根本不知道怎幺和他们相处。”
辛月依旧保持自己的立场,“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路伯父路伯母看起来不难相处,妳就用平常心对待就行。”
眼见姐姐是不会动摇了,辛星叹了口气,“可是那个路…大哥,看起来好凶。”
莫名地,辛月有点想笑,路恒是多不招人待见啊,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怕他。
她憋着笑,说:“他看着凶,可今天也没为难过你,要是真的怕他,别理就行,妳瞧,妳今天没和他搭话,他也就不怎幺理妳。”
辛星有些忿忿,“可他今天凶妳了,在休息室时,他是不是也在为难妳?”
唔,这倒没有。
躺在辛星身旁,辛月脑海想的却是和路恒在一起的时日。
不可避免地,她再次被拉入回忆中。
路恒很好,对她很好,对感情也很认真。
他并非完美无缺,有被宠大的孩子才有的小缺点,偶尔吃点飞醋,闹些小脾气,可只要辛月哄上几句,他又很快转好。
像个孩子似的。
辛月想得出神,直至辛星拉了下她的被子,才如梦初醒。
黑暗中,传来辛星略纳闷的声音,“怎幺了?”
“没事。”辛月在心里感慨,嘴上熟练地替路恒找借口,“他没为难我,他这个人吧,可能比较较真,碰到逻辑漏洞会习惯性擡杠。”
辛星眉头拧成川字,不太信这个说法,“那他为什幺要在休息室堵妳?”
辛月胡说八道:“哦,他坐久了,刚起身脚麻,动不了。”
这是辛月能想出既不影响辛星和路恒兄妹情,又不破坏他形象的最好借口。
前女友做到这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
辛星半信半疑,“真的?”
“还有假的不成?我和他没冤没仇的。”辛月敷衍几句,略过这个话题,“那妳对路久是怎样的想法?”
按理说,抱错是意外,两家都不想的,可在多数人眼中,辛星是绝对的受害者。
从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到学费都是咬牙凑出的贫穷家庭女儿,落差不可谓不大。
辛月想,易位思考,自己处在辛星的位置,心态绝对爆炸,更别提和路久和平相处。
谁知,辛星比她豁达得多,“不是说都当亲戚了吗?处得来就处,处不来就不处。”
辛月:“不气?”
在发出一阵无意义的思考音后,辛星果断且坚决地回答:“不,姐妳说过了,沉浸在无法改变的过去是最没有意义的,浪费时间浪费情绪。”
女孩的声音洋洋得意的,像是记住什幺了不起的知识点。
辛月忽地有点想笑,又觉得欣慰。
有种自家崽成熟的成就感。
她伸手拍拍身旁人的肩膀,语气是少有的温柔,“处不处的另说,别让人欺负了去。”
犹豫许久,又缓声补充道:“如果被欺负了,先和路伯父路伯母说,要是得不到公道,也可以和路恒说,他不像是会拉偏架的人。”
辛星没听出哪里不对,还美滋滋呢,心想和素未谋面的亲妹妹比起来,姐姐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她拉起被子,捂住半边脸,眉眼弯成月牙,声音脆生生的,“好,都听姐姐的。”
辛月从鼻腔发出一声低笑,收回手,也拉起被子,声音被被子盖住,传出来时有点闷,却让人格外安心。
“行了,早点睡吧。”
之后,卧室安静下来,两人双双进入梦乡。
不知是不是隔着布料的那一接触,辛月晚上又梦到路恒。
和白天不同,这回她清楚自己梦到什幺。
梦中,她被路恒圈在怀中,腿夹着窄腰,小腿绷得直直的。
路恒发梢的汗滴到她锁骨上,滴滴答答,很快就蜿蜒成一条小溪。
男人的掌箍住辛月的腰,随着进入退出一寸寸收紧,辛月皮肤白,容易留印,每次做完,腰和大腿,甚至是臀肉都会留下好几个手印。
疼是不疼,但看起来是真吓人。
辛月抱怨过好几次,路恒就是改不掉爱乱抓的臭毛病,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梦中的场景辛月似有印象,但具体是哪一次,她也弄不清,只模糊记得发生在某次假期返校后。
年轻男女,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做了个天昏地暗。
辛月一开始还能迎合一二,随着用过的保险套一个个丢入垃圾桶中,她连呻吟都是沙哑的,喉咙嘶嘶地疼。
她不可避免地怀念起交往之初的路恒。
他们开荤是在开始交往三个月后,彼时路恒还能做个人,对于最后一步,他绝对尊重辛月的意见,说是婚后发生也行。
路恒摸着辛月的发,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辛月别让他忍太久,两人最好一毕业就结婚,不然待机太久,零部件老化可怎幺办?
辛月笑,说没事,还打趣为了不让小路恒报废,她怎样也不能让他等,提前享用,也算调适机能了。
实则心里对结婚二字嗤之以鼻。
但她很快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放出一头狼来,没尝到味,路恒尚且能忍,一旦吃了肉,辛月能睡一个整觉的夜晚所剩无几,被迫加入夜夜笙歌的成人世界。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出力的是路恒,怎幺萎靡不振的是她,对方跟打了鸡血似的,采阴补阳还有科学依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