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起了雨丝,大风把浪激得一阵又一阵。齐湛接着再冲浪,都没有刚才那股大浪的乘风破浪精彩。
10分钟后,雨势增强,教练团先行撤退,酒店的服务人员赶紧送了几把大伞给麟葻这边。
说着英语的保镳问老板:「要叫齐先生回来吗?」
「再等等。」麟葻不着急,她相信齐湛自己会判断是不是安全。
不到5分钟的时间,风势转强。海上的浪忽大忽小,像一块块破碎的布料。齐湛看上一个的大浪,再一次划过去,照着第一回的节奏想如法炮制,无奈风雨太强劲,一个不平衡就摔进了海水里。
一时片刻不见踪影。麟葻往前疾走了2步的时间,那个身影又重新出现了。齐湛从水里冒出头来后,就开始往岸边划过来,麟葻吩咐保镳去酒店拿毛巾来,刚好保镳回来的时候赶上了齐湛上岸。
一群人往海上去,一个人往岸上来。
麟葻亲自替齐湛披上了毛巾。两边的保镳算是看出来,这位年轻人不但冲浪技术高超,深得教练团的欣赏,还是眼前这位老板放在心上的人,于是齐刷刷地把雨伞撑到了齐湛头顶上。
齐湛一手抱着冲浪板,用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毛巾,顺势往头顶上盖下去,动手擦着头发。
「回去吧,别着凉了。」麟葻见齐湛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嗯。雨太大了,明天再来。」齐湛的声音透露着兴奋,麟葻一听就放心了。
她只希望这项运动真的可以让齐湛重拾信心,不要再受到先前替换人选的黑箱作业影响。
回酒店的路上,众人几乎是小跑步。保镳将两人护在中心,齐湛就挤在麟葻的身旁,毛巾随意搭在肩膀上,空出手来搂着麟葻的肩膀。两人的身影就像情侣一般。
到了酒店内,经理贴心地再送上干净的毛巾,齐湛很快地把脚上的冲浪板解下来后,交给一旁的保镳,第一时间伸手取了一条毛巾转身替金主擦着头发。
麟葻担心齐湛自己受寒,开口提醒,「我没事,你再披一条干净的,那条都湿了。」
齐湛充耳未闻,除了头发,甚至细心地将金主的脸颊也擦拭干净,才看似满意的收手,双眼炯炯地盯着金主,「好了。」随后才从酒店经理的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擦拭自己。
齐湛接着牵起了麟葻的手,心情愉悦地上楼去。
两人理所当然地被安排住进总统套房,但是麟葻担心齐湛心里还是有阴影,于是也订下了隔壁的房间。因为这次培训的主角是齐湛,为了所有人能更全心全意辅佐他夺牌,麟葻决定自己住到隔壁去。
顶层的房间,只能搭乘专属的电梯抵达。大厅经理帮一行人刷了卡后,就鞠躬告退。一出电梯后,麟葻先陪齐湛进了总统套房,保镳都留在了门外。
「这房间给你住。」麟葻轻声说道。
齐湛很惊讶, 「那妳呢?」
「我就住你隔壁这间。」
齐湛沉默不语,看着麟葻走到起居室的藤椅迳自坐下。这个岛国盛产棕梠树与椰子树,很多家具和家饰品都有这些树的贡献,麟葻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这些家具和织品,平静的心忍不住喟叹。
「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个庆祝晚会要出席。西装应该都在衣柜里了,缺甚么就告诉门外的保镳,这次有2位会说中文的保镳,平日会轮流跟着你。」
齐湛静静地站在沙发旁听着,「那妳呢?」
麟葻没会意过来,「我?」
齐湛点头,「嗯。妳平日忙些甚么?」
「还是那些工作,细节台湾的同仁会帮忙跟进。」
「那妳会看我练习吗?」
麟葻一时不明白齐湛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她在场,只好说:「如果我经常看着你,你不会紧张吗?」
齐湛一股脑就坐在金主旁边,眨眨眼满脸狐疑的表情,「不会。你有空经常来看我练习吗?」
麟葻从未看过齐湛这副卖萌的表情,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反应。
齐湛却当麟葻是不愿意了,瞬间又冷下了脸说:「对不起,妳一定很忙。」
麟葻多年来独立惯了,还真不会哄人。只能尝试释出善意,「如果你觉得不会影响你,教练团也觉得可以看你练习的话,我会多抽空去看。」这样总行了吧?
齐湛看来很满意,脸上又出现刚才破浪后的满足神情。这是麟葻第二次看见齐湛出现这样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两人都自将想要表达的事情传达了,麟葻就起身离开房间。
齐湛洗了个有生以来最放松的澡。他躺在四周都是泡泡的浴缸里,回想着这几日以来,犹如坐云霄飞车般的日子与心情,不得不说,这位金主确实对他是上了心的。跟着金主,不但吃好住好,还有专业的训练团队,于公于私都无可挑剔。
齐湛换好了衣服,来到隔壁门前,守在麟葻房外尽责的保镳马上敲门。 听到一声\"进来\"之后,保镳才推门让齐湛通过。这间房间虽然比较小,但是看着就是重新装潢过的样子,既现代又时尚,而且设备很齐全,甚至有小个厨房。
「妳的房间比总统套房还奢华。」齐湛感叹地说。
麟葻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戴耳环。一身丝质粉色系的及地晚礼服,看上去高雅又有气质,领口是一字领,将主人秀气的锁骨崭露无遗。
可是齐湛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眉头可以夹住一只蜜蜂了,「妳穿这样不冷吗?」
没听说太平洋岛国国家还有冬天的,这些地方夜晚最低温也还有20几度,哪里会冷。加上这件晚礼服是渐层色,颜色刚好是这个国家的国旗颜色,麟葻就算想要搭个披肩也没有刚好能配色的。
「不冷。」语毕,刚好将两边的耳环都挂上了,准备就绪。麟葻看齐湛的眉头紧皱,以为他怎么了,一问之下,齐湛说他冷了,要回房拿外套。
外套?不是穿在身上了吗?
麟葻和一众保镳都等在房门口。谁想到齐湛一出来,直接把外套批在了麟葻肩上,众人一脸问号。
然后众人又恍然大悟--这是怕金主给人看了吧!
齐湛直接揽着麟葻的肩膀跨步而行。两人抵达会场后,现场一片欢声雷动,人潮主动分成左右两排,迎接两人顺利进场。总理就站在舞台前方迎接两人。
麟葻一进到会场就脱掉齐湛帮她披的外套,交给了一旁的保镳。齐湛虽然很不乐意看见麟葻展现精美的锁骨和香肩,但是碍于现场人数众多,他也不好表示自己的情绪,但是已经积蓄着不满,于是齐湛的大手牢牢地禁锢着金主的腰。
现场响起隆重的军乐,接着众人严肃地唱完了国歌后,轮到总理再次上台开场。讲得和白天的谈话大同小异,晚会是多了句让大家尽情欢迎贵宾,务必要让贵宾感到宾至如归。
众人响起一片掌声和欢笑声。总理下台后,现场流淌着欢乐的音乐,由总理和夫人共同跳了一曲开场舞,随后第二首曲子,现场众人纷纷成双成对加入舞池翩翩起舞。
第一首曲子结束后,总理就上前邀请麟葻共舞,基于国际礼仪,麟葻马上将手搭在了总理的手心。总理夫人则是透过会中文的保镳,传达自己想要邀请齐湛共舞,齐湛依样画葫芦学总理大人伸出手来,夫人立马牵起齐湛的手滑向舞池。
麟葻总是透过看向总理的方向观察齐湛,她担心男孩要不是踩了夫人的脚,要不是会和其他人相撞。
「妳可以不用这么紧张。他再怎么说也是拿过奥运金牌的。」总理终于发现麟葻的眼神像是藏着心事,言下之意,好歹是拿了国际奖牌的人,再怎么不济,简单的社交总是会的吧。
麟葻笑笑不置可否的样子,其实内心还是担忧,但是一眼看过去,齐男孩一脸镇静,她才总算平静了一些。
一首曲子到中间后忽然轻快了起来,现场开始有人换起了舞伴,满场女士纷纷转着圈圈,一时之间各色花裙展开来,场面十分壮观。总理朝齐湛使了个眼色,两人倒是很有默契同时将女伴往外腾了个圈,麟葻上一秒还在担心男孩的舞步,下一秒就被人妥妥地抓紧腰身。
「一直偷看我做甚么?」齐湛原本不太好的心情,随着这首舞曲把金主换回身旁后才好了点。
这句话倒把麟葻逗笑了,但是碍于不好直接承认,她也只能继续端着姿态,「看你会不会把夫人的脚给踩了。」
齐湛一听这原因,瞬间就露出雪白的牙齿,心里仅存的一点火气也快被铺灭。
麟葻还是好奇,语气温柔地问:「平时练习就够辛苦了,还能学这些社交活动?」
齐湛像是被刺到敏感的神经,下巴的线条紧绷着,「以前小的时候,在海边遇见的教练他教我的。其实就是放着好莱坞的电影,跟着画面上跳,也不算正式的学习。」
一曲结束后,麟葻让保镳陪着齐湛去用餐,自己则是往总理那桌移动。只见沿路上无论是男女老幼,都想和齐湛握个手、聊个一两句,甚至还没走到取餐的长桌,就有十几人端着餐盘都说是要给齐湛吃的。
麟葻这才放心坐下陪总理用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总理夫人等麟葻一坐下,马上就好奇问道。也不知道是刚好还是怎样,总理突然咳了一声。
「一个远房的亲戚,看着他有潜力,帮忙栽培而已。」说完,总理似笑非笑的表情,夫人则是一脸羡慕。
「这么优秀的亲戚?那可真少见。只是这世界有几人能拿到奥运金牌啊,像妳生意做那么大,你们家还真是有福气呢。」总理夫人不断地夸着。
麟葻举杯向对方道谢,也陪着用了一顿晚餐。这边杯觥交错,另一边的齐湛还在应付广大热情的小岛居民,他晚餐没吃多少,陪笑倒是做得很好。
两个小时下来,跟着齐湛的保镳最辛苦,连一口水都没喝上。麟葻这边用完餐了,才让自己这边的保镳去把齐湛一群人护送到车上。广大热情的居民难掩失望,但是想到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这位冠军都还会留在小岛上天天训练,众人又兴奋了一波。
车子行驶在路灯稀疏的道路上,小岛上只有这一条主干道铺了柏油。回程的路上麟葻把车窗摇了下来,车厢里传来阵阵虫鸣的声响,偶尔可以看见在路灯下玩耍的小孩,可能是踢着足球又或是玩着竹子做的玩具,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麟葻也逐渐笑了,有时候幸福就这么简单,凉风吹散了她脸上酒后的热度,剩下被染得微醺的双颊像颗苹果般诱人。
齐湛则是沉醉在欣赏麟葻透红的脸庞,甚至那小巧的嘴唇就像颗鲜红欲滴的樱桃,齐湛忽然升起一种想要狠狠辗压过去的欲望。
「看着我做甚么?」麟葻望着身旁的齐湛正发呆似地看着自己的嘴唇,一时之间以为是不是嘴角有甚么东西沾黏着。
哪知齐湛却只让司机开快点,惹得麟葻更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