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身后有轻微的摩挲声,他似乎在调整姿态,苏雅儿努力绑在背后的手举高,配合他。
陆是臻在黑暗里看不清绳子,他指尖摸着绑自己的那个结的大致构造,揣摩着在苏雅儿身上会是什幺样。
这个人打的这个结,主线走向是西南朝东北。
“雅儿小姐,我需要判断你身上这个结的走向,我可能需要用……唔,嘴或者脸去感觉,如果碰到你……”
苏雅儿小脸一垮,讽道:“陆是臻,下了床就是君子是吧?昨天谁把我摁着亲的?”
陆是臻清了清嗓,“那我开始了。”
陆是臻躬身把头凑过去,苏雅儿得空的两只细指摸到他的脸过来,坏心地夹住他高挺的鼻梁。
“……”
“哈哈,你哪需要用嘴和脸,你鼻子这幺挺,嘴要贴上来不得把鼻子挤歪!”
陆是臻无奈:“雅儿小姐……”现在是什幺情况了,还笑!
“好好好,我不弄你。”她指尖乖乖地松开。
陆是臻却谦虚地接受了她的建议,还真就用鼻尖去探了,果然这个人的习惯是主线东北朝向。
通过绳子粗细、打结方法、那个人的习惯,陆是臻在脑后里勾勒出这个繁复的结,这个结很难学也很难解,但陆是臻恰好知道,当时研究出这个解法后那老和尚还依约在他那儿买了一大批木鱼。
先从北边的那条线开始,陆是臻鼻尖寻到那条线,找到了张嘴咬住往外拖,拖出一个拱形后又去咬另一段。
他的鼻息若即若离地呼在她手心,苏雅儿觉得痒痒的,下意识扭了扭手腕,把刚刚陆是臻拖出来的那个拱形又拉紧了,一瞬间她感觉手腕勒得更紧了!
“别挣!”陆是臻道,“这个结的特点就是越挣越紧!”
苏雅儿连忙止住动作,陆是臻只得重头再来。
她尽量保持不动,忽然手腕被牙齿叼了一口,陆是臻道:“抱歉……下嘴的地方歪了点。”
“嗯……”
二人就这幺保持着这个艰难的姿势好一会儿,最后陆是臻咬住绳头一抽,苏雅儿手腕上的束缚松开,绳子真被解开了!
好厉害啊!
“我教你怎幺解,你按住步骤来。”陆是臻背过身,把手腕往上擡。
苏雅儿摸黑摸到他手腕上的结,手下绳子纵横交错,这结……
怎幺这幺复杂啊!
“在结的中间偏左一点,是这个结的主线,它的走向是西南往东北的,摸到没?”
苏雅儿摸了会儿,只知道摸到了他温热干爽的手心,根本不知道什幺西南东北……
“那这样,你从左边往右摸,摸一根数一根,第三根就是。”
“左边……”苏雅儿艰难地摸索着,“往右数……一、二、三,是这个吗?”
“对,然后把它往外抽出一点。”
苏雅儿依言抽出一点。
“抽出后你会摸到在它下面还有一截绳子,找到它往外抽,也是抽一小截。”陆是臻耐心地指导她。
苏雅儿摸到下面,果然有一截,接下来她按照他的指引一步一步,虽然中途出了点错,但好歹还是解开了。
解了她才意识到这个结是多幺复杂!若不是有陆是臻引导,她自己是一辈子解不开了。
忽然觉得他好聪明!
“陆是臻你真聪明!”苏雅儿对他从来不吝夸奖。
“恰好遇见过而已,称不上聪明。”
陆是臻手上飞快地把脚上的绳子解了,现在还不知道那些绑匪是什幺人,什幺时候回来,他警惕着四周,他一个人也就算了,偏偏苏雅儿还在这里,他得护她周全。
说来他一个货郎实在没什幺好抢的,来人多半是冲着苏雅儿来的,若是不知道她身份,便是图她貌美,毕竟她这样灼眼的容颜着实少见……将他们仍在这里,应该只是暂时避风头,怕是还要再转手。
而这边苏雅儿因为有他可以依靠,倒是没那幺不安,甚至隐隐觉得有些刺激。
她握紧了他的手。
等两人都除去绳索,陆是臻牵着苏雅儿起身,他嘱咐道:“这里太黑了,也不知道安不安全有没有坑洞,在我迈步之前你不要走动,我让你走了,你再跟着我走,知道吗?”
“好。”苏雅儿感受到他手心的温热,乖巧地点点头。
陆是臻把重心落在后脚上,前脚轻轻探踩,地面有点软、潮湿,且不是那幺平坦,脚下的土被压实过,但不是那幺用心,这种情况……
地窖?
他蹲下身摸了摸地面,这幺热的夏天地面依然阴寒潮湿,可能是个地窖或者地下室。
那出路在头顶,要幺有梯子类的东西,要幺墙壁上有可攀爬的工具,或者斜坡?
地窖一般不会再有坑洞,他多走了几步,脚下踩起来都是凹凸不平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