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妜醒来时景元已经起了,就在案前对着批不完折子写写画画,她看着外面太阳都升了起来,而自己还一丝不挂地在景元被窝里,赶紧找自己的衣服穿上。
“你可真是无情,睡完我就想着走。”景元慵懒得转过身,伸了一个十足的懒腰。
青妜不和他斗嘴,外套一披就走到他面前,用手背摸了摸他的脑门,放心道:“烧退了就好,你这身子当真是铁打的。”
景元得意得晃头,让白色的刘海在她手上轻轻拂过,口气嚣张:“那当然……嘶……”
帅不过几秒,他就扯到伤口了。
“你可悠着点吧。”青妜黑着脸,这几个男人真不叫她省心,“不想要命了?”
“不要了,送你好了。就怕你一时消受不起呢。”景元可不爱听这话,俯下身子用阴影笼着她,又给她推倒在床上,居然还想着做一些早操,不巧门外传来青镞的声音。
“将军,丹恒求见。”
青妜慌神地看向景元,朝他摇摇头,示意不想让丹恒看到自己在这,景元则不依她,一手抓着她的两个手腕,另一手摊开被子把两人盖上。
“请他进来。”景元话落,青妜心都凉了半截,风水轮流转,先前是刃抓自己和丹恒的奸,这下成了丹恒来神策府抓自己和景元,赶紧侧过头埋到景元怀里,好让丹恒看不到自己的脸。
丹恒走进殿内,看了景元佳人在怀,非礼勿视,便低下头。这种感觉不是厌恶,而是有些冒昧,这幺远他只能看清楚景元怀里一个背着他的小脑袋,那女子留着黑色长发,其余的都在被子里,看也看不到长相,只当那是景元的心上人。
“伤得有些重,下不了床了,让丹恒兄见笑了。”景元复杂得看了一眼怀里的青妜,再将目光落在眼前的来人身上。
事情的始末早就在十王司时被寒鸦知晓,寒鸦也如实禀告景元。他们被下蛊是真,这事归根究底说不上是谁的错,但景元他就是有气。
丹恒如何听得出景元话里的阴阳怪气,反而真诚地慰问景元伤势。那背对自己的女子一句话都不吭,像只小鸟一样躲在景元怀里,想到景元也有女人陪,甚至丹恒暗地里还有点为景元高兴。
伴侣自是有伴侣的好处,这道理丹恒以前不懂得,现在却是理解个透彻。男女欢好,阴阳调和,实在是人间一大乐事。景元活得辛苦,有人能为他分去一些忧虑,丹恒自然也是倍感欣慰。
寒暄之余又有正事要谈,丹恒谨慎道:“将军,此时说话可否方便。”
“我的女人当然是信得过的,你但说无妨。”景元用手撑着下颚,等待丹恒细说下文。
他说时故意加重前面四个字,听得青妜在被子里心惊肉跳,两人在丹恒看不见的黑暗里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我因一些私事,想去一趟虚陵,将军能否告知一下虚陵的定位。”丹恒抱拳一礼,口吻谦和。
虚陵这艘仙舟极度排外,在倏忽战后一直以牺牲大部分的外交和贸易为代价,以虚雾隐匿了自己在寰宇中的坐标,这也是为什幺外来者鲜少能登临虚陵。
景元假装一概不知,问道:“虚陵…怎幺想去哪?”
“我…想替虚陵来的那位医师查一些事,听说她幼年生变而失意,便想去她的住处看一看有什幺物件可以带到穷观阵,助她想起以前的事。”
青妜一听到他求的是什幺,感动之余心里的不安愈发重了心。本来就怕景元吃醋,丹恒为了自己求到景元面前,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埋在景元怀里的脑袋不敢擡起来,只能暗自揣测景元现在什幺神情,青妜祈求他们能够和平共处,但这这幺做无疑是在违逆人性。
景元抚摸着青妜颤抖的后背,挑起一缕头发慢悠悠地道:“好啊,这是成全那位医师的好事,我给你写一副文书,你去交由驭空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丹恒眼前一亮,谢过景元后便转身告退。临走前耳后传来一些床间翻滚的声音,料是景元又和他的“女人”缱绻缠绵了。
景元口碑向来甚佳,不光丹恒认可,列车组对景元此人都颇为称赞,就是这样才貌双全的人八百年都没传出过烂桃花,看来这方面人品也没得说,想来他怀里的那女子也是和景元两情相悦的罢。
此事想来就惹得丹恒惆怅,他这方面就有些坎坷,还在三角恋甚至是多角恋里天旋地转。
关上房门,他登时听到了一声女生娇软的喘息。
那声很小,叫得极为克制,像是实在忍受不住,才被迫发出的声音,就像他当初将青妜欺身在下,她嘴里细碎的呢喃。
太像了。但这怎幺可能———
巧合,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