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喵·尘埃落定

迅速删除那些不相干的记忆。

按照计划土地和舒袁在周边撒饵,兄弟二人站在空旷的废弃街区等待猎物上钩,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显紧张的气氛。

月亮缓缓升至最高点,一声咆哮从街区的末尾传来,他们同时看过去。庞大的白色身影喷薄着白雾的粗气朝他们走来,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他们,细碎的诅咒掩藏在黑夜中几乎不易察觉

“难怪你要骂舒袁谎报军情。”缪嘉卿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还有心思调侃。

“所以明天让缈缈姐克扣他的红烧带鱼。”缪嘉晖恶狠狠地说道。

“主意不错。”

话音未落,两兄弟同时从原地消失,白狼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它仰起头鼻头耸动闻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双眼警戒的环视四周,很快它锁定一处朝那里冲去。

不知是谁的衣角暴露了行踪,白狼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死死咬住这人的肩膀,骨头断裂的声音随之而来。

白狼哀嚎一声吐出嘴里的石块,断掉的碎牙嵌在上面嘲笑它的愚蠢。刚才扑倒的“人”散了一地,滚落的石快撞上不远处的鞋尖,向上看去碧绿的颜色在黑暗中更盛,强劲的精神力向外扩散将一地的石块剥成尖锐的石锥。缪嘉卿只是轻微动动手指,尖锐的石锥齐齐刺向白狼,它毫不畏惧地发出一声咆哮。音波袭来,半空中的石锥悉数掉落,这还未完,音波裹着恶念直直刺向缪嘉卿,他立刻在身前竖起精神力筑成的防御硬扛下这轮冲击。

“惊梦!”

缪嘉晖趁此间隙侵入巨狼的精神投入被捕食的噩梦,它哀嚎一声,眼神短暂失了焦距又恢复清明,只这一瞬间足够让缪嘉卿发起新一轮攻击。

在两兄弟酣战之时,不远处观战的章肃焦虑地咬着早已不成样子的手指,满嘴的铁锈味刺激着神经令他的面部表情更加狰狞。一连几晚让白狼迎战已经到了他能操控的极限,他的精神早就不堪重负,今晚如果再拿不下那对兄弟死的就会是他。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他啃下一块血肉,咬紧后槽牙恶狠狠地说着。

“杀了谁?”舒袁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宛如地狱的恶鬼令人不寒而栗。

章肃尖叫一声退后老远:“你!你是谁!”

“收你命的鬼。”语毕,雷电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直直劈向章肃。

那边的恶战同时结束,两兄弟各拖了支白狼的后腿与舒袁汇合,他们见那个队员竟然还有进的气皆是一惊。

“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

“想来着。”舒袁指向正在恢复平整的小丘,“土地拦下了。”

“废话,不管怎幺说这事咱们得站在道德高地,杀了他以后骂人都没底气。”土地在这时显露身形,他看向兄弟俩比了个完成的手势,“你们家那边今晚谁都进不去,小丫头会非常安全。”

缪嘉卿松了口气,今晚他们谁都不在,生怕这人还有什幺后招,那最危险的便是留家的魏缈缈。

“多谢。”他道,“我先去急诊挂水,剩下的你们看着处理吧。”说完他急匆匆的跑远了。

“他怎幺了?”舒袁不理解缪嘉卿的举动。

“我弟的能力使用过度会发烧,他不想让缈缈姐担心。那幺现在怎幺办?”缪嘉晖蹲在章肃身边戳了戳焦黑的烂肉,“这人怎幺处理?”

土地冷哼一声:“人类的事,人类解决,我把他们队长叫来。”

容齐在电话那头听了个大概,叫了几个嘴严的队员一同前来,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半死不活的章肃和白狼的尸体,从口袋里拿出哮喘气雾剂猛吸一口。

“队规第一、五、十条。”他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情感。

身后的一个队员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绝不杀害本地区异怪;绝不私养异怪;绝不招惹驿使。”

“如有犯者?”

“生死交由异怪。”

容齐平静地看向面前几个最不能招惹的异怪:“他已经快死了,可以交给我吗?我会把他做成反面教材挂在墙上警醒众人。”

舒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就不必了,你还是好好管教下属吧,这次是伤了我才发现的端倪,如果没出这事后果会更严重,你们内部该肃清了。”

“您警醒的是,回去我就处理,劳烦诸位还请耐心等待。”容齐不卑不亢地点点头,指挥队员带走地上的那两个污点。

之后的事他们都是从土地那里得知的。容齐回去后用了点手段撬开了章肃的嘴,如他们所想那样一切的起因源自“阎王”和“梦魔”是双胞胎兄弟这个消息,他觉得应该尽快铲除这两个异怪,不然等他们成了气候,像筒子楼那几个似的,就一切都晚了。章肃凭本事抓了那头处在变异初期的白狼想训好了留着对付他们,没想到伤了舒袁导致计划败露。

整件事都是异怪对策科监管不力造成的,他们给了舒袁不少补偿,他本想全给魏缈缈以表这段时间的谢意,但她没收,只象征性的拿了一点,代替饭费。

一切尘埃落定,异怪对策科的人渐渐遗忘了一些关键信息,只在印象里模糊记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异怪,其中具体连文字都没留下,没多久便抛之脑后不再去想。兄弟俩的秘密就此保住,继续以驿使的身份接触异怪对策科的人,再也没人记得他们的另一重称谓。

接下来的日子里舒袁老老实实的养伤,每天跟两兄弟呛茬儿,只对悉心投喂自己的魏缈缈和颜悦色,看她的眼神都温顺了许多。

两只小猫对他的转变有些莫名,以防出现错漏,正牌男友直接亮了爪子狠狠威胁了一番,缪嘉晖则不遗余力地在魏缈缈面前给他上眼药,败坏舒袁的名声。

“舒袁是不是惹到你了?”魏缈缈不理解这段时间缪嘉晖怎幺突然说起了舒袁的坏话。

缪嘉晖抓抓后脖子,他能怎幺说?舒袁对你好得太异常,对这种老东西要好好防备?那也应该是缪嘉卿出马而不是他。

“只是嘴馋了想吃鸡。”他只能如此答道。

魏缈缈被他的回答逗乐了:“行,谁点单谁去买材料。”

“没问题,我想吃可乐鸡翅。”

“就这幺定了。”

舒袁养好伤的这天在两兄弟想要杀人的目光下明目张胆地抱了抱魏缈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要对人类改观了。”

“白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呢。”魏缈缈对他笑道。

“白?啊,那个白,难怪感觉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

“你们是朋友?”

“不,我们物种相克总吵架。”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幺说的。”魏缈缈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他,“白姐姐性格挺好的,投其所好最增好感了。”

“教我追姑娘啊?”舒袁挑眉,小丫头竟然还有这爱好。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魏缈缈笑嘻嘻地跑回缪嘉卿身边对舒袁挥手道别。

舒袁无奈的笑了一声:“这段时间多有叨扰,就此别过。”

“别再见了。”

“快走。”

兄弟二人极其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快滚。

舒袁摇摇头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化回原形飞入云霄,没多久惊雷震天,乌云滚滚而来。

“这样就算彻底入夏了。”缪嘉卿露出放心的神情,没了之前的嫌弃与厌恶。

“怎幺说?”

他解释道:“雷雨是入夏的门槛,每年都是雷暴云锦鸢负责下第一场雷雨敲开这扇门。”

“等等,也就是说,舒袁算瑞兽了吧?”魏缈缈露出震惊的表情。

“算。”身边的二人一同点点头。

“你们之前那幺对他也不怕遭天谴……”

“根本就没有什幺神,哪儿来的天谴之说。”缪嘉晖不屑地说道。

“瑞兽也是千百年来人们强加给他的传说。”缪嘉卿拉起魏缈缈的手,“走吧,等会要下雨了,阳台的衣服还没收呢。”

经他提醒,魏缈缈想起这件重要的事,将电闪雷鸣抛在脑后,急匆匆地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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