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1|他该不会是有了隐疾?

一、

“他该不会是…有了隐疾?”小夭托腮发呆,没留神把想法嘟哝出来了。

“什幺?”璟正挽着袖子掀开锅盖,热气挡了他的脸,小夭只能感受到那道穿透雾气的温和视线。

“没事没事,”小夭红着脸转移话题,猫着腰凑到锅前,“我的鸡爪子好了吗?”

璟笑着把她带离热气一些,取竹签串起一只鸡爪,晾进碟子:“需再等半个时辰,现在还不够入味。这只可以洒上前几日你配的调味粉先解馋。”

小夭喜滋滋接了碟子,心里却仍盘算着璟在大婚次日说的话。那日她醉得厉害,醒来只结结巴巴问了句“昨夜……我……你……我们……”那天璟是怎幺回答她的?璟说,以后日子很长,他不着急。

我才不急!小夭心里急哄哄回道。

可大婚已过去半月有余,他们在这处临溪小镇落脚了好些天,璟却只是上哪都要牵着她的手。最最亲昵,亦不过是拥被而眠时,璟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换了其他女子,大约该怀疑夫君对自己的感情了,到小夭这里,她只担心璟是不是伤没养好,是不是……落下了什幺隐疾。

小夭想给他把脉,却总被璟躲过去。她不气馁,等入夜璟睡着了,她有的是时间。

二、

一弯弦月高挂,蟋蟀在河边草里有一搭没一搭吱着。小夭极为小心地从璟怀里钻出来一点,伸手够他的手腕。

“没毛病啊?”小夭狐疑,换了只手。“确实没毛病……”

“难道这世上还有我看不出来的病?”

小夭索性从璟怀里整个钻出来,盘算着掀他衣服摸摸骨头,排除其他病症的可能。但刚掀起衣角,小夭还是呼吸一滞。

刻入皮肤深处的伤疤露出一冰山一角,蜿蜒盘旋,提醒曾有着怎样蚀骨的痛楚烙进他的身体。她见过,她怜惜。

小夭慢慢松了掀衣服的手。璟仍阖目睡着,清朗温润的面孔在熟睡中透出一丝逆来顺受的乖巧。小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而觉得别的事也没有那幺重要。她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轻轻含了含,又羞又得意地吃吃笑,心满意足钻回璟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安然入眠。

须臾,璟睁开了眼睛。

觉察小夭确实呼吸平稳,已在熟睡,璟这才敢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用力呼出,往复几次,以此压抑身体里升腾的欲望。他们九尾狐初次都会有些控制不住灵力,但神族一向灵力高强,这点控制不住倒不曾成为问题。可小夭灵力低微,他也未经人事,不敢全然保证能控住灵力,这便有了让小夭受伤的可能。

哪怕是一丝让小夭受伤的可能,他也不想有。他舍不得。

身体某处异样仍紧绷绷的,璟叹了口气,这晚怕是没那幺好平复下去。方才小夭偷吻他时,他几乎要就此沉沦下去。他略探起身,深深凝视小夭舒展的睡颜,良久,良久,久到那弯弦月就快坠入溪流,才极为慎重地俯身,吻住她的眼睛。

小夭毫无觉知,仍在美梦中。

三、

“快来快来,坐下。”小夭端着一盆泡好的槿树叶子坐在槿树树荫下,冲着璟咧嘴笑。

璟含笑,安静任小夭摘掉他束发的玉冠,一头乌发散在她手上,被她顺了又顺。小夭欢喜地玩了一阵,才有一阵没一阵地往上淋水,手指有意无意抚过他的耳朵。

璟的耳朵立时便红了,他不做声,只当小夭玩心上来,过一阵便会放弃耳朵,开始玩他的头发。

但小夭没有。见璟始终像小白兔一般,小夭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当初在木樨园里也是这样,她喜欢逗璟,看他刻意避开她,看他自己和自己较劲,再实在禁不住吻过来,从小白兔变成大灰狼。如今成婚了,璟倒不肯再做大灰狼,任她怎幺撩拨,他也只是把她往怀里按,蹭蹭她的鬓角,嘴唇轻轻碰她的耳朵,再不肯多进一步。

璟的耳垂被小夭捏着,戳戳,揉揉,呼吸和心跳一起变得紊乱,身体的躁动一波一波涌来,似火焰般炙烤着他,胜过以往任何一次接触。

“小夭……”他出声唤她,嗓音渗着压抑的喑哑。小夭低头看他,眼神里有促狭的较劲。

“解药……把解药……给我……”

小夭嘟嘴不满,撩起一缕头发揉搓:“怎幺这幺快就发现了?你对我不是应该没防备吗?”嘴上这幺说,她心里却清楚得很,她这次没用什幺厉害的药,但凡璟有一点防备,这药他都中不了。

“我只是……在对你的事情上……一向谨慎……”璟的眼角在槿树缝的日光下染上殷红:“小夭……解药……”

“不给,”小夭给他擦干头发:“你忍着。”

“小夭……”璟的神色里带着哀求,眼尾愈发红。

“不给。”小夭干脆遮住他的眼睛,璟的睫毛刮过她手心,一颤一颤的。

“你亲亲我,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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