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祈福已经最后一天了,北境仍然只是送了函召,并无人来。”参明汇禀道。
车辇辘辘出微小的震动,将车辇内的灯烛晃了两下,萤火虫一样从槃王的眉下飞出辇窗。整整一日的酬酢,耳边似乎仍残留着嗡嗡作响的人声,只有每日此时在车辇上才偶能得消片刻的安宁。“嗯。”
“那太子……还要这样拖着幺?”参明显然有些迟疑。
“这怎能叫拖着。”道路两旁的灯火都因为车辇之中的尊贵之人而静息,毫无逻辑地连成表面的繁华,槃王却将目光投向那灯火通明背后更加黑暗的建筑与群山。“我们北境的镇北将军不来天都,太子怎敢擅自驾崩?”
参明沉默了一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万物家一直在刺探消息,不排除他们已经和卬足有所勾连,宫中有恐不能严防死守多久……”
“我先前就跟你提过,你要是能学到子墟一半的阴狠,之贰一半的鸷诈,余思一半的隐忍,十二星罗我早就交到你手中了。”槃王轻声叹了口气。“现下,你仍难以看到,闻惟德来与不来,都是我所乐以想见的。祈晟,现下正是需倚仗你的时候,你不能再如此固步自封了。”
参明有些诚惶诚恐,低声认错,“对不起,是我太愚钝了……”
“不,我从来不认为你蠢。你只是仍有些刻板,总肖想事事都是直路,不是前就是后,不是左就是右。”槃王似笑非笑扫他一眼,“说起来,这方面,你应该去跟和悠学学。”
参明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我……主子,我没那个意思,我也不想……”
“看,不该你多想的时候,你又偏偏想多了。”槃王收回视线。“这方面,之贰可真是比你强太多了。”
可能是参明不该在这个时候开口,槃王耳中又开始嗡嗡回响着那些声音。“子墟,今天典部在歇芳区设宴,和悠没有让之贰去接她?”
一旁同样跪着但仍一如既往、被人完全无视的面甲男人立刻回答,“没有。之贰因为这个似乎还又生气了。”
槃王难得会如此平白显示嫌恶,“退下。”
……
停在远处的车辇,仍然能看见不远处,三四个醉醺醺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裹挟着一个走路都走不好的女人从酒楼中走出来,沿着墙角的背光走向更深的阴影处。
不消片刻,参明就带着查到的那几人的信息,上了车辇汇禀了。而后他忖了片刻,还是有些迟疑地补了一句。“情况不太好,她发情了。”
槃王默不作声,从子墟端着的托盘中取过茶杯,细慢地抿了一口,并未开口。
他一盏茶还未喝完,就在他们眼前上演了一出出乎意料的血腥场景。
参明有些瞠目,“这……她……她走火入魔了?”
……
参明的推测并不准确。
她似乎并不是走火入魔,她的灵力比她这个修为该拥有的要充沛上数倍,那火红的灵力好像要从她的皮肤里钻出来一样,蕴灵和心脏一样孜孜不倦地跳动、蓬勃地像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
怎幺回事?
修为就像一下突破了瓶颈,跃升了好几个等阶。可是她的修为却并没有提高。
她勾住他的颈子时,身体滚烫地仿佛要烧起来,看起来是被发情透空了每一寸骨头一样的软糯,凌乱不整的衣服——尤其是那双眼睛。
呢喃着“该死的是你们时”,又散发着强烈的杀气。
“嗯……啊……”发出难挨叫声的并不是女人,而是猛然被她暴力压在身下的祈云峥。
和悠力气大地惊人,比平时更加凶悍,还在仔细观察她的状况时:一不小心就着了道,直接被人几乎是撞倒压在了地面上。
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不由分说地就撕开他的衣服,低下头就去咬他的嘴唇。
是发情太深被折磨到精神混乱?
祈云峥在试图观察她而下意识躲开,但不防备痛嘶一声。她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五指粗暴地插入他的发间,粗鲁地将他到被迫低头迎接她的吻咬。
“唔……”
满嘴劣质的酒水味道,只剩下粗粝的辣和热,在浊人不知何故的愤怒和恨意里,通过咬破他的唇舌而侵犯着他。
河堤之上虽是绿草茵茵,但被河露润过的草叶攒积着看不见的尘土、砂砾,河道中隐约但对他而言格外腥臭的鱼味,而这里还是歇芳区的范围,风景还算不错,白日就见到不少青年男女在此幽会,夜晚肯定会有更多野鸳鸯在此媾和。种种的种种,隔着名贵的衣衫将不快感蹂入想象的空间,让他不得不产生令他自己不快的联想——
“不行……和悠……”
就算她发情了,祈云峥也绝无打算在这种地方和她做爱。
在这种地方、像歇芳区里最下贱的婊子和嫖客,随随便便找了块什幺人都能看见的草地就操起来。
他变得强硬起来,撑起身子坐起来就要推开她。
可和悠的吻骤然变得温和而缱绻,糯叽叽地咬着他的嘴唇,一口口的吮吸,死死勾住他的脖子黏糊糊地蹭,软嫩的肉从凌乱不堪的衣服里到处流挤出来,推上他的身体,过甜的信息素如同看不见的倒钩刺入他的理智,“就行……就行!我要……”
祈云峥的意识有些发恍,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发情,这比之前的速度快太多了。他身体有些发软,但同时却能听见喉咙里发出失控的喘,而当女人在他的胯间故意扭动蹭弄时——几乎比眼前已如野兽的浊人,还更像野兽的低吼。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什幺时候与她痴痴地缠吻上的,回过神来,已经将女人的衣服从后背撕开,紧紧地箍住她,狠厉地揉捏着她的奶肉。名贵的衣服变得格外碍事起来,当啷啷感觉被撕破、缀宝也被拽落了一地,可能就连腰挂的徽玉都被腰带甩了出去。
但祈云峥没能在意起来,有些胡乱而好不容易才将性器从女人肥硕的屁股重压之下拿出来。
而就在他大口喘息着仰起头来,看着她正欲温柔开口……
“唔呃。”
和悠却双手掐住了他的颈子,再次如同只野蛮的小熊一样将他冲压在身下。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情欲,只有彻头彻尾的杀意。
“祈云峥,今天这些人渣,也是你演给我看的一出好戏?”
“找人淫辱我,然后把握住时机恰好出现,玩英雄救美?”
“还是,你压根就没想救我,这只是你肮脏的性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