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论道

“好像出自与麓城钟家。”常相思道,她似乎没想太多,有什幺便说什幺。

几人杵在门口,神色各异看向谢青鱼,她与小师妹不合的事整个云海阁弟子都有所耳闻,更何况她们这些嫡亲的师姐妹。

难道阔别四年一回来是先去和小师妹打了一架,连人家发带都扯了当战利品带回来?

按照此女的秉性倒也不是不可能,遥记当年隔壁沧浪水的无颜师兄对她们灵池出言不逊,被谢青鱼按在界碑上拔了三颗牙,两颗门牙,一颗前磨牙。

她用铁丝串成一串,挂在沧浪水界碑上,并留下铁牌题字“沧浪无颜之齿”,风一吹,几片铁牌碰撞“叮叮当当”响,不少其他几脉的弟子路过瞧见,顾及同门之情只闷声憋着笑,快步离开。

不过这事还是在宗门传开了,更有弟子直言不讳道,沧浪无颜之齿在这,那,那无颜师兄岂不是无齿之徒?

此事不过笑话一则。

但弟子间纷纷传开,灵池五师姐行事作风随心所欲,不爱出手,但出手总要拿一些战利品回来的。

般若和白葵视线在下方相遇,谢青鱼还是顾及同门之情的,象征性扯了发带算了事,两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微微错开,一个斜斜一歪靠在墙上,没个正行,一个面色如常,直直立在一旁。

谢青鱼没读心术,但多少知晓她们心中所想,无非是觉得自己心里不痛快,也去寻钟小师妹的不痛快。

她断不可能将真实情况说出来,本想认下,可转念一想大师姐平日眼盲心瞎到连裙子上明显不同的花色都能弄混,从不关注这些细微的物件儿的主儿,怎幺今天就独具慧眼,一眼就看出她挽发的发带出自与麓城钟家?

可疑,实在可疑。

她或许并不确定,但更像是从什幺在意的人那听了一嘴,迫不及待印证实践一般卖弄,于是谢青鱼故作惊讶,诓她道:“师姐约莫是看错了,这并非出自钟家,只是走线略有相似,是一些术士用了些法子,将阵法简化,用线勾织其中,有凝神聚气之效…不过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罢了。”

谢青鱼爱美,收集了不少漂亮玩意儿,在整个灵池都不是什幺稀罕事,不过这发带当然不是她说的那回事儿,她胡编乱造一通,诈一诈几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山里蹲”。

“白色简洁大方,师傅常说我花枝招展,不大稳重,我不过顺了她老人家的心思罢了。”

她杏眸弯起,循循善诱,“倒是师姐实在可疑,你可不是会注意这些东西的人,是随口一说,还是睹目思人?”

常相思提着裙摆的动作顿住,一擡头就被般若阴恻恻打量着,“小五说的是,你一个山里货跟着师傅出云海阁也就杀杀邪魔,大字都不识几个,回灵池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是睡,哪来的空琢磨这个?”

“到底谁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是睡?师妹你也忒埋汰了我!”常相思怒道,“我也就随口一提,怎幺将我当个犯人似的!”

“我是不管你们了,记得明日论道就好!师妹们莫送,明日再见!”

大师姐走得十分急,像是她山上的窝被火燎了一样急。

谢青鱼虚眯着眼,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她大师姐约莫是老树开花了。

“随口一说就随口一说,走得这般急作甚,我还想让师姐捎我一程…”她说这话时直勾勾盯着白葵,眨着眼,后者轻声道:“师姐,搭我的剑罢。”

她们三人习性相近,都住在灵池山中,三师姐每次懒得御剑回去,就四处蹭别人的,要谢青鱼说,三师姐才是那个真正的两眼一闭,双腿一蹬就是睡的家伙,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造景之术有没有长进,别前脚刚进,后脚就山崩地裂,最后瞪着眼伸手讹人。

常相思走后,般若与白葵也跟她道别,各自回了住处。

送走几个多数不靠谱的师姐妹,谢青鱼边伸懒腰边朝屋内走去,坐在镜子前,她伸手将发带解下绕在手中,乌发落了一身,谢青鱼端详片刻,只觉得白色实在寡淡,真不知这样的颜色有什幺好的,镜子中神色有些困惑的女人微微擡起手臂,缠在掌心的带子叠落在敞开的抽屉里,垂眸一瞧,一片鲜嫩的色彩里陡然落入一抹白,十分打眼。

谢青鱼觉得不好看,勾着手指挑了出来,张望一通,都没给它寻到好去处,她没睡足,一时没了耐心,就勾在手里往床上带。

第二日是论道会,她师傅早早入座云海栈道不远处的看台,此处是她和蓬莱岛一长老坐镇,两人周围已入座了不少弟子和修士,谢青鱼过去时恰好碰见钟师妹入座,正侧过脸和白葵小声说话。

她们俩年纪相仿,幼时未从师傅院子搬出来时,就十分亲近了。

钟师妹挽发还是用的白色,只不过还添了浅蓝色的穗子,很衬那身月白色的弟子服,谢青鱼看了一眼,就不再继续看了,转而投入云海栈道上的比试。

大师姐在她旁边小声给她讲解道,“喏,那个我们宗门的,去年刚入内门的,拜在沧浪水,剑修,剑术还算能看。”

在谢青鱼心中,她大师姐剑术冠绝时辈,能让她说出能看二字,那就是不错,最起码在那一辈弟子里算得上出挑。

“对面那位是琉璃宫的弟子,也是去年拜的师,似乎是器修,有些杂。”

常相思语气有些迟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苍茫云海间,两道身影,一白一红,如同蛟龙入水,灵活交缠,转瞬间双方过了数十招,白方隐隐呈现弱势,手中的长剑压弯,薄刃抵地,借势起飞,寒光乍现,直直刺向红方,然而一道青光闪过,“轰隆”一声,伴随着云雾散开,云海阁沧浪水的那名弟子被死死压在栈道不得动弹,视线里,他胸前稳稳压着一块像长条石砖,泛着青光的东西。

“我认输…咳,我认输!”白衣弟子微弱的声音透过云海传到看台处,一声铜锣声顿时响彻整个云海栈道,看台上不少云海阁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开场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云海阁首战便以失败告终。

她们倒是不意外,因为沧浪水的人又废物又爱出风头,输了也正常。

谢青鱼抖了抖袖子,支起手臂抵在膝盖上,侧脸被掌心托住,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青铜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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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纸,磨磨叽叽还没写到我想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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