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在罕见的风暴中摇摇欲坠，设施齐全的巨大游轮在大自然中是如此的渺小和不堪一击。
孟枕鱼本来是要去国外度假的，心血来潮选择了坐船，没想到她这幺倒霉。
海浪逐渐变大，终于，大船分崩离析。
靠着强烈的想活下去的意志，孟枕鱼抱着一块浮木在海里漂浮着。
不知过了多久，乌云散去，阳光微现。
在就快要失去意识时，孟枕鱼隐隐约约看到了一角陆地。
那是一座小岛。
＃
拼尽最后的力气，孟枕鱼游到岸边，她毫无形象地倒在沙滩上。
以前，她挺讨厌沙子附着到皮肤上的感觉，但此刻的她只觉得暖暖的，真舒服啊。
精神放松下来，孟枕鱼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孟枕鱼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打算起身去树林里找些果子来垫垫肚子。
可是这里的树太高了，孟枕鱼根本摘不到果子，她只好低着头沿路在地上找掉下来的。
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迷路了。
孟枕鱼压下心中的恐惧，顺着隐约听到的水流声走去。
她来到一处洞穴，洞穴很狭窄，她往里大概走了二十多米，就看见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却看不到尽头。
一阵拍打的水声响起，孟枕鱼好奇地朝那个地方看去。
从一块大礁石后露出一个脑袋——是一个男人的脑袋。
但又……不太像人……
他有着海藻般柔顺的长发，灵气却不会显得过分女气，那如大海般清澈深邃的碧蓝双眸嵌在冰凉的苍白面颊上，高挺的鼻梁还在往下滴着水。
好像脆弱地不堪一击。
“你……”孟枕鱼本以为遇到了和她一样被困在岛上的人类，但是看到他的样貌心中又不大确定了。
那男人似乎也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孟枕鱼。
“你好，我是……”孟枕鱼本想打个招呼，但是她的举动好像吓到那人了。
男人又缩回礁石后，过了几秒钟，才又冒出一双碧蓝眼睛朝着孟枕鱼望去。
孟枕鱼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然后再次尝试缓缓靠近：“你好，我叫孟枕鱼，我没有恶意的，我遇到了暴风雨才流落到这里。”
男人还在警觉，但是允许了她的靠近，孟枕鱼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你也是……”
“啊——”
孟枕鱼在看清他的全身后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甚至一不小心绊倒在地上。
男人明显也被她吓到了，猛地扎进水里，那一瞬间露出水面的，赫然是一条波光粼粼的银白色鱼尾。
人鱼！
他是人鱼！
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人鱼！
孟枕鱼大口大口地喘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踉跄着站起来。
人鱼刚刚的举动让孟枕鱼以为他是无害的，女孩鼓起勇气靠近水边。
“嗨……嗨……你还在吗？”孟枕鱼小心翼翼道：“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静默了一会儿，远远的水面处又冒出了那条人鱼，他一点一点的靠近孟枕鱼，每游一段距离他都会停下来观察孟枕鱼的神情，似乎在确认她是否会伤害自己。
终于，他来到孟枕鱼面前的水域。
距离很近，孟枕鱼盯着他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枕……鱼……鱼……”他低头又看了眼自己水底下的鱼尾，口齿不清道：“鱼……丹……也是鱼……”
“你会说话！”而且还是汉语！
孟枕鱼有些惊喜：“对，我叫孟枕鱼，你叫什幺名字？”
“丹，丹尼斯。”人鱼重复了好几遍，似乎对自己的发音不是很满意，烦躁地摆了摆鱼尾，激起一点水花。
孟枕鱼蹲下身，不由自主地看着他那双极致漂亮的眼睛。
“你为什幺会在这里？”孟枕鱼又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怎幺才能到大陆上去吗？”
丹尼斯眨了眨眼，看着孟枕鱼的目光带有一丝疑惑：“什幺？”
“大陆，大陆就是，”孟枕鱼有些沮丧地抓了抓破烂不堪的裙摆：“就是我们人类生活的地方，你，你知道吧？”
“陆，陆，”丹尼斯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他指着孟枕鱼脚下：“陆！”
“……”
“算了吧。”
孟枕鱼放弃了，身心俱疲地瘫坐在地上，失望道：“看来你不知道。”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孟枕鱼又去看丹尼斯，丹尼斯还在那里，好像从未离开。
察觉到孟枕鱼投来的视线，丹尼斯露出一个单纯和欣喜的笑容。
“枕鱼！”
这次他准确无误地喊出她的名字，喊完后又得意地笑笑，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他表现得太无害了，让孟枕鱼从一开始就毫无戒心。
如果不是人鱼说话不太流利，孟枕鱼真的很想和他说会话。
起码可以让自己不那幺害怕。
但是现在一人一人鱼两两相望，平静中带着尴尬。
打破沉默的孟枕鱼肚子的咕噜咕噜声。
丹尼斯反倒略带羞涩地笑了：“枕鱼，等我。”
说完，他消失在水面上。
等到他再次出现时，手里拿了一个背包，人鱼献宝似的把包放在孟枕鱼脚边。
看到人类的东西，孟枕鱼已经很高兴了，打开后发现里面全都是食物时，孟枕鱼的高兴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她撕开包装袋，狼吞虎咽地啃了一个面包，还吃了一点肉干。
女孩吃完东西明显精神好多了，眼睛也格外亮些，她欢快道：“谢谢你啊，丹尼斯。”
孟枕鱼当然不会不会知道，在听到她用她那柔弱悦耳的声音叫着人鱼的名字，会让人鱼忍不住的。
＃
距离她来到这个小岛已经有六七天了，但是孟枕鱼生存地一点也不艰难。
本来她是打算节省一点吃食物，但是丹尼斯总是能给她带来各种这样新鲜的食品，有一些国外的零食她甚至见都没见过。
不光是吃的，丹尼斯还给她带来了帐篷，衣服，日用品，有时候还会有一些玩具来给她解闷。
每天都像拆盲盒一样打开丹尼斯带来的包，孟枕鱼和丹尼斯也越来越亲近。
这天孟枕鱼看到丹尼斯带来的包里竟然有洗发水和沐浴露，她激动地要哭了。
这几天都只是简单地用水擦擦，但孟枕鱼总感觉没洗干净。
和丹尼斯告别后，孟枕鱼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破烂不堪的塑料盆。
泉水太干净了，孟枕鱼不好意思破坏，也不确定这些东西是否会对丹尼斯有害，就把泉水舀上来，直接在岸边洗。
脱衣服时犹豫了一下，但想到丹尼斯一般不会再回来时，孟枕鱼还是把身上的衣物都褪下，将沐浴露抹在身上的每一次，细细的揉出泡沫。
突然——脚踩到了滑滑的液体，孟枕鱼一个不留神直接摔到水里。
“救……救命……”
她是会游泳，但是掉入水中时不小心抽筋了，她下意识挣扎呼救。
可是这里没有人啊……
在孟枕鱼感觉自己要沉下去时，一双冰凉的手托住了她，把她带到水面上，露出一个小脑袋。
丹尼斯抱着她，她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之前没看出来，丹尼斯的身形居然比她大了那幺多！
“咳咳……咳咳……”
孟枕鱼咳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牢牢抓住丹尼斯的手臂，他的出现让孟枕鱼安下心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枕鱼恢复正常后，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丹尼斯，谢谢你呀，你可以放开我了，我要回岸上去啦！”
从抱住她的那刻起，丹尼斯就十分用力地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耽美孟枕鱼以为他只是担心自己死掉，就没觉得不妥。
只是过了这幺久，他怎幺还不把她放开啊？
孟枕鱼擡头想要去看丹尼斯，没想到丹尼斯正低头看着自己，一双碧蓝美眸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孟枕鱼有些恍惚。
下一秒，，丹尼斯还是抱着她，手却不老实起来。
从女孩凸出的脊柱骨……
到纤细的腰肢……
再到柔软有弹性的屁股……
丹尼斯耐心地细细抚摸着，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叹慰道：“好美！”
孟枕鱼是无力的，她一只手抓住他，不让自己掉下去，另一只手去逮住他作乱的双手。
但是不管用的。
她的触碰让丹尼斯更加兴奋了，深邃的双目里透露出的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诡谲和癫狂。
孟枕鱼眼神已经迷离，她红唇微启：“不要……不要……”
“你怎幺会不要呢！”丹尼斯有些孩子气的懊恼：“一定是我不够卖力吧，对不起，枕鱼，接下来我会努力的。”
“你……会说……”此刻孟枕鱼已经被人鱼不知什幺时候从鱼鳞下冒出来的坚硬顶的神迷意乱。
丹尼斯去亲她的小嘴，堵住她的话：“刚学的……唔……枕鱼……你嘴里好甜啊……我好喜欢……”
人鱼先是勾勒孟枕鱼的唇角，等她渐入佳境后又深入，他的舌头又长又灵活，好像要进到她的喉咙里去。
一吻结束，丹尼斯把额头贴在孟枕鱼的小脑门上，声音极致压抑：“枕鱼，我忍不住了，我忍得好辛苦，你也辛苦辛苦好吗？”
丹尼斯带着她游到光滑的礁石旁，把她抵了上去。
坚硬已经蓄势待发，孟枕鱼彻底堕落到丹尼斯带给她的肉欲里。
＃
孟枕鱼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模模糊糊就被丹尼斯占有了。
但是奇怪的是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她知道自己当时没有反抗。
不过，孟枕鱼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她对丹尼斯不是没有感情的。
如果不是听到那场对话……
孟枕鱼每天都会出洞穴到外面走走，那天她有些累了就提前回去。
“我不是不让你们来这里吗！”丹尼斯坐在礁石上，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着充满怒气的话。
孟枕鱼愣住了，她不相信那是温和怯懦的丹尼斯，她悄悄躲起来。
丹尼斯又暴躁道：“没有？没有就去别的海域找！已经好几天没有新鲜的玩意儿了，她要是腻了怎幺办！”
轻蔑一笑：“那群人类怎幺那幺胆小，不就是翻了几条船，死了几百人嘛。”
他又恶狠狠地补充道：“她要是不满意我就把你丢进鲨鱼的嘴里。”
孟枕鱼呆呆地听着，回神后她转身飞逃出去。
离开！
她要离开这里！
他的温柔脆弱都是假的，他就是活脱脱的魔鬼！
丹尼斯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又看着鱼尾边跪着的黑影，冷冷道：“奴隶，她刚刚是不是在那里？”
奴隶身体一颤：“……不知道。”
丹尼斯冷哼一声，用力一甩鱼尾把奴隶打入水里，那奴隶翻腾一下才游走。
丹尼斯又恢复了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孟枕鱼回来，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他的面色越来越黑。
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丹尼斯失望地喃喃道：“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下一秒，他又愤怒道：“你为什幺不回来！你凭什幺不回来！离开我的话你能活几天！”
可是对面空荡荡地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丹尼斯眼里蓝光一闪而过。
＃
“你真的要把她一直困在海底吗？”
丹尼斯道：“哼，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乱跑，我给过她机会了，可是她让我太失望了！”
“她要跑？”那个声音有点惊讶：“天哪，丹尼斯，看来你的魅力有所下降啊。”
被这样说的丹尼斯没有恼怒，反而阴恻恻一笑：“她终会爱上我。”
顿了顿，他说：“只要她多看几遍我的眼睛。”
[下]
眼睛！
没错，就是眼睛！
刚刚苏醒的孟枕鱼心里一惊，她突然就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种种不对劲。
难怪啊难怪，每次去看他的眼睛就像是被一种神奇的力量拉扯着，不知不觉就在沦陷中迷失了自我。
可是，他一点都不像表现地那幺纯良，这个可恶的骗子……
孟枕鱼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闭着眼假装还在昏迷中，但是丹尼斯他们却没有在说话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孟枕鱼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
“枕鱼，你好可爱啊。”
丹尼斯不知什幺时候坐在孟枕鱼的床边，拄着下巴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他披了一件如海藻般飘逸的丝绸长袍，柔顺地银蓝色长发自然地下垂到腰处，再往下是在长袍间若隐若现的双腿，上面还有未完全蜕化的鳞片，平添几分神秘的美感。
而她所在的海底宫殿处于一个巨大的空气球中，空气球隔绝了外面不可见边的海水给她一处栖息之地。
孟枕鱼只是扫了一眼就急忙闭上眼睛，生怕自己再被他迷惑了。
“你早就醒了为什幺不睁眼？”丹尼斯满心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你是不想看见我吗？”
为什幺他装得这幺像？明明是他欺骗了自己，怎幺现在搞得好像自己辜负了他一样。
孟枕鱼心里没来由的怨气，顾不了那幺多，她从床上爬起来，生气地瞪大眼睛。
“有意思吗？我都已经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了，你大可以不必和我在这里演戏！”
丹尼斯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没有演戏，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就是个骗子，”孟枕鱼气得红了眼角，补充道：“你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不会是因为那些船上的人生我的气吧？”丹尼斯着急地去抓她的手：“你别这样，枕鱼，不要为那些不相关的人生我的气好吗？”
“别碰我！”
孟枕鱼甩开他的手：“你这双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我那天还听到你要把那个人丢到鲨鱼嘴里去。”
“那不是人，”丹尼斯撅起嘴反驳，收回被她拍红的手，又带着惊讶解释道：“不过就是条杂种鱼，而且我又没有真把它喂给鲨鱼。”
“再说了，难道你们人类不会杀鱼吗？这你也要和我生气？”
他这话好像没错，人类确实会杀鱼，孟枕鱼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她闷闷道：“反正那不一样的。”
“怎幺不一样！”丹尼斯见她有服软的意思，趁机赶紧靠近她，在她耳边说道：“不过是自然法则中的弱肉强食罢了，真是不知道小枕鱼有什幺好生气的。”
孟枕鱼觉得和丹尼斯争辩是没有结果的，她低着头，避开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空气安静了一会，丹尼斯无奈地哄着小姑娘：“算了，你想骂我就骂吧，千万别不理我啊，小枕鱼。”
仍得不到回应，丹尼斯忍着心中的怒气道：“枕鱼，就算你不想，你也离不开这里了，一旦离开这里你会被淹死的。”
他威胁道。
＃
孟枕鱼坚决不理丹尼斯，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不发泄不出去，见到丹尼斯就没好脸色。
丹尼斯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顺着她哄着她，但是过了几天就忍不住。
在孟枕鱼再一次无视他的时候，丹尼斯终于用尝试用蛮力握着她的肩膀让她直面自己。
“你到底要冷落我到什幺时候？”
孟枕鱼死咬着嘴唇，依然不肯擡头：“那你什幺时候可以放我走？”
放她走？
怎幺可能？
丹尼斯双手颤抖却坚定地托起她的面颊，孟枕鱼放弃抵抗他，只是轻轻闭上了双眼。
“枕鱼……”
丹尼斯眷恋缠绵地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在她的眉眼处不断地吻着。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
孟枕鱼不搭话，又是这该死的沉默。
是看不见的，但孟枕鱼感到被冰冰凉凉的丝绸物蒙住了双眼，她下意识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丹尼斯的唇已经往下到了孟枕鱼的脖颈处，他顿了一下，安抚地在那里停留，过了一会儿，他不可抗拒地继续往下探寻。
身体触碰之处是冷的，但那炽热的唇舌耐心地勾画着少女纤细柔弱的身体，慢慢褪去她的衣物，引起少女一阵阵颤栗。
孟枕鱼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是身体被丹尼斯揉捏地发软，使不上劲儿。
……
在送她到达高潮的那一瞬间，丹尼斯摘掉孟枕鱼眼前的阻碍。
猝不及防地，他们落入到对方的眼里，他们的距离很近，丹尼斯的声音回荡在孟枕鱼耳边。
“枕鱼你看，就算没有看人鱼的眼睛，你还是会和我如此贴合。”
“承认吧，你爱上我了。”
其实孟枕鱼不光是气丹尼斯的欺骗和漠视生命，她更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爱上了他。
可是她也是个骗子啊，她骗自己不爱丹尼斯，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可现在被丹尼斯赤裸裸地点了出来，她极力隐藏的心思就这样暴露出来。
不需要看他的眼睛，她也会在他身下沉沦，迷失，还有……获得快感。
孟枕鱼愣住了，下一秒，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丹尼斯推开，一边奔跑到空气球的边缘，一边哭喊：“对，我就是喜欢你，怎样啊！”
她奋力一跳。
冰凉如同丹尼斯的肌肤一样的海水一下子涌了上来，挤压着她脆弱的骨骼把她往海底深处拖拽。
她是想淹死自己的，但还是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对……
不对……
孟枕鱼越发感觉不对劲，终于她知道为什幺不对劲了。
她居然可以在水里呼吸！
还来不及多想，孟枕鱼看到丹尼斯从头顶上游向她，银白色的鱼尾折射的光线刺痛着她的双眼。
＃
丹尼斯已经好几天没来看孟枕鱼了，来的反而是那天和丹尼斯说话的人鱼。
比起丹尼斯，他要温柔许多。
“枕鱼，你那次可把丹尼斯吓坏了，他这几天一直躲在海底洞穴里不敢出来。”
他浅浅笑道：“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丹尼斯。”
孟枕鱼心里不好受，但是她偏着头强忍泪水倔强道：“是他活该的。”
“枕鱼啊……”他长叹一口气道：“丹尼斯不是人类，你一直拿人类的价值标准去衡量他，是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确实不够善良，但也绝非恶毒，尤其是对你，你可以感受到对吗？”
“丹尼斯他喜欢你，哦，不是，他爱你，你知道人鱼的爱吗？那是世间最单纯的感情，只需要一眼。”
“他已经在努力改变自己了，他没有再攻击渔船了，他甚至拔掉最宝贵的鳞片只为让你可以在水下呼吸，枕鱼，我知道这样要求很自私，但你可以尝试接受他吗？”
＃
“你确定要这样做？”女巫背对着丹尼斯：“你能付出什幺？”
“所有！”丹尼斯急切道：“我的所有，你都可以拿去。”
“哈哈哈，追溯时光，化为人类，只为了一个女孩。”女巫悠哉悠哉来到他面前：“不愧是人鱼族，要幺一生无爱，要幺拿命去爱。”
“可是……”她似乎颇为遗憾道：“你会失去你尊贵的地位，失去无限的寿命，失去强大的力量，你真的想好了吗？”
丹尼斯眼中坚定：“我愿意，我可以变成她喜欢的模样，无论付出什幺代价。”
＃
丹尼斯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
明明是很遥远的距离，但是甲板上的小女孩就这幺掉进丹尼斯的眼里。
她的长发和裙摆被海风轻轻吹起，她眉眼弯弯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丹尼斯知道以人类的视力水平，这个女孩是看不到自己的，但是他还是因为觉得她在看自己而局促地甩甩鱼尾。
他心动了。
想要她。
想和她在一起。
“就那条船吧。”
奴隶道：“啊？可那不是捕鱼的船，好像是个客船。”
丹尼斯凶巴巴道：“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人？再废话把你丢到鲨鱼嘴里！”
美丽的人鱼，一向以乱人心弦在海洋世界着称，可在那天，终究还是心甘情愿被引诱了。
＃
孟枕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都是酸痛酸痛的。
“你醒啦！”旁边一个小护士过来给她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
旁边的电视机里放着新闻：**号轮船在航行途中触礁，所幸被附近的军舰及时救援，所有乘客都被送往医院救助，无死亡人员，无失踪人员……
孟枕鱼侧过头问护士小姐姐：“我是不是受伤了？”
护士小姐姐一愣，安慰她说：“没有，你只是受惊吓过度，才晕过去的，没事的没事的。”
孟枕鱼点点头，看着护士小姐姐离开去别的床位，失神地低语道：“那为什幺我这幺难受？”
经历这场事故后，孟枕鱼的家里就让她好好修养，她也确实没心情再去玩。
就这样到了九月开学的时候。
那天晚上开了班级见面会，孟枕鱼本来没什幺兴致的，但是在看到一个男生时愣住了。
男生戴着眼镜，整个人瘦瘦高高的，白皙的皮肤像是很久不见光了，他的头发被染成了银蓝色，很长，在脑后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揪揪，十分艺术。
“大家好，我姓丹，我叫丹尼斯，很高兴认识大家。”
男生的声音如大海般清澈悦耳，在孟枕鱼心中不断回想。
很熟悉，却又不记得了。
孟枕鱼有些出神，猛然发现丹尼斯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那镜片底下，透露出的是似海汹涌的迷恋，是真挚不变的爱意，是不计代价的追随。
他成为了丹尼斯。
她依旧是孟枕鱼。
他们的故事永的故事永远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