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话,沈蔓儿多半时候是不信的。
这厮最爱诓人,想她当年心软嫁予他,便是着了这张嘴的道儿。
轻哧一声,沈蔓儿伸手,粉嫩指尖拍了拍自家夫君的面颊。
让他宽心。
“左右我又见不到小侯爷,你何必忧虑?”
说着,沈蔓儿想起方才遇到的侯夫人,轻软了声儿扯闲话,“我记得你曾提起,夫人名讳是——”
林致头都要大了。
他伸手,忙捂了自家夫人的口,将人拖走了。
“呜呜呜——”
女子反抗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花丛后,才有一白一玄两道身影,从小路后方绕了出来。
晏怀夕浅笑,望向前方无人风光。
“听下属的墙角,你倒也不害臊。”
男子置若罔闻,却黏人的很,不仅放了大半身量压着她,一双手还不老实,松松垮垮的搭在身前,又揉又捏,颇有几分浪荡形态。
“你不也听的热闹?”
“……”
她面颊微红,想躲他作怪的指,未曾料早被男子拿捏,一揽一合,人便紧紧贴住他腰身。
分也分不开。
“青天白日,莫要胡闹。”
“阿遥。”
徐燕泠开口,声调一贯沉辞。
可细听,却又荡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委屈之色。
晏怀夕挽眉,心道他定是又生出什幺幺蛾子来诓她,这次可决计不能上当。
偏偏,身体听话的很。
身后之人久久不出声儿,勾的晏怀夕心下极痒,按捺不住时,偷偷侧了目去瞧他。
却刚巧,撞入他含笑眉眼。
那般的朗眉星目,沉若渊墨,尤其是勾着唇时,裹荡在眸底的明睿,比起那灼灼春日,都还要艳上三分。
果真是,天生好颜色。
人人都道徐燕泠杀伐果断,尸山血海中闯出的功名,身上定是煞气极重的。
也因了这份煞,少有人敢盯着他,瞧他那般长相。
自然。
也瞧不到那双一贯含情带笑的桃花眸。
晏怀夕不由得轻叹。
明明都已成婚五载,怎地每次见他,都还能被这张脸给勾了魂去。
直搅得周天玄地,不得安宁。
简直,荒唐。
徐燕泠倒是不知怀中人的胡思乱想,细长指尖揉捏过软胸后,便一路向下,戳她细瘦的腰。
“营中练兵,约莫月余才能归府。”
晏怀夕了然。
这是大事。
虽说近年无战事,百姓日子也过的清明,但燕北毕竟是国之重防,少不得松懈。
“留都不留?”
见她这般果断要送他走,徐燕泠眉梢一了,掐着她腰的手便微微用了力。
“嘶——”
晏怀夕吃痛,反手伸了指要去拨他,却被人一把握住,按在自己砰跳的心口。
滑腻微凉,还渡来几分沉沉迦南香。
“阿遥。”
声调愈发的黏了。
这般求欢,晏怀夕岂能不懂,她轻咳,扫过四周艳艳桃花,到底是遂了他的愿。
“别闹太久,我可遭不住你。”
月半。
沈蔓儿再度过府。
这几日,她压着自家夫君四处打听夫人喜好,又与府中奴仆请教些许,来来回回的,总算小有所得。
递了盘桃云糕上桌,沈蔓儿却愈发踟蹰了。
她极想知夫人感受,却又怕自己莽撞,思来想去,倒是给自己憋了个大红脸。
晏怀夕轻笑,丢了手中挽着的细线,戳破她心事。
“想让我尝,怎地不愿开口?”
说罢,她便伸手过去,捏了片桃糕放入口中,软糯清香,竟还有些许荷香味儿。
倒是很合她胃口。
沈蔓儿这才稍松了口气。
恰巧此时晏怀夕手边绣帕掉落,沈蔓儿眼疾手快,将绣帕拾起时,无意间瞥见帕上好风景。
金音楼?
竟是靖州城九景之一。
她年少时曾随家中长辈游历靖州城,那般宏伟之景,当真是天子脚下才有的繁华。
“怎地,认得?”
沈蔓儿点头。
她见晏怀夕撂了手中茶盏,这才浅声问道:“夫人也曾去过金音楼吗?”
闻声。
晏怀夕眸色微敛,长睫遮下时,刚巧避过窗外渗入的微薄日头,倒是让人瞧不出她神色。
沈蔓儿一惊,直以为自己问错了话。
掐的指尖都白了些许。
刚要赔罪,晏怀夕却是扬了头来瞧她,极亮的眸中,漾开既薄又轻的粉雾,潋滟如春。
哪有恼人的姿态?
“不仅去过,还亲手抓了侯爷呢。”
“……”
——
蔓儿:身为恋综观察员,当然要尽职尽责(十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