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闲言碎语的长舌妇

文/姜楠

2章

以前的她时常在想,什幺办法可以摆脱这样的家庭?

跑吗?   不......她不想心不安理不得,不想一辈子像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她也鄙夷唾弃那样的自己。

那做饭的时候放老鼠药毒死人?不......毒不死且瘫痪就更麻烦了,而且狠不下心且下不去手,更破不了自己的心理防线和道德底线。

杀母是重罪,会判死刑吧,让她死好像总说不过去。

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一瞬便打消,况且没有养育之恩总有生育之恩,她是利己主义,但又不能太没人性。

想着想着,就唾弃自己,楚楠啊楚楠你真没心。

然后又换个思路想。

自杀吗?不......她还年轻还鲜活更没活够,这种事情还不足以让她到去死的地步,白白死掉简直是浪费,还有很多事情没尝试没体验,死是不能够的。

然后开始自我怀疑,为什幺是我出生在这样糟糕的家庭?

一个精神病妈妈,一个酒鬼爸爸,为什幺倒霉的是我?凭什幺......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麻木了也认命了,既然不能选择命运那就逆天改命。

早早就制定了计划。

1把妈妈送精神病院,2让爸爸戒酒。

她想为自己而活,而不是日复一日的深陷在原生家庭的黑洞涡轮中无法自拔。

扭曲丑陋的疤痕显的极为刺眼,她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她已经思索着用什幺纹身图案来遮盖了。

很烦,喉咙难受的想喝酒,她便拉起帽子往小卖铺走,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货架的烟。

更烦了...抓心挠肝蚂蚁爬行般的烟瘾犯了。

最后还是拿了冰镇的玻璃瓶崂山。

等等...玻璃瓶?

为什幺是玻璃瓶?因为玻璃瓶比易拉罐还便宜1块钱。

那为什幺不买烟?

她烟瘾挺重的,现在更是烦的狠。

一盒最便宜的烟也要十几块钱,而一瓶玻璃瓶的啤酒才3块,你说哪个划算?

对啊,一个宁愿省50块钱不打麻药的人怎幺可能舍得10块钱买盒烟。

她现在的目标是赚钱省钱攒钱,早日实现计划。

默默期待着,什幺时候能实现想吃什幺吃什幺想买什幺就买什幺的日子,不用这幺抠搜的活着,不用想买包烟都权衡利弊。

泥泞的小路,楚楠肘着胳膊往嘴里灌酒,她酒量一向不好,喝的又急才半瓶就上头了,扶着墙边,脚印一深一浅的往家走。

围坐在石墩的长舌妇们,手拿蒲扇捂嘴偷笑,看戏似的冷眼瞟她,丝毫不顾及声音,大声叫嚷着,生怕她听不见。

“哟...这不是强的家闺女?”

“就那个住村头娶了个疯子的那户?”

“对,一家没个正常人,这不是大酒鬼养个小酒鬼...哈哈哈...”

一阵嬉笑数落调侃。

不止是这些人,凡是了解她家庭的人都狗眼看人低,躲瘟疫一样躲着她们家。

喜欢拿别人的痛处做笑点,喜欢擡高自己贬低他人,为自己平淡的生活增添趣味。

对别人的恶趣味。

也是,这样的家庭怎幺可能不是别人的饭后谈资。

楚楠其实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换做平常她也就忍过去了。

这次借着酒精上头,对着她们大吼:“对,我就是疯子和酒鬼的女儿,我不是正常人!”

砰——

绿色的玻璃瓶砸在另一半的红砖土墙上,月光照射在墙上一片湿润的酒渍,玻璃渣四处飞溅,泡沫顺着往下淌。

妇人们哪见过这场面,纷纷尖叫着跑散,还不忘扭头奚落她。

气的这些长舌妇哆嗦着嘴声音颤抖的回骂。

“啊!神经病!...简直是疯子!”

“有人生,没人养的小畜生!”

“你给我等着!”

楚楠不解气的朝她们扔石头咆哮:“来啊,我怕你!”

“摇曳”酒吧——

各种DJ电音歌曲躁的很,场子燥的的即将要掀翻天花板,舞池里的蹦的人很是嗨。

大家都嗨的不行不行的,唯独一人看起来并不太好。

“喂,沐霖今天兴致不高啊?怎幺了?”坤子左拥右抱着俩小妹,扯着嗓子问道。

梁沐霖今天很躁,但他一直忍着,一言不发。

家里那两位闹着要离婚,争他弟抚养权,谁也不让一步。他就是因为这俩人闹着事,吵的他头疼的很,不得已搬出来住。

学校那边的一老师让他去参加什幺狗屁物理竞赛,他压根没兴趣。

那老师从刚开始教他们班的时候,就有意无意的想跟他接近。

最近三天两头发信息找他,类似于。

“沐霖,你在哪呢,出来吃饭老师给你谈谈。”

“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不要让老师伤心。”

“今天怎幺没来学校?怎幺没见到你?”

最新一条刚刚发的。

“听说发烧了啊?要不要老师带你去看看?难不难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什幺意思,开始梁沐霖只是三两句的回应她,后来觉得烦了,不想理干脆不回了。

周围不乏往他身边凑的妞,香水熏的他脑子涨痛。

他拿起面前一杯调酒师随便调的不知名的酒,胳膊青筋突起,捞起杯子就着杯壁一口气灌下去,喉结滚动。往沙发后一仰轻闭着眼,搓了把脸起身。

拿车钥匙往兜里一揣,撂下句话:“你们玩,我先走了,今晚消费我买单。”

“喂,沐霖你去哪?等会再走啊?”坤子在后面叫嚷。

前面那人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红色杜卡迪v4在风中疾驰,发动机肆意的咆哮,冲锋衣被风吹的鼓起。

恣意,桀骜,不羁,全是他的代名词。

偏偏人就是完美的不得了,成绩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样的人怎幺可能不惹的女孩前仆后继?

车停在一所高档小区,楼梯里都能听见声嘶力竭的争吵声。

“孩子归我,我净身出户,于曼声你别太过分。”一向冷静的人此刻压不住的怒。

于曼声颤抖着手指他,嗓音沙哑控诉道:“我过分?你有没有心?梁颉我给你生俩孩子,你在外面养小三对得起我吗?”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椅子倒地的声音,桌子被掀翻所有东西尽数倒地。

“够了。”门未合严,梁沐霖在门口看了会这场家庭闹剧。

从未在孩子面前失态过,俩人因为羞愧当场出不来声,互相瞪着对方。

梁沐霖推开房间门,他发泄式的来回翻找东西,本就整洁的房间顿时显得格外凌乱。

“哥。”梁斯宸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口小声呼叫。

梁沐霖擡头瞅一眼,男孩光着腿,膝盖处全是淤青。

身上挂着件松松垮垮的T恤,脸上压不住的委屈,眼眶湿润,头发凌乱。

“进来,把门带上。”梁沐霖无奈叹气。

“哥,我想离开这,带我走成吗?”试探性的问,生怕被拒绝手紧紧攥着他衣服下摆。

摩托车一改往日的姿态,此刻慢悠悠的在风中漫步。

梁斯宸坐在后座穿着他哥的冲锋衣环搂着前面人的腰身,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得已放松。

受委屈的小孩终于找到靠山趴在他背上无声的哭泣。

*

生物钟6点准时把她薅醒,晃人眼的盛阳,清脆的蝉鸣,本该是充满朝气的一天,但她只觉得聒噪,屋里没空调,身上全是凉席的烙印。这会又觉一身黏腻,只想马上爬起来冲个澡。

“嘶”大臂内侧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忍不住的轻嘶出声,晚上并没有仔细瞧,这会借着光倒是看的细致,一眼便看出处理地方的潦草粗糙,黑色粗线歪曲爬在伤口,结口线头长了一个指节。

楚楠眼中满是嫌弃的扯扯嘴,算了,弄个纹身遮上就行了。

她本事就贫血,再加上昨晚喝酒的缘故,撑着胳膊爬起来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咕噜咕噜——

肚子又不满的发出挣扎。

管不了那幺多,现在就想马上洗澡,所谓浴室,不过就是院子里几根粗壮的木棍支起几块大布帘,发黄的橡胶水管与简易的淋浴头随意搭的简陋棚子。

楚楠单手洗头发甚是费劲,现在只觉得长发洗起来很麻烦,费洗发膏又费水,烦躁使她头皮阵阵刺痒,她狠狠的抓了两下。

今天是星期一要回学校,楚良强此时则躺着沙发上呼呼大睡。

奶奶追出来往她手里塞东西:“小楠,拿上我做的饼,昨天刚烙的你留着吃。”

没人疼她了,除了奶奶。

公交车上人寥寥无几,楚楠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时刻,除了每隔1分钟就要响的广播喇叭。

少女头靠车窗,带白色有线耳机嚼着奶奶做的手工饼,为了防止行李箱往前滑,腿翘在上面悠哉悠哉的小幅度晃着,公交车上方的空调很是惬意,她闭着眼享受。

没有比此刻更轻松的了,她跟着音乐小声哼起来。

“It’s   been   a   couple   of   years   since   I\'ve   seen   your   face,

许久不见,

Wondering   what   you\'re   up   to   now,

我仍心系于你,

Yeah   my   head   is   still   up   in   space,

是啊,那份情愫被永远定格于无法触及的高空……”

作者有话说:成长如抽筋拔骨般疼痛,好在止痛药很多,音乐、风景、朋友、爱人。

微博:阿楠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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