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原没有强求,只是跟着上榻,在面朝内的靖翎身边躺下,靖翎能感觉到榻上多了另一个人的体重而产生的沉陷,也能感觉到对方蠢蠢欲动的体温,还有炽热的视线,不过半刻,靖翎便忍不住翻了身。
果不其然撞见了那双凝视她背脊的黑瞳,那藏不住的渴望,赤裸的勾引着她,对视了半晌,靖翎伸手去碰鹿原的脸,笑道:「你怎么能这么盯着我都不眨眼?」
鹿原像是回应她似的连眨了几下眼睫,大手去揽靖翎的腰,把人收纳入怀,在她耳边答道:「看入神了,忘了眨」,语气有些幽怨,靖翎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擡手摩娑鹿原脖颈,细声哄道:「都养好了就随你」
感受到鹿原嵌在自己肩颈之间的脑袋动了动,态度乖顺,靖翎满意的收手依进男人怀里,阖上眼,枕着鹿原的胸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见靖翎睡熟,鹿原小心地把靖翎的脑袋移回枕头上,轻手轻脚的下了榻,将暖和的兔裘毯柔柔地盖到靖翎身上,这才悄声出了客房。
其实观靖翎这几日神色有异,鹿原大抵心里便有底了,多半是和自己这短短三年内便耗损许多的身体有关,出身行伍之家,鹿原自幼便见过族人的惨况,但他并不觉得后悔,反到庆幸,当初所决,才让自己今日能被靖翎如此放在心尖上考虑,她还哄他,想着鹿原有些笑意爬上嘴角,不过很快便因为听见有人走近而歛了下来。
「王爷,睡前的药」江伦有些意外鹿原竟没待在屋内,简直把注意保暖的医嘱视如粪土,心生不满,语气自然有些生硬,鹿原心情正好,也不在意,接过药碗一口饮尽,还碗给江伦时道:「这回就罢了,下回你想怎么治本王,直接同本王说,莫让殿下为这些事发愁」
江伦被这么一说,心里更是不乐,怪腔怪调的应道:「小人知道,不过王爷再不回屋取暖,小人怕明日自己不个小心,会在殿下面前说溜嘴,让她知道您夜半独自吹冷风,不爱惜身体,怕是要愁上加愁了」
从没被江伦这么应对过的鹿原一楞,而后莞尔一笑:「江大夫,要胁本王?」,江伦擡了擡眉,做出一脸赔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龙手令,笑道:「哪敢,只是小人有陛下手令,陛下说,此行小人上头只有公主殿下,如此而已」,话毕便敷衍地躬了躬身,随即扬长而去。
鹿原笑了起来,被靖寰给摆了一道,这兄妹俩一个样子,愈是在乎愈是掏心挖肺用尽心思,不过细想,这不和自己如出一辙吗?果然,物以类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