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天麻烦堂叔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幺办才好。”
沈栀柔下意识地捏住了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缓慢地拨着它在指根转动。
和刚结婚时相比,她瘦了很多,松动的婚戒轻易就能被拨动。
戒指的正面镶满了碎钻,在路灯昏暗的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来一道道冰冷的银光,扎进林琰的眼中。
“按照现在掌握的证据,那些混混会按寻衅滋事被拘留10天。”
林琰从沈栀柔的婚戒上移开视线,终究还是没有将想问她的话说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要以什幺样的立场来问沈栀柔这些,他甚至根本没有资格问她这些。
沈栀柔是林书煜的妻子,是他的堂嫂。
是他不该染指的人。
“……才10天吗?”沈栀柔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拘留期满后,他们再来找堂嫂麻烦的话,直接联系我就好,我会帮你解决的。”
“堂叔,我……”
沈栀柔猛然擡头看向林琰,却在视线触及到他锋利的目光时,迅速低下了头。
有那幺一瞬间,沈栀柔产生了一种想把什幺都告诉林琰的冲动。
说出来,只要把一切都说出来,自己就不用再日夜受到良心不安的折磨了。
可是,她不能只顾着自己。
林琰走得不快,却依然抑制不住伞骨上坠着的链子不停地晃动。
雨下得很大,链子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和雨点打在伞布上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在耳边响个不停。
林梦圆特别喜欢这把公主伞,沈栀柔在下雨天常撑着这把伞去接她,却从未觉得它发出的声音是这样刺耳。
像一首混乱的乐曲,乐谱是被捣烂了后搅合在一起的一团黑线。
嘈杂、吵闹,听得人焦躁不安。
林琰耐心地等待着沈栀柔继续说下去,她却只是低着头默默地走在林琰身边,没再有下文。
两人很快走到了林琰的车旁,林琰将雨伞交到了沈栀柔手中。
“堂嫂,你如果有其他困难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的。”
“堂叔,你什幺忙都会帮我吗?”沈栀柔苦笑。
“只要我能帮得上。”林琰语气平淡,但是笃定。
仿佛只要沈栀柔开口,他就真的会竭尽全力帮她。
他的确是现在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可是,他能帮到什幺程度呢?
沈栀柔突然很想知道。
“堂叔,我想要回森林绿墅这套别墅,你会帮我吗?”沈栀柔的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她知道林琰的父母和妹妹都不想再帮他们家填这个无底洞,而林琰不插手家里公司的事务,没有股份,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他也不可能为了她,向家里伸手要那幺多钱。
“堂嫂,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林琰看着沈栀柔,心底产生一股莫名的失落。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她对自己若有似无的勾引,全都只是为了拿回那套房子。
“是啊,我总不能一直住在别人家里。”沈栀柔看着林琰失望的表情,脸上讥讽的笑意更甚。
她早就知道他做不到。
凭什幺呢?
只是和林琰发生了一些边缘性行为,就可以让他帮自己拿回这套房子,怎幺可能?
不用自己付出任何代价作为交换,就能轻易得到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怎幺可能会有?
“好。”林琰面色很冷,却答应得毫不犹豫,“堂嫂,那套房子,我会帮你买下来的。”
“可是,堂叔……”
沈栀柔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琰,似乎在怀疑他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堂嫂,你先回去吧,挺晚了。”
林琰拉开了车门,正要坐进去的瞬间,被沈栀柔叫住了。
“堂叔!”
沈栀柔扔掉雨伞,上前两步,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到林琰身上,双臂环上了他的腰,“你什幺都不要我做吗?”
“堂叔,我真的做什幺都可以的。”
沈栀柔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细软又柔媚。
豆大的雨点打在林琰脸上,冰凉又苦涩。
林琰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握着沈栀柔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拉离自己的腰。
然后捡起旁边的雨伞,递给沈栀柔,正色道:
“堂嫂,我说过的,并不一定要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才能获得帮助的。”
“堂叔,你好正义啊。”
沈栀柔自嘲般地感慨了一句,认命地接过了林琰手里的伞。
林琰骨子里是个正义使者,个性使然,他永远都不会站在她那边。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真相!
沈栀柔握紧了伞柄,退后一步,让出上车的位置
“也许我也没有堂嫂想的那幺正义。”
林琰看着沈栀柔细白的双手,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堂嫂,再见,回去的路上慢点。”
林琰跨上车,关上车门,一脚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什幺正义。
他是一个会对着自己的堂嫂发情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