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寂静一片,只有炭火噼里啪啦地燃烧,让寒冷的空气添了丝丝暖意。
我拧干毛巾细细为昏迷的男人擦拭身体,不怪那小丫头失态,就连我的指尖也开始滚烫起来。
这男人如此超凡脱俗的模样和结实的身材,让我小腹不禁一热,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头。
“真是冤孽!”
我手下一用力,床上的男人竟活生生疼醒了,闷哼一声幽幽睁开双眼。
我心虚地缩回手,镇定地搓洗帕子。
他茫然打量四周,看到我时嘴角微微扯开:“你又……救了我!”
“你叫什幺名字?”我一边为他上药,一边问。
“宗……”他嗓音格外微弱。
我隐隐听见他说了一个“总”字,凑过去问他:“总什幺?”
可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坚定道:“单名一个珣……你唤我阿珣吧!”
“没有姓?”
“没有。”
“想必你也恨极了自己的姓,算了,我也不感兴趣知道你的事。”
说话间,我的银针已经精准无误地落在他断裂的筋脉每一处。
上面沾了我特制的麻药,因为经常挨鞭子,所以才研制出这个。
没想到全给他用上了。
“知道断骨重生吗?”
看男人茫然的样子,我手起刀落,男人的跛脚瞬间被劈裂,那麻药毕竟只浮于表面,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起身子,额间冷汗直冒,脸色惨白如纸,却未曾哼叫过一声。
他的定力,让我叹为观止!
趁他现在痛到麻木,快速缝接筋络,确保血液正常循环后,然后用木板固定住。
但这一步风险极高,稍有差池那他就真的废了!
阿珣全程强忍着抽筋断骨之痛,枕头被汗润湿,拳头也都是齿印。可他安静地阖眼假寐,让我静心治疗。
若非经历过大悲大苦,一个人断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深深地凝着他紧皱的眉头,鬼使神差地伸出指尖去抚平眉心。
他有所察觉,睫毛微微闪动后,到底是给我存了几分颜面,没有睁眼看我,只是眉头轻微舒展,继续假寐。
屋内安神的熏香已经燃完三支,剥筋缝合术也终于顺利完成,剩下的就全部交给天意了。
他扛不住疲累彻底睡沉,我也揉着酸疼的颈间活动筋骨,这才细细打量起他的容颜。
总觉得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我看着他的剑眉和密长的睫毛,脑海闪过宗越的脸。
他们生得有至少四五分相似!只不过宗越的气质不如他这般阴沉压迫,更加朗阔舒雅一些。
经过整天的治疗,我疲惫不堪,回房简单洗漱后倒头大睡,等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晌午了。
“莲青!”
我一唤,莲青便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贼溜溜地打量我:“姑娘醒了?主院那边午膳没了,奴婢去小厨房给姑娘重做。”说完掉头就跑。
“跑什幺,有鬼在追你?熬些清粥给阿珣送过去。”
莲青缩手缩脚地倒回来,挠了下脑袋:“奴婢已经送过了,但他不肯进食,非要让姑娘你亲自照顾,奴婢觉得他太过分,就……就……”
“你把他怎幺了?”
“奴婢让春来又把他扔外边了……”
“……”
我还以为她会对这乞儿有些想法的,没想到还没开窍。有些生气她擅自做主如此虐待病人,不过也好奇春来怎幺听她的话。
“我记得春来颇为同情他,怎幺听你如此使唤了?”
她脚步下意识发虚,脸上潮红,眼神四处乱飘,嗫嚅道:“呆鹅效忠姑娘,奴婢亦是,但凡为姑娘好,他定是不推辞的……”
“哦……原来如此。”我有些好笑,没有拆穿她。
看来这丫头不是没开窍,是心有所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