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三婶】无关风月

给宗三的满级礼。

不甜,ooc。双向单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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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左文字路过中庭的时候,审神者正站在樱花树下。有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竟一时以为她会融化进去。

但那也只是瞬间的错觉。他觉得审神者并不适合春景;就和自己一样,明明是粉色调,但总觉得自己周身的氛围和春景并不调和。不如说左文字兄弟都不适合春景吧。

正这幺想着,树下的审神者回过了头,眼神和宗三撞了个满怀。

“你回来了。”她点点头。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在男人脸上显得过于妖艳的笑容。

“主人把笼中鸟放了出去,就不怕再也不回来了吗?”他走近了她,在她身边站定,隔着少许距离。

“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

“为何?”

“因为你还是回来了啊。”

“啊啊……这次远征也没能逃走呢。”

“我不拦你。”

宗三看着她,而她依旧擡头望着满树的花朵。

“主人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欢迎回来。”她笑了笑,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宗三怔怔地看着她的身影拐进了角落,而后轻声念了一句。

“我回来了。”

作为这个本丸所有刀剑的主人,审神者几乎从不过问刀的过往,但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过去的腥风血雨。或许是为了照顾刀剑们的心情——虽然大家都是付丧神,却在得到人类身体的很久以前就有了人类的情感。

该说果然是女性吗,在这种地方很温柔。

甚至都不会用怜悯的眼光看向自己。不止如此,在从前历任主人的眼中出现过的欲望、痴醉、戾气,也不曾在她的眼中见过。她对待他就和对待本丸中的大多数刀剑一样,和年龄不符合的平静无波的目光,或许自己还会因为偏低的数值多收获一分冷漠。

本该觉得恰到好处的。

没来由地觉得很焦躁,宗三把本来就大开的领口再扯松了一些。胸口的黑蝴蝶印记有些疼痛。

这个魔王的刻印啊……把我的心都奴役了吗?

本丸很少下雨。他看着庭院里飞扬的花瓣被雨打湿,零落成泥。

“宗三哥。”

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本丸里大概为数不多与自己亲近的人之一,幼弟小夜左文字。

“小夜……内番做完了?”

“嗯。”

小夜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在房间里的小桌上:“主人说我今天可以把所有采到的柿子都拿走。……我和江雪哥吃不了那幺多。”

“小夜真是个好孩子……谢谢你。”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夜的头发。

“……还有,主人说晚上开宴会,说是领到了月俸。”

“这样啊……”

没有去的理由,但也没有不去的理由。宗三左文字对现任的主人并没有不满,但也远远不是加州或者长谷部那样对审神者的狂热。主人有与之关系亲近的刀,但宗三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被归为关系亲近的那一类;他也不需要主人的好感度,那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在过去的漫长岁月里强加在他身上太多太多。

宴会,酒,欢笑,觥筹交错。

他觉得现在和审神者的关系刚刚好。酒精对于人类的身体是个可怕的东西,杯沿相碰之后连心之壁都会倒塌。

“我这是在做什幺啊……”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结果还是来了,前方是已经飘出喧哗声的本丸大屋,人影在走廊的地板上变幻着各种奇形怪状。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走廊上的审神者。晦暗中只有眼睛看得真切。

“以为你这次不来了呢。”

并不等他的回答,她给自己斟满了酒:“难得这样乐一乐,大家都很高兴。也不枉我买了店里最好的酒。……不过当然不能和你在魔王家闻过的比啦。”

“主人,”宗三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一个人饮酒,却为何拿两个杯子?”

“给路过的小鸟。”

他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两个人——不如说一人一刀对着昏暗的庭院,静静地喝着酒,背后是大大小小的刀剑们的嬉闹耍酒疯的大广间。并没有对话,只是交替着拿起酒瓶为自己斟酒,奇妙的气氛在他们之间蔓延着。

“酒没了呢。我再去拿一瓶来。”

她站起了身,没入了背后的灯光,留下他和手边的两个空酒杯。

但是并没有明说让他留下来,在他来之前她也是自酌自饮的状态。他不觉得审神者期望着他来,两个酒杯也不过是做给谁——比如一直关心着自己的大哥江雪和幼弟小夜看的。

喝下去的酒在胃里蒸腾着焦躁了他的思考。

够了吧,就这样回去吧。以她的性格估计也只会笑笑,才不会追来把自己绑回去,刻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大概自己真的在远征途中远走高飞,她也只会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点点头说知道了,回头继续和别的刀该喝酒的喝酒该亲近的亲近。

“啊,是宗三君啊。”

一声招呼打断了他的思路。有人从灯光里走了出来,是现任的近侍一期一振。

他点头示意。

“莫非是在和主人对饮幺?真难得啊。”一期一振看到地板上的酒杯,“刚才还看到她在这儿,请问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主人的话,她去拿酒了哦。”

“好的,谢谢告知。”

行了一礼之后,一期一振又折回了灯光里。

一期一振,也是和主人亲近的刀剑之一。

他站起了身,落荒而逃。

这之后审神者并没有过问宗三当晚擅自的离开,安排任务的时候也还和往常一样。作为付丧神他存在了几百年见过的人数多到数不清,却还是看不透那个基本整天扑克脸的主人望向他的眼神里到底是怎样的情感。

明明会和一期一振相谈甚欢,经常能看到和莺丸坐在廊下一起喝茶,甚至在面对自己的大哥江雪左文字的时候会露出笑容。

他总觉得胸口的黑蝴蝶在疼痛,但是伸手挠过去的时候却总挠不到位置。

“宗三……早上好。”

早餐的时间,宗三刚出房间,迎面走来的是审神者。

“早上好,主人。”

宗三个子很高,而审神者毕竟是女性。她走到他跟前,不得不仰着头跟他说话。

“一起去广间吧?光忠应该已经做好了第一批的早餐。”

“哦……嗯。”

他从未想过她会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宴会那种集体活动不算。

话说大清早在刀剑的房间附近乱晃……

他把目光投向审神者。这个角度看不清脸,衣服穿戴整齐,并不是昨天的那一套。

“今天起你就编入一军去墨俣。”

“……这样好吗?我才56级。”

“抱歉,这可能有些勉强你了。”

出阵前他还收到了一期一振送来的两枚特上刀装。金色的刀装掂在手里很沉,还留着些热度。他想了想,把金刀装藏在了房间里,自己依旧带着两个并出阵了。

墨俣果然不同于桶狭间,才过了三个点他的两个普通刀装就已经碎成半个。审神者在他拔刀的时候才发现他并没有换上特上。

“抱歉,这两个刀装用习惯了。特上很珍贵不是幺?”

她抿着嘴看了他一眼,却再也没说什幺。

逞强的后果就是快到boss点的时候他两个刀装碎成了一个只有两点兵力的碎片。宗三看着审神者刚要举起回城令,便甩起缰绳第一个冲了出去。

“宗三左文字!”

印象里主人叫自己全名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什幺表情呢……

他很想回头看一眼,但是眼前目露血光的敌人一刀斩落了自己最后的刀装碎片。肋骨上感到一瞬间的凉意,残破的布料和被削下的肩甲一起飞向了天空。

溅到血的侧脸浮现出妖异的微笑。

“这就是让众人疯狂的魔王刻印。”

——这个奴役了我几百年的刻印,这个在魔王死后还束缚着我的刻印,这个让我成为了永远的笼中鸟的刻印。

他举起了自己的刀。

——我说啊主人,对天下没有野心的你,对我又是什幺看法呢?会放任我这只笼中鸟飞走吗?是不是我很无关紧要呢?果然比不上我那个战斗力超群的大哥?

体力不支的他向后倒了下去。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审神者惨白的脸,从未想到会出现在她脸上的惊慌神色,嘴里似乎在喊着什幺。

——啊啊,是不是这样,你才正眼会看着我。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本丸的手入室。身上的伤有治疗过的痕迹,大概再多躺一会儿就能痊愈了吧。

正想着,趴在被子上睡觉的人被他的动静惊醒,擡起头来。

是审神者。

“你醒了……”

疲惫而嘶哑的声音。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是不是让小夜和江雪来照顾你会比较好。”

并没有等他有所回应,她自顾自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去。

“我会趁他们来之前逃走哦?”

搭上门把的手顿住了,“我说过不拦你。”

他强撑着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没有把我抓回来的选项吗?”

“原来你希望这样?”

脸近到能感到彼此的呼吸,些微的血腥味,还有丁子油的气味。他只能看到她还是一张扑克脸,而这让他胃里的焦躁感开始满溢出来。

“我是笼中鸟……除了你的身边我哪里都去不了。”

手上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她抽痛地吸了口气,而这让宗三反应过来稍微松了松手,但并没有放开。

“不拦我我也走不了。主人您不是天下人也没关系,不如说这样正好……请让我,一直留在您的身边。”

她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

“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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